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这阵,林风致得知陈老的儿子出车祸了,生死未知,心头对这位老革命生出敬佩痛惜之情。
想着沙叔叔还没回来,林风致当晚上下班,买了袋水果就拐去养老院看陈老爷子。
到了老两口住的地方,林风致还没进去,就看见祁同伟在挖地。她愣了下,挠挠眉头,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陈家老两口跟前。
陈老在喝茶,老太太在织毛衣。陈老看见林风致过来,有些诧异,“小林,你这是代达康书记来的?”
林风致摇头,道:“是代沙叔叔来的,以前我受过沙叔叔不少照顾,他这不是在外调研没回来嘛,我就先代他来看看您。”
林风致慰问了老人,又问清楚大风厂的情况后,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见车来了,一看,是沙瑞金书记。
沙瑞金书记和两位老人打招呼,林风致没想到撞了个正着儿,微笑着问声沙叔叔好。沙瑞金道:“小致,好久不见了。”
林风致挠挠鼻子,温声道:“那陈爷爷、沙叔叔你们先叙旧,我先走了。”她欠身告辞,目光掠过局促又震惊的祁厅长,微微颔首后波澜不惊。
看着祁同伟挖地的样子,林风致不禁发笑,估计过几天,祁大厅长的新闻又要传开了,哭坟事件又要旧事重提了。
不出林风致所料,在几天后的常委扩大会议上,达康书记和祁同伟是各有各愁,连书记高育良也引发了众怒。
林风致给达康书记倒了茶过来,就见他在跟高育良书记讨论问题。
高育良温文儒雅,劝他,“达康书记,别激动嘛。”
达康书记很激动地反问道:“我激动吗?”
林风致暗暗笑,努力抑制住嘴角的弧度,把茶杯递向他伸过来的手,安静站到后边。
达康书记气着了,还是沙瑞金书记过来化解了两人间的剑拔弩。会议开始,林风致离开,到休息室里等待,打开了电脑。
达康书记的发言稿刚构思到一半,白秘书就领着陈老进来,林风致合上电脑,起身问:“陈老,这是?”
白秘书解释,“沙书记请陈老来给各位领导讲话。”
林风致呵呵一笑,“那感情好,革命战士的光荣故事和传统,正合我们这些后辈学习继承。”
白秘书给他倒了杯茶,陈老接过,呼呼喝口,微笑着对林风致态度很是和善。
没一会儿,白秘书接了电话,和陈老一起去会议室了。林风致见门关上,伸了个懒腰,刚放下手来,就接到祁同伟的电话。
“林秘书啊,”他开口,林风致勾唇,以前都是小林小林地叫。
“蔡成功的事情呢,请达康书记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已经通知赵东来马上去招待所围堵,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祁同伟的语气放缓,态度十分客气,还再三强调。
林风致客气又礼貌地答应一定会及时转告达康书记,对祁同伟暗地里对于她和沙瑞金的关系的打探,敷衍两句后挂了电话。
祁同伟既想讨好达康书记,又想不得罪检察院,甩手把此事让两方斗,真是聪明。
不过达康书记这个铁面无私,心肠冷硬的,十分爱惜政治羽翼,连易学习这样的好官都不推荐,何况他呢。
林风致也没心思再打发言稿,想着常委会上的热闹,对对手指,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沙瑞金书记沙叔叔正义凛然,清廉稳重,中央派他来,是要在汉东掀起一场风暴了。
出来后,达康书记脸色不是很好。林风致接过公文包,把祁同伟的话跟他说了。见他脸色更黑,小心翼翼地提意见,“达康书记,大风厂事件估计有内幕,不然也不会被检察院盯着了。”
林风致想表达蔡成功还是交给检察院好,谁知达康书记冷冷瞥一眼,见她一脸认真,把水杯也塞给了她,“不造谣,不传谣。”
林风致揉揉鼻子,把他的笔记本和笔都塞进公文包里,默默跟上。
常委会开完,达康书记又匆匆赶去开一一六事件的善后会议,赵东来也在场,当着面把蔡成功的事件说了。
说完就开会,林风致摆了材料在他跟前,坐到了后边,听他开会。
大风厂员工安置费四千五百一十余万,蔡成功是一贫如洗,负责累累,山水集团不付。达康书记反问几句,直接说让政府出,大家认领。财政局钱局长说了个数字,他直接发话,“两千万,”又把目光放到公安的維稳基金上,出一千万,余下包给了孙连城。
最后,李达康拿笔敲了敲本,道:“这笔钱,给大家一个星期。钱不到位,主动辞职。”
林风致盯了盯苦哈哈的领导们,是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开完会,赵东来到办公室,再汇报,很是气氛地骂高小琴不是个东西,还让达康书记写个条,要不然向市`委辞职,不干了。
