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甄嬛传(1 / 1)

自兄长回京后,雍正歇在翊坤宫的日子便多了起来,便是华妃拿四阿哥做挡箭牌也不管用。每回胤禛宠幸她时,华妃都能闻到甄嬛贱人的味道,是以每回事毕都得沐浴一番,待胤禛走后,华妃便立刻叫人换了锦衾被褥,又熏了香,好把雍正的味道尽数除去。

这夜,雍正仍坐在翊坤宫,华妃拿着个话本道:“皇上最近总陪着臣妾,也不去看看其他的姐妹?”

雍正停笔抬头,只当她又是在耍小性子,便道:“既然华妃贤德,那朕就去看看齐妃她们。”

华妃一喜,立刻下座欢送道:“好呀,臣妾恭送皇上,”转头又嘱咐,“苏公公,外边夜深露重,给皇上披件披风。”

雍正一脸尴尬,更多是丢脸的愤怒,他哪时被人扫地出门过,于是怒气冲冲地走了。第二日再来时,华妃也是闭门不纳。雍正原念着恢复她协理六宫之权的,这事也就这么罢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了新年。宫里年节的月例下来,华妃只叫大赏了翊坤宫的宫人,宫里的摆设也没变,只做了一两身新衣服,也并不出格,余下也叫一般,让人觉得并不奢侈。

六宫仍旧热闹,雍正召幸了淳常在,莞贵人又请皇后让人搬到一处。至于延禧宫那边,皇后摆出和善贤惠的样子笼络安氏,又不着意挑拨两人的关系。华妃听了倒笑,皇后还真有先见之明,事先收买了宝鹃,牢牢掌控了安陵容这颗棋子。

下了雪时,这一年也走到了末尾,皇帝采纳了莞贵人的主意,把糊窗的纸张都换成了明纸。内务府来人换纸时,华妃直接把人赶了出去,还道:“本宫就是喜欢红烛高明,莞贵人既喜欢,可把自家糊窗的纸全换成明纸!做这些沽名钓誉之事,不就是为了讨皇上喜欢。皇上富有天下,若是连后妃的烛火都要斤斤计较,岂不失了天家风范!”

华妃与甄氏是死敌,她不去招惹甄氏,甄氏倒自己犯到她手里来了。

这话传出去,不少宫里都不愿意换明纸,即便是自己出月例银子买红烛也懒得搭理甄氏。雍正心生不喜,自然不再光临翊坤宫,正合了华妃的意。

果郡王回京时,皇帝设宴,正下了雪。宴上用的酒是雍正和甄氏采摘桂花亲酿成桂花酒,华妃抿了一口,只笑道:“桂花酒甜,本宫倒喝出皇上和莞贵人当时的浓心蜜意,伉俪情深啊。”

说完,华妃一笑,望向了果郡王,那一杯连着一杯,还真是极其喜欢这桂花酒。华妃又道:“果郡王,本宫听闻你走遍天南海北,必定尝遍天下美酒,不知以为这莞贵人所酿桂花酒如何?”

果郡王一顿称赞,华妃一边吃菜,一边似笑非笑道:“本宫倒希望,这后妃都如莞贵人一般,生得如此美貌,又身负才情,且生得一双巧手,那也不愁不得皇上宠爱了。”

之后又是一顿互相嘲讽,莞贵人能言善辩,说是西北战事刚平,节省开销,是为朝廷着想。富察贵人提起蜀锦玉鞋,结果被淳常在心直口快给怼了回去,皇帝也赞同,富察贵人只好沉寂了下去。

夜宴未完,存菊堂传来消息,说是惠贵人受惊早产了。这采月要不来禀报,华妃一时之间还真把惠贵人忘了,沈氏自诊出身孕后,就风波不断,好几次就差点儿小产,所幸太后知道后头的罪魁祸首是谁,就常把惠贵人召到慈宁宫关切,还要她好好养胎,不要轻易出去。

雪天路滑,惠贵人也没来夜宴。

消息一出,太后、皇帝与皇后都去了惠贵人住处。小小的存菊堂里挤满了宫嫔,都听着里边的惨叫,众人心思各异,有盼着生女儿的,盼着母死子亡的。

华妃倒是希望这沈氏有福气,能平安生下个皇子来。如她所愿,过了两个时辰,沈氏拼死生下个小阿哥,不久血崩而亡。

太后伤心惠贵人的过世,却极喜欢那小阿哥,纵观众嫔妃,觉得无人可托付,就亲自把病弱的小阿哥带来慈宁宫抚养。至于劳心劳神,减损寿元,那是太后自己的事儿。

皇帝追封惠贵人为惠嫔,给小阿哥起了名叫弘晏,等到周岁之时再行序齿。诸妃都说这沈氏没福气,生了个小阿哥却死了,不过许多人都盯上了这小阿哥,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抱着收养的心思,日日有一大堆妃子去了太后宫中请安。

