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友靠着一株大树坐着,正两只手捧着一条羊腿大口大口地啃着。
身高八尺,腰围四尺的他,不管是站还是坐,都像是一块门板,身边放着两柄大板斧,每一只,都足足有二十斤重。
很少有人能使得动这样的重兵器。
被野狼邀请参与到了攻击吉庄之战中,这样的事情,往年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今年攻击的吉庄,在严氏家族的排序之中,高了那么一些。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捅了马蜂窝。
分手不久之后,吕友便意识到坏菜了,严氏的围追堵截竟然一波接着一波,好不容易避过了一批,但马上又会有另一批蹑上来。
吕友发现,追兵的旗帜各不相同,有南有北,按理说,一般情况之下,这两股人马虽然都隶属于严氏,可是凑到一起的机会,并不多。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严氏在总动员。
整个宝瓶州的严氏人马都动起来了。
吕友顿时便麻了。
凭着自己手下这几十号人马,便全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儿呢?
想要逃出去,靠自己这点子人手和能耐,是想也不用想了,唯一的机会,便是去傍大腿。
而唯一的大腿,眼下也就只有野狼了。
投降?
吕友不是没有想过。
不过在逃亡的途中,发现了好几股一起抢吉庄的马匪的下场,吕友立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人有些是战死的,有些身上的伤,却明显是被虐至死。
而且那些家伙的德性,吕友也不是不知道,真得走投无路了,他们绝对会跪地求饶的。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残醒的事情说明,这一战严家不要俘虏。
那就没得选了。
一个皮囊递到了他的眼前,吕友抬眼一看,是半路上碰到自己然后与自己搭伙一起找到了野狼的另一伙人的头领金宝。
拔开塞子,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吕友看着对方道:“想说啥?”
金宝冲着远方努努嘴。
吕友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坐着野狼的部下。
十个人一组围坐,沉默不语地嚼着肉脯,一皮囊酒在圈子里传递,每个人喝一口便传给了下一个人。
再回头瞅瞅自己身后的两人的部下,七零八落,有的坐,有的卧,
不比不知道,
一比才晓得,
跟人家的手下比起来,自己的麾下当真是稀乱,一群歪瓜裂枣。
“胖子,以前跟野狼合作的时候没有注意,这一次相处的日子久了,才发现,野狼的麾下,不像是咱们混道上的,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金宝压低了声音道。
“有什么区别吗?”吕友将羊腿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然后伸着大舌头舔着腿骨,将骨头舔得光滑锃亮,只怕是狗都嫌弃了。
“区别大啦!”金宝看了看四周,将脑袋凑到吕友跟前,声音愈发小了一些:“这一次,只怕咱们都被野狼耍了,这宝瓶州,怕是要出大事,咱们,只不过是一些小卒子,被人当傻子使唤了还一无所知。”
“不知就不知,千万不要一知半解还胡言乱语,会要命的!”吕友将骨棒扔到地上,抬眼看着金宝,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像是一条缝,“咱们现在没得选了,严家没给我们投降的机会。”
金宝叹口气:“狗娘养的,但凡他们给我们一条活路,老子立马就反水啊!”
耳边传来嚓嚓的脚步声,金宝抬头一看,嗖地一下站直了,吕友也站了起来。
“何兄,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何立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伸到了两人的面前,手一松,一面银牌便在两人面前垂了下来。
两个脑袋凑到了牌子跟前。
“泰安城?”
两人异口同声。
“想不到二位还识字?”何立笑道。
“不识字,不过这牌子,我们倒也是见过的!”吕友看着何立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何兄既然有泰安城的银牌身份,怎么还跟兄弟们一样,做这没本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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