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见义勇为及哈根达斯冰淇淋事件,云初夏、凌霄、贺子秋、齐明月和李尖尖俨然结成了友谊团体,平时也都聚在奶茶店里写作业。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初夏,夏天渐渐显示出它炎热的威力,但五人坐在奶茶店里,吹着空调凉爽的风,日光透过茶色玻璃墙照进来,也柔和了许多,树叶间知了的叫声,经过稀释,也成了背景音。
夏日的阳光流过,洒在少年们的脸上,青春洋溢,满满的胶原蛋白,满满的无忧无虑。当他们被迫成长,担负起生活的重担时,还会怀念这一个个宁静的夏季的午后。
凌霄拿着本语文书在背,贺子秋和云初夏在刷题,五三,王后雄,还有教材帮,对比高三生的紧张忙碌,齐明月和李尖尖两人就显得不那么“上进”,且轻松惬意,一个在发呆看帅哥,一个在画画。
齐明月发了会儿呆,继续低下头做作业,没过会儿觉得口渴,顺手拿起冷饮就喝了口,谁料专心做题的贺子秋,转头向齐明月,想也不想就道:“你怎么喝我的?我喝我的,我怎么喝啊?”
齐明月诧异地瞪大了眼,拿着果茶,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子秋,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薄而且莹润,看起来很柔软,像沾着晨露的花瓣,诱人而温暖。
少女的脸颊陡然发烫,她扔下烫手的奶茶,忙道歉,“对不起,我再给你买一杯。”之后就慌慌张张地起身,几乎撞倒了椅子,逃也似的去了收银台。
云初夏见状,无声笑了笑,少女的心思细腻而敏感,实在经不得提及。不过贺子秋啊,她看向他颇具立体感的五官,眼里闪着纯粹的光,瞅了瞅齐明月离去的身影,还有些纳闷。
对少女的绮念浑然不觉甚至是无知,云初夏暗自叹气,贺子秋此人,简直就是个憨憨。
凌霄对于贺子秋的所作所为,不予评价,只微微一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云初夏觉得,凌霄对贺子秋这样的直男行为很是放心,甚至持以赞赏的态度。
他们就这么一起学习,一起玩,一起笑,关系日渐亲密美好。这天下午是高三一班和高三二班的篮球赛,对篮球赛一向没什么兴趣的云初夏因着贺子秋去了,看他在球场上英姿矫健,动作灵活,一直碾压二班,也不禁热血沸腾地喊加油。
中场休息时,拉拉队队长过来推推她,以揶揄的语气道:“哎呀,我们云大校花是春心萌动了,以前求你当拉拉队队长都不要,这会儿怎么主动来看比赛了。”
云初夏捏捏她的脸颊,接过她手里的彩球,递过去一瓶水,很随意地反驳道:“什么都没有,你想多了,就是来为朋友加油的。”
她嘿嘿一笑,拧开瓶盖喝了水,休息会儿又上场呐喊助威去了。云初夏环视一圈,看见李尖尖齐明月二人,转了座位坐到她们旁边,看见李尖尖手里的画,仔细端详了会儿道:“画得很不错,你高考是准备走艺术生吗?”
李尖尖一边画,勾勒出的线条十分流畅,一边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画着玩。”
见她画着,云初夏不时也指点一二,自上高中以后,她学业忙碌,兴趣班就只保留了古筝,其实她最喜欢是的画画,尤其是漫画。
以她不成熟的眼光看,李尖尖在艺术上很有天分,虽然没有经过系统而正规的训练,但正因如此,她天马行空,思绪飞扬,像一只自由而灵性的鸟儿。
白纸上,贺子秋打球的姿态逐渐成型,面容英俊,身姿矫健,活脱脱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一声哨响,比赛落幕,以高三一班的胜利而告终。贺子秋抱着篮球,和李尖尖她们打过招呼后,跟庄北一起回教室。
云初夏与他们并行,贺子秋已脱下了篮球服,校服的袖子卷着,显出利落线条的胳膊上沁满汗珠,他边走边喝水,喉结滚动,晶亮的汗珠缓缓滑落,浑身都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
云初夏跟贺子秋说着话,想起同桌对于班里两大男神的评价,不由认同,贺子秋长得确实挺帅的,忽略他的憨憨属性,简直完美。
尚稚嫩的云初夏不知,在这个洒着晴朗日光的午后,有颗种子悄然埋在了她的心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破土而出,萌芽生长。
几人熟悉后,云初夏跟齐明月也常到海潮面馆吃面,李叔叔做的面虽不十分华贵,但却有股家常的味道,面劲道有弹性,汤浓而鲜美,喝一口,心中有股暖流生出,自心口淌向四肢百骸。
