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
“对了,鄞诺,”她急急抬头望向鄞诺,“尤其是船夫小哥儿,他当时站在最外面,不会有事吧?”
鄞诺皱起眉回忆着,“当时情况太紧急,带着一个累赘的你,我根本顾不及去看别人。不过从当时的情况下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船夫小哥儿水性极好,最机灵不过的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当时的河面很宽,任凭身手再强的高人,若要一剑削掉船顶篷,也要在半丈距离之内。
可船周围半丈之内,都是水面。无论是坐船接近,还是从水底突然跃出,都会叫机警的船夫小哥儿提前发觉。凭着他的机灵劲儿,一定会提前跳水逃跑。”
温小筠也跟着皱起了眉:“可若是船夫小哥儿真的逃跑了,一定会跟咱们预警吧?”
鄞诺微微一笑,“他不仅预过警,更直接创造了一个能够叫咱们得以逃跑的机会。”
温小筠满目疑惑,“逃跑的机会?”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急说道,“难道那船会发生侧翻,就是船夫小哥儿的预警?”
鄞诺点点头,目光坚定的回答,“不错。你仔细回想下,船侧翻时,发生的动静。除了船篷顶被削掉时的声响,并没有受到外力重击的动静。咱们跌下水后,我也没在水里遇到任何潜伏的人。反倒是在出水换气时,看到了从岸上追过来的大批杀手。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最先接近木船的贼人是如何削掉船篷顶的,但可以想到的是,船夫小哥儿及时跳下水去,寻到机关一下推翻了木船。一来是干扰贼人的偷袭,二来是给咱们预警。否则只是船顶被削掉,那样大的一艘木船,不会发生剧烈的侧翻。”
温小筠恍然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忽然她又猛地抬头,脸色阴沉一片,“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的?”
鄞诺被温小筠严肃的表情也整得一愣,“什么?”
温小筠脸色越发黑沉,“你刚才说‘带着我这个累赘’?”
鄞诺立刻恍然,真诚的点点头,“没错啊,你不会武功,身子又弱,今天这种情况下,就是再累赘不过的一个人呐。”
温小筠:“···”
她瞬间黑脸,“虽然我的确不会武功,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你的累赘,但是你说话这么直,这么伤人,这辈子都会很难娶上媳妇,你知道不?”
鄞诺侧回头,挑眉上下打量着温小筠,“我找不找得到媳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温小筠咬着后槽牙冷笑一声,“呵呵,我说你不要太自恋好不好?谁愿意管你的破事?人家纯粹只是想看你的笑话,当乐子消遣。”
“你!”鄞诺被温小筠这么一噎,气得瞬间瞪圆了眼睛。
温小筠却别过了头,拢了拢身上衣服,一脸不在乎的转移了话题,“我这会儿也醒了,后面咱们还要去找白兄和船夫小哥儿,你先想想咱们怎么做才跟他们联系上吧。”
这样说着,温小筠不觉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可怕的黑色梦。
不过鄞诺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没准那就只是个梦而已,与现实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温小筠的话,鄞诺又转过了头,双手撑着衣衫仔细的烘烤着,“这里也不算安全,一会我再去树林里重新给你找个落脚之地。届时我再出去找白兄和船夫小哥儿他们。”
虽然否定了那个可怕的梦境,温小筠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为白鹜和船夫小哥儿担心,“希望他们都没事。”
鄞诺给火堆又添了一把柴,篝火的颜色映亮了他侧脸轮廓。他注视着木柴堆上一跳一跳的火焰,目光幽幽,“他们身边没有累赘人牵连,应该不会有事。”
温小筠没好气的白了鄞诺一眼,也望着前面的火堆渐渐出神,“还有绛珠和皎月,它们两个虽然是马,为了咱们也是出力不小。”
这一次,鄞诺没有再回答。
虽然神驹骏马都能踏水而行,可这次的河流实在是太深了。如无奇迹,两匹骏马都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温小筠心底仍然存着一份天真的乐观,她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不知道这么深的水,它们两个有没有逃生的可能。”
“怕是难了,”鄞诺还是没能忍住,不想温小筠事后更加失望,低声的分析着,“水很深,河面又很宽,绛珠和皎月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温小筠不觉低下了头,环抱着曲起的双腿,语调哀伤,“难道就没可能会发生奇迹吗?”
鄞诺不忍再去看温小筠,抬眼望向前方简易的篱笆墙,目光倏然一霎,“怎,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有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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