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叛贼手中,自然是与玉天子无关,玉天子还会给这些死难者以厚重抚恤。
然而经过此事之后,云州那些可能已经烂透了的官员,也被除掉的差不多了。
陈微微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头脑和玉天子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个层次。
想想也是啊,那可是力挽狂澜的大玉天子,是皇族百年才出一个的雄主。
如果是以查办贪腐,勾结叛贼为名,杀云州数百官员,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连百姓们都会对官员失望,对朝廷失望......通敌者,竟然有那么多地方官,这种事是玉国的奇耻大辱。
玉天子用一个朝心宗,就把这些隐患清理的七七八八。
当然还会有一些人侥幸逃脱,可已不足为患。
陈微微又仔细想了想,应该也不只是娄樊密谍,还有冬泊人。
为何冬泊国君竟然敢胆大妄为到,勾结大玉一个世子,试图谋杀天子?
大玉对冬泊的索取越来越多是一方面,冬泊人渗透收买大玉官员是另外一方面。
业郡王谢扶摇勾结地方官府的人呢,把军粮和武器甲械都敢盗卖出去......
这其中,和冬泊人应该也不会没有一点关系。
陈微微忽然惊醒,原来这国与国之间的事,竟是如此的复杂。
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他只是个平民百姓的孩子,他最初也只是想和父亲和好,过着恬淡安宁的日子罢了。
“可是,这些与我无关。”
陈微微道:“我不是朝心宗弟子,哪怕我也已不是上阳弟子,我也和朝心宗没有关系。”
岳杏梨道:“你想学,便有关系了。”
陈微微再次沉默下来。
岳杏梨道:“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功法,人力,物力,财力......”
她认真说道:“只要你能查出来当年的真凶,帮朝心宗枉死的数十万同门报仇,我什么都给你。”
陈微微忽然道:“那,我要做朝心宗的宗主。”
岳杏梨脸色一变。
十几年过去了,在大玉百姓们心中朝心宗早已土崩瓦解,是一场过去,都不值得怀念的过去。
现在,这个少年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种炽热,一种欲望,一种渴求。
岳杏梨微微往前压了压身子,她看着陈微微的眼睛说道:“你其实,还有别的野心?”
陈微微道:“这你无需去管,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也要答应我。”
岳杏梨:“我要为朝心宗的兄弟姐妹负责,所以你必须和我说实话。”
陈微微:“没这个必要,如果你们还有人选,你大概不会放过我,你有功法,就算你是女子不能修行大成,可你身边的人呢,我不信十余年间,没有一个男人去练那功法。”
岳杏梨沉默了。
陈微微道:“你们一定经过了千百次的尝试,寻找不同的人来修行不死功,可你们做不到。”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岳杏梨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要做什么,和你们要做什么,并不矛盾,你让我说出真正想法之前,你也该和我说出真相。”
良久后,岳杏梨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选了许多人修行虫毒之术,力求寻找修行不死功的突破,可是都没成功。”
她看向陈微微:“宗主,是天选之人,是万中无一。”
陈微微印证了他的推测:“我能吸收不死功,就说明我的体质,可以成为下一个雁北生。”
他伸出手:“击掌为约。”
岳杏梨看着这个少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立下誓约。
可就因为是这么幼稚的方式,她现在有些相信陈微微不会反悔。
岳杏梨伸出手,在陈微微的手上拍了一下。
陈微微往后靠了靠,他闭上眼睛。
“你其实说的没错,我是有自己的野心。”
他声音很轻的说道:“但我的野心,和你以为的,大概不一样。”
岳杏梨下意识的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陈微微已经不再开口,不管岳杏梨怎么问,他都不会说出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微微问:“我们要去哪儿?”
岳杏梨道:“去一个没人可以想到的地方,我们这十余年来,其实也一直都在那个地藏身。”
陈微微知道要走很远,最起码要离草束城足够远才行,因为此时的草束城,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他也想到了,可能要去的地方就是冬泊的都城。
他甚至猜对了,他们去的地方就是冬泊都城,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朝心宗这些残余弟子,藏身的地方竟然会是皇宫。
进了都城之后,岳杏梨他们就把车马停在了一家商行后院。
在这,陈微微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换上了锦衣。
他们竟然都是......大内侍卫。
也就是在他们换好衣服的时候,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年轻人仔仔细细看了看陈微微,然后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说了句话。
“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我会一直盯着你,我叫白声慢。”
冬泊皇宫,一等侍卫白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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