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战还在继续。
陈英所带的伏击舰队自北方南下,程璧光所带的诱敌舰队自南方北上,两舰队一同向东机动,一边抢占t头,一边压迫着沙俄舰队不得回头。
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旗舰海若号巍巍如泰山,领着身后四艘战列舰加入了战场,完成队形变换之后,双方进入到九千米的交战范围内。
观测、计算、瞄准、开火,一气呵成,六艘战列舰炮火连天。
舰桥上,军官们手持望远镜,一个个黑点落到海面上,六道白色的水柱腾起,传声筒中传来桅杆观测手的报告:
“左5前8!”
“继续修正!”传声筒里传来舰长的命令,各单位继续重复着刚才的流程。
对于首轮开火,国防军师承英国,一贯采用各炮塔轮流发射单发校射弹,先近后远,先保证弹着点水柱能遮挡目标,后逐步修正弹着点远近偏差。
随着光学测距仪、火控系统辅助计算射击诸元等海军技术进步,主炮的地位越来越高,像甲午海战那样靠着中口径速射炮取胜已经很难了,中俄战争正是这样的分界点。
国防军在中俄之间的历次海战中,均十分依赖主炮开火,而且由于航速、火力密度等问题,进一步的产生了对于火炮齐射的需求。
海军总司令邓世昌上将和现在的舰队司令陈英中将就是火炮齐射理论的拥趸,在这种理论中,主张首轮开火即全舰齐射,后续依靠不断密集的弹着点来抢先提高命中概率,抢先取得战果。
这种战术在远距离、高航速、高射速的舰队交战中有着很好的效果。
因此,仅一轮校准射之后,海若号便开始了“齐射”,由于海若号在设计时并没有采用“全重型火炮”的思想,其主炮只能各相隔十五秒依次射击。
在枪炮长“三轮校准射”的要求下,海若号四门主炮以五分钟三发的射速开始向沙俄舰队倾泻火力。
当海若号开始第二轮射击时,桅杆观测手立即汇报到:“形成跨射!”
这是海若号第一次上战场,也是齐射理论的第一次实践,因此许多人都伸出头朝着对面的俄军望去。
不过两军相距七千多米,属实是啥也望不到,反倒是在右舷中部甲板上伸出头的水兵们吃了一嘴的海水——来自列特维赞号的炮火激起的水柱。
列特维赞作为太平洋舰队最新款的战舰,也就他的射速能够勉强跟得上国防军的步子,而早年建造的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号一直到海若号完成了跨射才向海若号开出了第一炮。
同级的三妹塞瓦斯托波尔号前主炮打出一发校射弹,远远的落在海若号右舷近百米开外的海面上,这一情况很正常,但很可惜,她面对的是国防军这一票英式战列舰。
“通报诸元,准备集火攻击一号目标舰。”放下望远镜,陈英下令到。
一号目标舰即沙俄舰队顶在最前面的塞瓦斯托波尔号,这艘战舰使用了美制的368mm哈氏钢装甲带,但依然没有解决装甲带较窄的问题。
作为顶头第一艘战舰,不打她打谁呢?
接到命令后,海若号的枪炮长毫不犹豫的下达三轮急速射击的命令,一分钟时间内,12枚炮弹接连飞向俄舰。
随后,陈英继续下令:“本舰队各舰,以左二密位表轮次射击,目标敌方一号舰。”
“三轮急速射准备……全装药,穿甲弹!”
一分钟后,电话、传声筒、无线电、旗语将陈英的命令传达到各舰的主炮战位上。在震耳欲聋和接连不断的开火轰鸣声中,舰桥中的军官们一手稳着扶手,一手扶着望远镜,远远的盯着一号目标舰。
各舰的射速不一,安澜号射速最慢,当海若、共工二舰完成三轮急速射之后,安澜号刚刚开始第二轮开火。
数十道水柱将塞瓦斯托波尔号团团围住,冲天而起的水柱遮蔽了观测手的视野,无人得知战果如何。
完成三轮开火的海若编队沉寂下来,20门主炮相继开火的轰鸣声几乎刺穿了耳塞,回荡在众人的耳中久久不散。
海若编队前两轮射击打的都是穿甲弹,弹迹不明显,一直到炮火扬起的海雾随海风散去,爆炸声传回舰队,观测手才开始汇报战果。
塞瓦斯托波尔号舰艏水线处直接被穿甲弹凿穿,炮弹砸入水中爆炸,舰艏直接被开出一个直径30cm成吨的圆孔和一条长达七十公分的裂口,海水成吨成吨的向内涌入,舰艏下沉,航速猛降,很快便从14节跌倒了10节。
152mm镍合金钢的上层指挥塔也被穿甲弹击穿,随后一发炮弹击中前桅杆,倒下的桅杆砸入后面的烟囱,烟囱被桅杆砸的东倒西歪,最终支在中桅杆与烟囱之间。
一发穿甲弹穿透舷侧152mm双联装副炮炮塔,杀死了其中的炮组,炸毁了一门152mm副炮。
塞瓦斯托波尔号狭窄的水线带导致其防护性能一般,舰体舯部被多发炮弹命中,白色的蒸汽、黄绿色的烟气与黄橙色的火焰交织,观测手即便是透过望远镜也无法观测到内部的情况,相反,普通人凭借肉眼就可以得知这艘战舰遭受了巨大的伤害。
经过了十几分钟,直到塞瓦斯托波尔号几乎停了下来,桅杆观测手才统计出对手中弹的大致情况。
“敌一号目标舰至少中弹6枚,近失弹无法观测,敌舰已重伤!”
