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半夜被吵醒了,阿苏睡到午时才醒,揉着眼睛叫小二送了热水来,问他道:“我听外边叽叽喳喳的,发生什么事了?”
小二道:“听人家说,突厥使团走了。”
这消息,昨夜她就知道了,阿苏嗯了声,摆摆手让小二出去了。拿脸帕擦了擦脸,她把帕子一扔,就走了出门去。
在客栈吃了粥和面饼,阿苏找店家填平了这些时日的账,收拾了包袱,提着剑就离开了长安城。
离开长安,阿苏就向往南方走走。
走了几日,路过江州绛帐县馆驿,就直接拿出小叔昔年给的凭证,住在了这里。馆驿是虽说是供往来官员休息换马之处,但只要拿出凭证,官眷当然也是住得的。
阿苏吃了人送过来的饭,洗过脸后,脱了鞋袜,把脚放进了热水盆里,开心地泡起了脚。
还没过多长时间,阿苏就听到了外边鬼祟的声响,就听轻功的脚步来看,那人武功极高。去的地方是隔壁,而那个房间,住的是一个官员,似乎是从彭泽县来的。
彭泽县?阿苏挠了下脸,似乎没有什么大人物啊。
不过为稳妥,她连鞋也没穿,就直接翻窗出去,到了房顶上,准备看一下。不然,要是出了命案,一定会严加封锁,查实身份。
那她,就倒霉了。
这时候,阿苏有些后悔贪图馆驿的舒适条件了,毕竟在绛帐这小县城,一般客栈可不如官家住舍的条件。
而且,不用花银钱。
阿苏把耳朵贴在窗的格扇上,狐狸耳朵一动,就把房内的话都听入耳内。那来人不是如她所想的杀手,而是一个男子,那彭泽县的官推断他是李元芳。
“李元芳?”阿苏鼻子抽了下,这人是在通缉令上见到的,是护送突厥使团护卫队的队正,护卫队与使团全军覆没,只余他一人。朝廷说他与人勾结杀死了突厥使团,如今发下海捕文书,正四处搜捕他。
阿苏对这人不感兴趣,转身要回去,一脚踩到一截干树枝。
李元芳十分警觉,听闻声响,立刻翻窗而出,把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望了一眼,只见这人穿一身发旧的暗红圆领锦袍,头上戴顶范阳笠,笠上有顶红缨。一张脸冷厉刚毅,与他之间,好似隔着风沙漫漫的大漠。
这人不好惹,阿苏下了判断,忙举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阿苏跟着李元芳进了屋里,看见了里面的大人,宽额方颐,须约一指,于是露出个乖巧的笑打招呼:“大人好。”
不待那大人问,就自觉地解释:“我是住在隔壁的,苏文舒,宁州别驾的家眷,听见这个李元芳鬼祟来到大人房中,恐是刺客,这才在门外探听,还请大人勿怪。”
阿苏倒打一耙,一下子变成了关心旁人的大好人。
那大人脸上露出了个神秘的笑,让狐狸心毛毛的。阿苏开始找话题,道:“大人是在说突厥使团被杀案吗?突厥使团进京时,我在路上围观,闻……看着他们就不像好人,尤其是那个始毕可汗,可讨厌了,没想到果然有问题!”
阿苏义愤填膺地讨伐了假突厥使团,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我可以旁听吗?”
大人和蔼一笑,让李元芳放下刀,让他继续讲。
阿苏得意地看了李元芳一眼,走到座椅坐下,开始听两人叙述情况,破解谜案。
李元芳说他在护送途中遭遇刺杀,杀出重围后,他还勉强保得始毕可汗的性命,但出现一个自称为蝮蛇的可怕的杀手后,就变了。始毕死后,就只余他一个人活着了。
阿苏一噘嘴:“能杀你却不杀,肯定要留着你背锅。”
李元芳看了她一眼,大人也投以赞赏的目光,然后接过了蝮蛇留下来的那方手帕来看了两下。
接着又继续说他本想隐藏起来,可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杀围捕,至今为止已经历大小数十战,身负重伤,迫不得已才来找大人。
阿苏一吸鼻子。
唔,血腥味却是挺浓的。
大人却是脸色一变,厉声道:“不是你想来见我,是他们叫你来见我!”
对上李元芳疑惑的目光,一个接一个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落脚之处?这些都是朝廷的机密,你一个山野匹夫怎么知道!”
这大人,好厉害!
见他声色俱厉,威势尽显,阿苏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于是,李元芳又把他冒险闯入灵州城治伤,结果被人发现,一个神秘人出现杀死了追捕他的捕快,并指点他来找这位大人。
见有人来,阿苏和李元芳从后窗翻出,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李元芳则是藏在墙边。
阿苏支着狐狸耳朵听声响,来人是千牛卫,宣旨让这位狄仁杰大人立刻进京,也不许带什么人。
阿苏眉头一皱,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现在,这馆驿也待不下去了,于是穿上鞋袜,背上包袱,提上剑。
她从馆驿翻出后并未离开,而是在暗处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这个许愿人的心愿,一是要快活恣意地活着,不至于前世因意外毁容,被那姓杨的夫君嫌弃,又因他要娶新妇,碍了他的眼,被谋杀死去。
这第二的愿望,就是报恩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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