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无声无息的靠近林叶,而且还碰了他腰一下,这让林叶在一瞬间毛孔都扩张起来。
不是怕,而是惊。
林叶回身的时候,一把攥住了个手腕。
他回头看,眼神里的惊讶都没压得住。
被他一把攥住的那个人,眼神里的惊讶也没压得住。
林叶的惊讶不仅仅是有人能如此轻而易举的靠近自己,还因为那个有这般身手的人,又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身后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与林叶倒是年纪相当。
只是人看起来有些瘦小,个子也就才过林叶肩膀,若只看身材不看脸,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
“偷东西?”
林叶问。
那少年竟是点头:“对啊。”
林叶:“你怎么敢的?”
那少年:“你怎么抓住我的?”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贼,能如此近距离的靠近林叶,这显得很离谱。
可他又弱的很离谱。
林叶此时大概能理解这小贼为什么能靠近自己,但这小贼明显没明白林叶怎么发现了他。
林叶看着那少年,那少年也在看着林叶。
片刻后,那少年问道:“我被你抓住了,你想怎么样?”
林叶:“要不打死?”
少年摇头:“能一下子,不会让我觉得疼的打死我吗?如果不能,那还是不要打死的好,我怕疼。”
林叶:“能。”
少年又摇头:“那也不好。”
说完他忽然就从林叶手中挣脱了出去,一转身跑了。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旁边还有几人围观,他钻进人群中,就像是泥鳅钻进了淤泥。
林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就刚刚,他看到了那少年如何挣脱,所以才会恍惚。
他本攥着这小贼的手腕,可就在那一瞬间,那小贼的手好像脱骨了一样,手缩成了一个长条,直接从林叶手中滑了出去。
“可随意控制骨骼?”
林叶自言自语了一声。
随便玩这个地方,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只要你能想到的,这里都能满足你。
据说在随便玩除了主楼和两条短街之外,还有后边一片庄园,庄园内更是玩的五花八门。
客栈小伙计对林叶说,在庄园里有一位赌钱只做庄的花和尚。
说这个人每天都会带着一千两银子来赌钱,输完走人。
相对于大玉来说,冬泊国力贫弱,所以相对来说物价和其他方面,都也要低一些。
比如青楼消费,在云州城花五十两银子未必能玩的尽兴,可是在草束城,十两八两的就能让人快乐一天一夜。
若是去那些小地方玩,据说五两银子就能享受帝王般的待遇。
所以一天输一千两银子的花和尚,无疑就是巨富之人了。
草束城里多富豪,也多怪人,除了那位大名鼎鼎的花和尚之外,还有一个自称天机先生的人。
每天都在街口出摊算卦,他看卦只有一个条件,看准了不要钱,看错了收十两。
日子过的可苦了,一日三餐都靠别人接济。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卦奇准,还是那些算卦的人不想给钱,算不准也说算得准。
不过话说回来,谁来算卦,算不准还要给钱的。
林叶在遇上这小贼之前,已经去过了随便玩的主楼,却被礼貌的挡了回来。
守在门外的人说,主楼暂时不营业不接客,所以还请这位客人谅解一下。
林叶身上穿的衣服颇为寒酸,但守门的人也是客客气气,丝毫也不见嚣张跋扈。
暂时进不去主楼,那就等夜里再说。
林叶对这小贼来了兴趣,当然就不能让他这般走了。
那小贼从林叶手里脱身后,一溜烟似的跑了,没多久就到了隔了三条街远的地方。
他到了街口,把手里拎着的一袋包子递给那一身补丁衣衫的算卦人。
“老笨蛋,吃饭吧。”
小贼挨着算卦人坐下来,算卦的笑了笑,也不说谢谢,拿过来就吃。
他一个也没给小贼留,吃完后还伸手在小贼衣服上擦了擦油。
小贼瞥了他一眼。
算卦人忽然愣了愣,又伸手,板着小贼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他问:“你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小贼随即把今天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
“整个草束城,谁能察觉到我偷东西?可我才伸手过去,那家伙就一把抓了我手腕。”
小贼伸手给算卦人看,那手腕上还有些红肿。
那一把攥住的力度,可是让他吓了一跳。
算卦人问:“你为何要偷他?”
小贼道:“他们那些玉人,我看的最准,看起来穿着寒酸,实则有钱的很。”
算卦人道:“你觉得,一个有钱人,身边没有护卫,只能靠穿的寒酸来隐藏自己,大概不会武功。”
小贼道:“他只背了一把伞,又不是背了一把刀。”
算卦人道:“你这几日小心些,你可能会有些灾。”
小贼:“呸。”
算卦人摇头不语。
小贼起身:“我得回去了,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今日就先去躲躲,明天再出来营生。”
他做贼,只瞄着那些玉人下手,因为他不怎么喜欢玉人。
但他从不会把人的钱都偷走,他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拿一成,十两也拿一成,一万两也拿一成。
当然,时至今日,他也没有遇到过一万两那么大的买卖,如果遇到的话,他大概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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