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三生三世(1 / 1)

北荒南境的天族军队的主帅大帐内,天枢和伽昀两个仙官一人一边持着北荒地貌图的一端,将北荒地貌图徐徐展开。

地图的右上角几个大字赫然在列:北荒地貌全图,上面标注着北荒的山川河流,很是详尽,洗梧宫中司战的仙官天枢看了当即大赞:“这青丘的四殿下果然守约。”

在帐内的太子夜华和分族头领,几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也都知道,在短短三月内拿出这样一幅如此优卓的北荒地貌全图也是不容易的,更遑论北荒那辽阔的疆域且复杂的地形了。

峭魃在素锦的五个叔伯中是最为心直口快而爽朗的,往好的说是心胸开阔,往坏了说就是脑子少根筋,是以丝毫没有掩饰心中想法,登时就哈哈大笑道:“果然也只有青丘狐族才能拿出这样的地图啊!”

夜华看过以后,也很是满意,对着斜面来送图的仙童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顺着夜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儿站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头上插着一只简朴的木色发钗,发钗尾分为三叉,乌黑浓密的头发都拢在发钗里,身上穿了一件白衣,外边却罩着滚边的褐色外衫。

少年年纪虽年少,行事却落落大方,得体有礼,在天族一众尊贵身份神仙的面前,也没输了青丘的气度与身份。

少年拱手,与夜华道:“太子殿下,我家殿下说,我青丘九尾狐一族既不善战,亦不养兵,只能帮太子殿下到这里了。”

夜华殿下矜持颔首,端的是天家太子的雍容华贵,有礼道:“替我谢谢你家君上。”

少年又说:“我家殿下还说,这图都给太子殿下了,若日后我青丘白浅帝姬在天族受了气,他可是要亲自登门说理的。”少年说完,便行礼辞别,倒弄得大帐内的一众神色各自莫名。

“青丘狐一族真是率真爽快,比我天族之人敢说话多了”凌御似是感慨万千,见少年的所作所为,无端竟生出些许羡慕来。

峭魃说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来,便在一旁小鸡啄米般地不停地点头,嘴里还叨叨着“是是”。

残墨没理诗兴大发,感慨抑制不住的那两只,自己趴到北荒地貌全图上在那儿仔细端详。

忽然帐外传来一声轻笑,笑声还未落地,一个金色身影便倏地闪现在大帐内,身形一定,众人方才瞧出乃是素锦。

于是乎,打招呼的打招呼,套近乎的套近乎,行礼的行礼,保持冰块脸的继续保持冰块脸。

素锦轻笑道:“这白真上神家的小童也委实有趣,”看到夜华又沉了一分的脸色,轻飘飘问:“对策商讨得如何了?”

翼君上前拱手对夜华和素锦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本君带来的十万军最熟水路,愿为大军做先锋,三月内,必逼得离怨叛军无处可退,殿下只需率大军守住四大陆路拦击溃军即可。”

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又自信满满,让人不得不信服他。夜华却是以怀疑的目光看着离镜,犹疑地问:“翼君如此有信心?”

“本君愿立下军令状,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离镜自信的脸色上添了几分恭谨和请求。

夜华的眼神含了允应,离镜便道:“待太子殿下拦截离怨溃军后,请太子殿下将离怨让与我,我要亲自与他做个了断。”

“本君答应你。”夜华的脸色虽未变,回答的也爽快,可脑里的心思却千回百转。

离镜见夜华应了,微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抚摸着腕上冰冷透凉的黑色护甲,心里也涌现一股寒意,离怨,你终究还是要落到我的手里。

素锦找了个座位随便坐下,瞥了眼离镜。离怨可由不得你处置,我说过,迟早要诛尽翼族之人。

夜华于主位上肃然端坐,与峭魃、凌御和残墨三人将作战计划与分配好好商议了一番,遇到什么难处,素锦也会在旁边偶尔提上一两句,却往往有点石成金画龙点睛之效,弄得三个叔伯对投向素锦的目光如炬。

素锦心里骄傲地翘起来小尾巴,这些长辈对自己的赞许和褒扬,就像是父君对自己的认同一样,她终究不辜负逝者遗愿与生者期望。

虽说脑海中父君亲人的音容笑貌早就消磨殆尽在时光荏苒中,可父亲一直活在自己心中,可笑自己前世于转生台上才终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与殷切期待,正因明白了,百世历劫时,虽困于情劫,虽遭世事折磨,可终懂得要学习,要充实,正因明白了,如今才会努力修炼,不荒废了时光。