李爸李海潮和凌爸凌和平都很和善,看着这两家父子父女相处的日常,平静而温馨,云初夏心头莫名地生出怅然,虽然妈妈很温柔,但对比李尖尖家,她们母女俩间总觉得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对比李爸凌爸的开明宽容,齐明月的妈妈就和所有普通的家长一样,起初不喜欢女儿和成绩差的李尖尖玩,得知她两个哥哥学习成绩都很好,就不再反对,还要请他们四个吃饭。
饭桌上,齐明月的妈妈一个个问过去,要考哪里的大学,读什么专业,将来有什么打算。凌霄兄妹三个要报北京的大学,李尖尖要往艺术生发展,至于云初夏,则是要报经管类的专业。
齐明月的妈妈听了后,很是满意,又拍了拍女儿道:“我们家月亮啊,是要报政法类的大学,你们要是都去了北京,可要相互照顾照顾。”
说着,服务员进来了,齐明月点单,要了水煮肉、牛肋排、椒香茄子,她妈妈喝了口水,放下水杯,不满道:“每次让你点菜,就这老三样。”
她妈妈夺过菜单,一边看一边说她,最后去了水煮肉,点了水煮鱼和基围虾,又跟着服务生挑鱼去了。家长一走,孩子们就活跃了起来。
李尖尖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想当律师啊?”齐明月的表情沉闷,回道:“我都不知道我想当律师,是我妈想让我当律师。”
李尖尖庆幸,朝两个哥哥道:“幸亏咱爸不干涉。”
兄妹三个一会儿又吵闹起来,十分活泼。云初夏想想自己被定好的路子,很是羡慕他们,她爸爸在物质上从来没有短缺过,但所给予的父爱和亲昵,少的可怜,至于妈妈,温柔可亲,但也没有李爸爸那样的开明包容。
菜很快就上来了,有齐明月的妈妈在这里,他们这些学生就只是安静地吃饭,安静地聆听,然后再乖巧地回答,说来说去,无非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场不怎么愉快自由的饭局结束了,齐明月坐妈妈的车回去,云初夏和他们兄妹慢慢走出商业街,刚到十字路口,就听到一声温柔的喊声。
“妈妈。”云初夏看见白色轿车,熟悉的车牌号,脸上展开笑,大声一喊,高兴地朝邱如月挥手。
邱如月边温婉地笑,边做个手势,示意云初夏等一等,她在路边停了车,下来迎面向四个孩子走去。云初夏向前小跑两步,挽住她的胳膊,向她介绍:“妈妈,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凌霄、贺子秋,这是他们的妹妹李尖尖。”
“你们好,我是琴琴,也就是初夏的妈妈。”邱如月一起打了招呼,问候几句,主动道:“你们家在哪里?一起坐车,阿姨送你们回去。”
凌霄跟贺子秋摆手,“不用了,阿姨,我们家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谢谢您的好意。”
好意送他们回家被婉拒后,她从车后座掂出一个蛋糕,道:“这蛋糕就送给你们当礼物了,琴琴她不喜欢甜食,你们回去路上小心,我和琴琴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得了个蛋糕,李尖尖眼睛亮晶晶的,跟云初夏说再见都漫不经心,就盼望着赶紧回家,好享受美味可口的蛋糕。
和李尖尖他们告别后,云初夏坐到车后座,看了眼窗外飞速掠过的高楼大厦,扭过头问:“妈妈,你今天有什么事吗?怎么走这里?”
“哦,”邱如月有些出神,听她发问,沉默会儿才道:“我在这儿附近有一个聚会,正巧经过,蛋糕是人家送的。”
云初夏不觉其他,点了点头,邱如月似乎松了口气,边开车边望了眼后视镜里的女儿,见昔日小小女婴长成这般窈窕多姿的女孩,是既欣慰又怅然。若是她的晴晴还在……
邱如月眼眶有些湿润,她怕云初夏看出端倪,轻轻抽抽鼻子,关怀道:“琴琴,那两位男同学,是叫什么来着?以前怎么没听起提起过,还有那个女孩子。”
“凌霄跟贺子秋,都是我们班的学霸,凌霄总是年级第一,贺子秋成绩很好,而且是运动健将,打篮球特别帅。”云初夏直起身子,扶着前座的靠背,兴致勃勃道:“他们的妹妹叫李尖尖,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吃一锅饭长大的,感情比亲兄妹还好。李尖尖很有艺术天分,木雕大赛还获了一等奖。”
云初夏讲述起三人的日常时,不觉巧笑嫣然,很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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