他们还在讨论,林风致进去,朝达康书记指了指手腕,示意开会时间到了。赵东来仿佛有察觉,林风致微笑一下,关上了门。
一周后,安置费发放后,达康书记又去视察大风厂,陈老劝他做协商工作,并给他推荐了郑西坡。孙连城拿出手机给他看网上的新闻,六旬老人深夜被抓。
他拿出手机给赵东来打电话,林风致笑了笑,她早上看了这则新闻,就顺手给赵局长打了个电话,原是无心之举,没想到救急了。
达康书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言辞激烈,“我给你二十分钟,把郑西坡同志请到这来,我在大风厂门口等你。”
过了五分钟,赵东来局长先来了,看了眼表道:“李书记,,郑西坡马上就到,马上。”
厂里又播放关于郑西坡被抓走的消息,赵东来挠挠耳朵,朝林风致笑了,低声道:“谢了。”
林风致微笑,“早上看新闻,顺便通知了。”
李达康看看咬耳朵的两人,林风致笑得粲然,心里有些奇怪,又闷得慌,觉着不得劲儿,伸手把赵东来招了过来,继续批他。
没多久,抓走郑西坡的光明分局局长程度亲自把人送了回来,挨了好一顿批,整个人萎顿不堪。
之后,开了协商会,对工人代表们进行抚慰,支持他们重新创业。回来后又和光明区项目新上任的总指挥孙连城谈话,林风致有些困了,靠在皮椅上眯会儿。门虚掩着,一响,她就立马惊醒。
眯了大概有十分钟,林风致去宣传部送了份资料,往办公室里一瞅,赵东来局长很是气愤。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林风致挠挠头,回了办公室,没几分钟,赵东来出来,经过她办公室,进去坐了坐。
林风致这才知道祁同伟把程度调到公安厅当办公室副主任了,达康书记为不和省厅交恶,放他走了。
看赵东来仍气,林风致劝他,“不是未报,时候未到,祁厅长收留这人,倒霉也要一伙倒霉了。”
赵东来听她话中有话,也不好问,讨杯水喝就走了。
又忙了几天,日子波澜不惊,林风致收拾了行李,跟着达康书记出差去林城,同行的是沙瑞金书记和白秘书。
下车到了林城,正好是自行车赛,看见沙书记,达康书记快走两步,忙上前去握手。林风致稍稍环视风景如画的林城,微笑浮上嘴角。
跟达康书记打过招呼,沙瑞金朝她点点头,林风致也微笑着上前握手,“沙书记好。”
李达康去发令,林风致和白秘书走在一起,跟在沙瑞金后头,时不时聊两句林城的发展,经济情况,国家大事了,总之没闲着很尴尬,也没随意打探。
环湖二十七公里自行车赛,林风致舒展手脚,心想幸亏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否则以她的套装,还真没法骑。沙瑞金和达康书记在前,林风致、白秘书和林城一位领导不远不近地跟着,凝神细听,风中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林风致心情很畅快,目光时而观望四周,时而凝视在李达康身上,这就是她的达康书记治理过的林城,真美。关键是,沙叔叔到林城调研,让达康书记又兴奋起来,总算是丁义珍逃跑以来的头件高兴事儿。
达康书记逐渐热情洋溢,容光焕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光,整个人朝气蓬勃,干劲十足。
在林城两天,林风致也算是游览了一遍,体会了达康书记改革的成果。走时,她买了一捧林城玫瑰,嗅着玫瑰的芳香,由衷地为之骄傲。
沙书记对李达康很是欣赏,林风致看沙叔叔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态度,得到一把手的欣赏信任,本身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又敢闯敢干,达康书记这之后稳了,政治之路光明灿烂。
回到京州又是文山会海,好不容易得了空,达康书记直接让小李开去光明区信訪局。林风致不明所以,问了句,李达康竟答了,“看看他们信訪局的窗口。”
林风致点了点头,也不知达康书记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到了地,达康书记往接待员的位置一坐,随便翻了文件,等着孙连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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