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此时又得了功德值不说,同时驭使的鬼神还晋阶,心中的高兴自然不言而喻。
她对丁大同道:
“镇上的百姓也只是想活命,我的这烙印与一般的鬼印不同,普通人是无法轻易破坏的。”她深深看了围过来的镇上百姓一眼:
“你们若是真心想求回门神的庇护,倒是可以焚香叩拜,取纸、布拓影鬼神印,将其张贴在自家的大门处。”
她说道:
“虽说拓影的神像未必有庄子的大门神异,但依旧能保家宅安宁,不受一般鬼祸所侵。”
赵福生话音一落,众人皆大喜。
镇魔司的人听闻这话也吃了一惊。
丁大同还没反应过来,昌平郡的陶立方等人则是眼睛一亮,急忙道:
“那大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他话没说完,但姜英、胡容及钟瑶已经明白他话中之意。
眼见镇民一轰而散,纷纷赶回家中试图也取香烛、纸钱等物请神回家,深怕落后一步,那鬼印便被拓得一干二净。
陶立方等人也坐不住了,与镇民一般都想急着请神附身。
赵福生说道:
“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她这一趟护送鬼胎之行的任务没有完成,鬼胎也不见踪影,但因差阳错却获得了不少奖励。
此时心情大好,索性道:
“你们此行护送鬼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上船以来办事也算谨慎,船上出事后也很听话,此次我们到了上阳郡后,在与帝都金将接头之前,我都会为你们打下鬼印。”
这意外之喜来得措不及防,几个驭鬼者一时之间怔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一一行礼道谢。
陶立方道:
“如果大人愿意为我打印镇压我体内即将复苏的厉鬼,那么将来我定会听从大人调令,大人说一我绝不说二。”
其他几人也纷纷发誓。
钟瑶道:
“此次上阳郡之行结束后,我愿带两个兄弟前往万安县追随大人,替大人办差事。”
姜英也猛地点头。
胡容也急切的想说话,但赵福生却道:
“此间事了后,你们各自回归原位就是,将来如果我有需要调遣的地方,自然也不会跟你们客气。”
“是!”
众人得了承诺,俱都喜滋滋应了一声。
说话的功夫间,镇上的百姓相继的取了香烛等物归来,并依次先后请回门神。
随着拜神的百姓增多,这些人在受到了鬼煞之气影响的同时,赵福生识海内的封神榜神位中,门神身上的金线却越发多了几根。
这些人请了鬼神回家,受鬼气影响,长久的时间内会有身体虚弱的情况发生,甚至身体差的人有可能会病上一场。
但同时他们供奉了门神后,会却摆脱鬼案的困扰——对于这个厉鬼横行的时代,相比起短暂的身体病痛,门神的庇护是真正能保住这些百姓的性命,使他们活得更长久一些。
……
约大半个时辰后,前去邻村借牛、借车的镇民一一归来。
这些人幸不辱命,不止是借来了两头牛,同时还借来了一匹骡子。
大家帮着忙套上了车,镇上民众又凑齐了一部分食物塞到了车上,用以镇魔司这一路填饱肚子。
待到晌午之后,大家纷纷挤上了车辆,准备前往文兴县。
因此次出行人数极多,车辆数量又有限,因此每辆车中便挤满了人。
赵福生乘坐的是牛车,那车宽敞,镇魔司的人都坐在了这辆车中,挤得众人缩手并腿,连手都不敢插进腿缝内。
赶这牛车的人是黄蟆镇的钱多。
他看上去五十来岁,身材瘦高,头裹汗巾,瘦得皮包骨似的,脊背略弯,眉眼间带着愁苦之色,但见到赵福生等救命的恩人时,他仍是挤出了笑意。
这一趟入城之行,他换了一身压箱底的衣裳。
那衣裳不大合身,像是传了数代,已经有种上了年头之感,在肩膀、手肘的部位打了补丁,可是却浆洗得很干净。
此人有些不擅言辞,尤其是在面对镇魔司的‘大人’们,更有种束手束脚之感,开始上车时还身体僵硬得迈不动腿,众人一看向他,他便立即要下跪。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都没他说话,直到车辆行出黄蟆镇二三里地后,赵福生这才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我们此去文兴县大约要走多久的功夫?”
临出发前,镇上的人也提及过这个问题。
镇上的百姓大多一生都没有机会出这个镇子,入县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根据钱发曾经入城的经验看,有人推断大概至少要两天两夜——以往钱发入城至少要七八天的功夫一个来回。
她一开口说话立时打破了沉默,张传世被挤得喘不过气,当即道:
“我也坐到外面去。”
这会儿外头天寒地冻,牛车一走寒风‘呜呜’的吹。
张传世原本吃不了这个苦头,但与挨冷受冻相较,在车内挤着更难受。
他蹿了出来,坐在赶车位的钱发浑身一僵,慌得连手里的鞭子都险些握不紧。
“我又不吃人,你抖什么!”张传世坐出来后大喘了两口气,这才出声:
“大人问你话呢。”
“大、大人,大人问我话——”钱发哆嗦着应了几句,接着又道:
“哦哦哦,大人问我话,走多久、走多久——”他自言自语了几遍,最后终于反应过来了,忙道:
“至少两天一夜,定能入县。”
这个时间比赵福生预估的要早些,她没话找话,笑着道:
“竟然这么远。”
兴许是她讲话并不疾言厉色,且钱发哆嗦之下也没令她不快,钱发胆子大了些,轻轻的应了一句:
“嗯。”
“听黄老汉说,你家城中的这位亲戚原是与你们一个族的?”赵福生似是闲不住了,开始与他闲话家常。
镇魔司其他人对她的举动早就熟悉,见她与人闲聊也见怪不怪,武少春甚至也跟着专注的听,试图从这一些对话中听到关于文兴县的消息。
“是,我们、我们祖上是亲戚,他的高祖跟我的高祖是堂兄弟——”
钱发谨慎道。
“这关系也不算远。”赵福生道。
虽说隔了几辈,可此时的大汉朝民生艰难,宗族抱团互助,出门在外提及姓氏、族谱都能相互照应,更别提同宗族的亲戚。
“黄蟆镇离文兴县有一段距离,你这亲戚能从镇中走出,入县为官,可算得上是个精明人。”
赵福生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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