沈氏死了,甄嬛病了,华妃是最高兴不过了。

没过多久,富察贵人先诊出有喜,淳答应吃胖了,华妃瞧着她胖得不对劲儿,就叫太医给她诊了脉,结果竟是有孕了,华妃喜得想放鞭炮,立刻叫人把这消息宣扬了出去。

这一连三个,看皇后怎么对付,谁让她总是嫌得没事盯着自己。再说,后妃一个个有孕,其中之一还是自己的好姐妹,想必久承雨露却无身孕又在病中的甄嬛会很伤心吧。

最好是一病不起,死了最好,不过这样也太便宜她了。

这冬天还没过去,宫中就爆发了时疫之症,华妃本来不想管这件事,可想起江诚、江慎两兄弟最后被皇帝赐死,自己也失了助力,就决定襄助,何况,他们在太医院更进一步,对自己也有用。关键在于,此举救了许多宫人,让她名声更上一层楼,行事更加方便。

华妃记性不大好,慢慢翻着医书才能把那张时疫方子想出来,也是熬了几个日夜。华妃叫颂芝化了淡妆,遮不住眼底下的乌青,赶去养心殿把时疫方子进献了。

雍正已为时疫之事烦恼多日,陡然见华妃解决了他最大的问题,不禁龙颜大悦,当即命人发放下去。

有功必赏,雍正要论功行赏时,华妃却道:“为皇上尽忠是臣妾的本分,臣妾的哥哥脾气莽直,只会打仗,于皇上有不敬不周之处,还请皇上多多包涵。”

雍正硬要赏赐,华妃只道:“皇上若非要赏赐,就凑些金银珠玉赏给臣妾吧。臣妾是个俗人,最爱这些金银之物。”

雍正哈哈大笑,挥手赐了黄金百两下去。

华妃乐滋滋地捧了黄金回宫了,若是有朝一日,她出了宫,这满宫的皇家御赐之物可带不走,还是银钱最可靠。这黄澄澄的金子,怎么都不会背叛你。

华妃不知道的是,温实初拿到这药方时,觉得方子很熟悉,可这方子与他想的如出一源,却很完美,他有种感觉,这方子该是他的。可他才刚理出一点思绪。温实初不知为何,也只得把这想法压制下去,煎药救济众人。

华妃回了翊坤宫,就听说小阿哥感染了时疫,听说身边的奶娘先感染上的。太后日常接触小阿哥,也感染了时疫,现下药倒是服下去了,只是不知情况如何。

这件事,华妃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皇后动的手脚,太后那个聪明人怕是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侄女如此心狠。

时疫的方子一下去,宫人的病渐渐好了,太后也日渐康复,就是那个小阿哥没熬过去,就这么夭折了。太后听了,被气得吐了血,又大病一场,眼看着日子就不多了。

华妃等妃嫔前去侍疾,莞贵人倒是伤心她姐姐唯一的血脉没了,一下子又病倒了。太后服着药,日日瞅着皇后在跟前,就这么撑了下来,免得她一死,皇后把她儿子的子孙屠杀殆尽。

太后病渐好,为制衡皇后,又有时疫之功,决定恢复华妃的协理六宫之权。华妃借侍疾病倒,伤了精神推了,她聪明了,才不愿做太后的棋子,六宫的出头鸟。

无奈之下,雍正册立敬嫔为敬妃,令敬妃与端妃一同协理六宫。华妃听说这个消息,授意内务府黄规全着意请示端妃,先前她已问过太医,端妃那身子骨最忌劳心费神,日日一堆琐事烦死她,看她如何安心静养!

不同与华妃在后宫的沉静,江诚、江慎两兄弟是在太医院占尽了风光,人人奉承,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这江诚是心中有数,夹紧尾巴,小心做人,江慎倒是有几分骄狂。

数落了江慎几句,华妃倒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仗着资本不知天高地厚,可她从不后悔。如今蛰伏,也是为了来日更加的为所欲为荡平一切。

华妃瞧着富察贵人怀着身孕的模样,起初有点儿心酸,后来则是对这个与昔日的自己十分相像的女子有了怜悯之心。念着她的肚子,就提点了一两句,谁知她全然不放在心上。

于是,华妃也不再费心思。反正她是来复仇的,又不是来为人保胎的。富察贵人没福气,是她自个儿的事儿,她这一胎,还能为皇后添一桩罪名呢。

淳答应肥嘟嘟的像只小福猪,莞贵人病了几场,是以愈加清减,单薄瘦弱的像个病西施,真是叫人无限怜惜。

没多久又开了春,华妃每日听小朱子念书腻了,生出培植花朵的兴趣。虽然种谁谁死,可她还是乐此不疲。一时兴致来了,竟把花圃里的花全拔了,只留些光秃秃的青草。

兄长在京中过了年,开春没几日又要去西南平定土司之乱。华妃没见哥哥,只叫人送去了话,“哥哥这一去,必定得胜归来。只是,表面上鲜花着锦,底下是烈火烹油。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顶峰亦是坠落之时,万望一切小心。”

传话的人回来,禀道:“将军知道了,只留放心二字。”

华妃一高兴,叫人种了芍药下去,还未长大,一场倒春寒,又把芍药冻死个干净。华妃未生气,转头又叫人撒了种子下去。

这回的芍药倒好,一转夏就开的是如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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