与其说上一世输给了天君,输给了夜华,输给了素素,输给了白浅,倒不如说输给了自己。

“素锦丫头,素锦丫头。”峭魃见素锦一副呆呆又乐呵呵的模样,粗着嗓子焦急地问。

素锦眨眨眼,对峭魃温和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又道:“二伯,我没事,你放心吧。”

峭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素锦丫头这一回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个二伯如此温和又有礼,简直是天要塌下来的节奏。

残墨也是诧异地挑挑右边的墨眉,这个小丫头平时一副端庄处之的模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跟东华帝君他老人家有的一拼,只有求于人的时候才有些小孩子的脾气。

素锦又和凌御及残墨聊了几句,完全忽视了太子殿下和离镜翼君,寻了一个话儿空,翼君离镜拱手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本君就先告辞了。”

夜华点头颔首,嗯了一声,又在素锦的脸上扫视一圈,直起腰顿了一下,起身拂袖而去。

已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素锦殿下继续大言不惭地跟峭魃、凌御和残墨大谈特谈,从天上谈到地下,最近四海八荒的大事小事说尽说遍了。

峭魃和凌御打了个哈欠,感觉困得很,就相继离开了,残墨与素锦谈了一番人生哲理,末了,走出大帐时,回头问了一句“素锦丫头,你跟夜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遥遥望着残墨八卦的不明显的细长眼眸,素锦嘴角勾起一丝笑弧,对着残墨道:“不知残墨叔何时如此八卦了?”

咳,残墨噎了一下,真不是自己非要八卦的,那日自己凑巧去军营转了一圈,这军中将士对这两人的关系都是猜测纷纷,现在谣言都满天飞了,还不许自己这个当叔的问一句。

素锦也明白了残墨那份关心关爱的心思,怀了罕见的温厚笑容,对残墨说:“残墨叔,如今,四海八荒,天上地下,还没有一个人入得了你侄女儿的眼儿。”

于她而言,连东华帝君都不过是个跳板,夜华这伤她至深的人又算什么。

残墨听了,不得笑了一笑。

这侄女的眼光也真高,夜华也非她的良人,虽说素锦丫头如今身份高贵,一等一的战神,可夜华的太子正妃必是青丘的白浅,天君怎么会为了丫头失去青丘这一大助力,又为自己增添一个不顺眼的孙媳妇儿嘞,招惹一个不驯的敌人呢?

不过丫头的婚事也真令人头疼,天君必是要将丫头的婚事拿捏的,定是要许配给天族的哪家世家子弟的。

残墨走出大帐,还在琢磨着自家小侄女儿的婚事,这残墨叔尽心尽力,忧心到一夜无眠。

若是素锦知道残墨心里的心思,可是要一手扒开他的脑袋,看看整天都想得什么。

因军营内并未准备素锦的营帐,素锦只好睡在议事的军帐里,又从小叔残墨那里顺了一条织毯,随便凑合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的霞光从紫金色的大帐□□了进来,素锦的细长黑眉微皱了一下,似是睡得极不安稳,睫毛轻颤了颤,最终还是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眸子。

清凌凌的晨光搁浅在素锦的白皙面庞上,掀了毯子,素锦弹腾弹腾小胳膊小腿,走出大帐伸了个懒腰。

晴空晨光,绿野旷原,正是一幅醉人之景。

这离怨的起兵之地,临近东荒,素锦想起十里桃林的盛景,就去了那处。

十里桃林,此间三月。

桃林繁花似锦,十里芳香弥漫。桃花朵朵,灿若织锦,凌空交错,浪漫迷人。这样花团锦簇的样子,蓦然让素锦想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来。

素锦轻盈地立在一株桃树的枝头,从这片粉的海洋望到那片粉的海洋,微风拂来,花叶摇曳,粉色海洋盈越着优美的旋律。

看着十里桃花,纷纷漫漫。

她的脑中忽的闪出一个画面来,一抹纤细且清丽的身影立于浮云之巅,那身影的脸庞隐在云雾里,素锦着实瞧不清楚,可对面又立着个粉红衣衫的男子。

少年的脸十分的青涩稚嫩,却是一脸愤恨,将对面的少女狠狠望着,少女带着颤音笑一声,而后用略带点嘲讽,略带点幸灾乐祸的声音道:“活该你,谁让你乌鸦嘴说我?”

少年万分委屈,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谁知恰巧就成真了还被这人听到了,可她也犯不着把自己的酒窖都搬空吧。

为了给自己的酒报仇,重扬他的威严,明知战斗力敌不过对面人的少年还是拿出法器伏羲琴,摆出甚是威严硬气的模样跟对面的少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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