“准备继续……”
还未等海若编队的炮术指挥官下达完命令,塞瓦斯托波尔号的舰体舯部突然窜起冲天火柱,紧接着升起黑色浓烟。
在浓烟中,爆炸声不绝于耳,不到两分钟,蒸汽突然开始大量泄露,原本只能作为火焰点缀的白色蒸汽瞬间占据了整个战舰舯部,14台锅炉到底炸了几个没人知道,整个舰体舯部已经成为了一个蒸炉,高温蒸汽泄露的瞬间,舱内的所有人就已经被蒸熟,这是远比火焰更恐怖的东西。
敌舰的变故并没有让海若号暂停炮击,当蒸汽将战舰中后方吞没的同时,四枚高爆弹脱膛而出,呼啸着飞向已几乎成为固定靶的塞瓦斯托波尔号,其中两枚砸在塞瓦斯托波尔号的右舷前段。
火焰、浓烟和蒸汽将全舰笼罩,周围海面都已经沸腾了,跳下海求生的那些人也不过是从蒸炉跑到了热锅中。
在海若号的炮击之后,再也支撑不住的塞瓦斯托波尔号在蒸汽与爆炸交织而成的悲鸣中带着熊熊火焰沉入了海底。
这艘战舰走的非常不安详,颇为挣扎,十余秒后,其沉没时的巨大爆炸声才传到海若号这里。
从伏击舰队入场不到半个小时,塞瓦斯托波尔号便以极其惨烈的模样被击沉,这让在塞瓦斯托波尔号身后,处于舰队中间位置的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号上的舰队司令斯达尔克心惊肉跳,脑海里再次萌生出“逃跑”的想法。
这种想法虽然只是在斯达尔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却在斯达尔克心中牢牢扎下了根。
相较于日俄战争,除了现在的俄军整体素质更差,俄军指挥官对作战信心不足,一味被动应战,作战计划不周密,未事先拟定多种情况下预案,各舰舰长不了解舰队作战意图,只能被动跟随旗舰运动等诸多问题也是一个不落下。
在击沉塞瓦斯托波尔号,给予俄军充分威慑之后,海若号立即将炮口转向了俄军旗舰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号。
下午2时,国防军两支舰队完成了阵型变换,装巡们离开战场中心,与前来支援的雁荡山号等四艘装甲巡洋舰汇合,在战场外围警戒,将战场让给战列舰们。
而俄军舰队里的三艘驱逐舰、两艘巡洋舰,在驶出立神岬海域时,便已经接到军令冲向了大海。
在战列舰的决战中,这些小东西是不起作用的,只是海阔天空尚且离他们还有一步之遥,在国防军的层层堵截中,俄军这几艘伤痕累累的轻型舰艇最终还是在绝望中选择了投降。/apk/
下午2时13分,国防军舰队以海若号为首,禺疆号作尾,再度形成战列。
此时若自天空向下望去,可见十五艘战列舰,十五个万吨的大家伙拍成两排在略显混浊的暗蓝色海面上划出两道白色的浪迹,数十道白或黑色的烟柱随着海风消散在空中。
下午2时27分,这场海战第二个牺牲品出现了——伟大的西索伊号。
来自禺虢号的一枚炮弹再次击中伟大的西索伊号的老伤疤,这枚穿甲弹穿透了她已经报废的送弹井,一头扎进弹药库——
不过很可惜,在后炮塔报废之后,伟大的西索伊号已经向后主炮塔下的弹药库注水,这枚炮弹并没有达到目标。
2时43分,来自干城号的一枚高爆弹再次击中伟大的西索伊号的舰体后部,这枚炮弹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今天早上便开始承受炮击的“软柿子”,伟大的西索伊号早已伤痕累累,这枚炮弹炸毁了她的舵机,摧毁了螺旋桨,这艘战舰失去了控制,很快从舰队中脱离出来。
等待她的,是跟在国防军主力舰队身后的装甲巡洋舰。
“鱼雷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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