温小筠的心情则更为复杂。
高人,高人,这两字她听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宁府管家绑架宁府小少爷是受高人指点的,元娘兖州连环杀人案也是受过高人影响的,现在田七郎这里,也同样发现了所谓高人的存在。
如果这些所谓的高人背后都是温香教在推波助澜,那么温香教布下这么大一盘棋,其真实目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又是什么样的惊天目的,才能配得上这般庞大的布局?
温小筠顿时觉得越想越可怕。
“之后呢?”鄞诺继续问道,“你与田七郎有情人终成眷属后,生活不应该很美满吗?怎么又流落到兖州府销金窟去的?”
骰娘子哀哀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世事无常,世事有时候,的确无常的吓人。
事情的缘由,还要从我家七郎与武承修的关系说起。
有一次七郎与武承修夜谈得非常起劲,两个人就暂时住在一起。
就在走到木床近前时,田七郎腰间佩剑忽然低鸣起来。
武承修疑惑去问。
田七郎就讲了那佩剑的来历。
那配剑原来是田家祖传的宝贝,斩奸除恶,杀人无数。穿到后世,便有了非常厉害的一项本领。那就是但凡遇到了奸邪小人,宝剑就是震颤长鸣,直欲击杀恶人而后快。
武承修立刻说这屋子前面睡的都是贴身侍候的仆从。
田七郎招来一看,贴身侍候在外屋的人一共有四个。
其中一个长相艳丽,目光闪烁的小男侍叫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田七郎用宝剑凑近了一试,异常的响动果然就是因那人而起。
摒退了四人后,田七郎讲出测试的结果,劝武承修将那名小男侍送走吧。
不想武承修却是贪恋小男侍的容色,不舍得将他逐出。
后来有一日,武承修外出,那个小男侍竟然趁人不备,调戏主母,更要强逼主母就范,好在以后可以受他要挟。
万幸的是主母宁死不从,高声呼救,叫来了其他家丁。
等武承修回到家后,知道这件事,便想起了田七郎曾经的忠告,不敢再拖延,立刻将那个小男侍赶出了家门。
不想那个小男侍竟然也有些手段,前脚被武承修赶走。却搭上了巡抚家公子仇任毅。
那个小男侍先是凭借着自己艳丽的容色和如簧的巧舌在仇任毅得到的宠爱,后面又投其所好的夸耀武承修妻子如何,还说武家土地是一块风水宝地。
他家祖父就是买进了那块风水宝地之后,家族才一直兴旺。仇任毅一开始没当回事,可是后来据说京城某位大官痴迷于字画收集,恰巧的是,武承修家就有一副正对症的名画。
为了那副名画,仇任毅终于打起了武承修的主意。
不想武家因为那是武家的传家宝,坚决不肯售卖。
这一次,他使出那个小男侍,通过作伪证栽赃陷害的方法,勾结地方县令,将武承修判了一个杀人罪。
整个过程中,武家上上下下都在打点,而武家那些狐朋狗友们生怕牵连到自己,一个个的都多得远远的。
本来武家想着,平常武承修对田七郎那么好,而田七郎又是个很讲义气的老实人。这一次肯定会为武承修出些力的。
可是叫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田七郎整家人都不知去处了。一问邻居,才知道田家在武承修被判了死罪后便举家搬迁了。
武家的人与一些知情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无不跳着脚的指着田家大骂。
不过妾身却知道,这正是妾身夫君必死的决心。他先是将妾身与老母亲安顿在乡下地方,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县城。
后来诬陷武承修的小男侍突然就死了,紧接着被仇任毅买通了的县官大人更是被人刺杀在回家的路上。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刺客的样子,就是妾身的夫君,田七郎。
七郎杀了县令后,也没想着逃,直接自刎在刺杀当场。
这事出了后,吓坏了当地很多人。
而此时的武家也完全想开,将那副家传墨宝连并着很多小宝物,统统都献给了仇公子。
后面又打点了很多关节,武承修才算改判的罪状,从监狱里出来,被无罪释放。”
温小筠表情严肃的问,“县官大人死的时候,在场的那些目击者也能证明田七郎真的死了吗?”
骰娘子说到这里,眼角已经含了泪,她半掩着唇,回忆着说道:“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家相公自刎的场面,据说鲜血直喷出一丈多远,人是肯定死了的。不然县衙官署也不会放过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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