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则停下脚步,苏十二也快速打量眼前境况。
目光从各个甬道入口扫过,却在一处甬道与甬道之间的墙壁短暂停留。
紧接,扭头看向任则问道:“任道友,此地是?”
“夜族的地盘,来到此地,苏道友可以暂时安心了。不管是十万矿山其他修士,还是碧云轩之人,都不知道此地存在的。”
任则嘴角微扬,整个人明显暗松口气。
“夜族?”苏十二眼皮挑动,脸上神情更添困惑。
“跟苏道友先前交手那蛮族小巨人一样,也是人族的一支。不同的是,蛮族生活在寒苦之地,肉身若不够强横,根本无法存活。”
“而关于蛮族的说法,众说纷纭,有说乃是上古巨人夸父一族后裔,也有说,乃是寻常人族,经过漫长岁月衍化所致。”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蛮族之人,不管修仙与否,从出生之日,都要不停打熬肉身。更有甚者,甚至会猎杀妖族,汲取妖族血脉精粹,从而壮大强化己身。”
“至于夜族,就没蛮族那么神秘,则属于是被诅咒的一族。”
任则不再隐瞒,出声解释起来。
提到夜族,更是面露思索。显然对夜族的了解,也并不算多。
“被诅咒的一族?”苏十二适时问道。
“夜族之人,天生只能……”
任则话没等说完,空旷的地下空间内,一串脚步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当即引起苏十二的注意。
没等看清来人模样,便有声音从一处甬道内传出,“是你?任爷爷,你不是己经回家了吗?”
声音落下,一道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二人视线中。
来人穿一身粗布麻衣制成的衣物,梳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却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
而在她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乍一看去,两人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目光落在两人眼睛上,苏十二当即瞳孔一缩,发现了异常。
两人双眼漆黑如墨,整个眼珠通体黑色,根本分不出瞳仁和眼球的区别。
而在眼睛西周,更有一道道细密黑线,如蛛网密布,笼罩小半张脸。
光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诡谲感觉。
除此之外,不管怎么看,两人看上去都只是两个普通凡人。
可凝望来人,苏十二先天罡气暗催,身形未动,己成防御姿态。
反观任则,看到来人,先是面色一喜,紧接忙询问起来。
“是你,竹菱小丫头。爷爷出了点状况,可能还得在你这里再待些时日,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没问题,任爷爷想待多久,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位是?”
小姑娘微笑着轻轻点头,说着目光落在苏十二身上。
似在打量,只是漆黑如墨的眼球,根本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年龄虽小,心智却并不幼稚。
“这位是苏十二苏道友,是我的朋友。我先前遭遇生命危险,就是他数度救我于危难之间。”
任则忙出声解释起来,跟眼前两人,显然是十分熟悉。
“既然是任爷爷的朋友,那也是我们的朋友。小女子白竹菱,见过苏前辈,这是我弟弟,白宛童。”
目光落在苏十二身上,小姑娘莞尔一笑,忙主动向苏十二介绍起来。
眼球漆黑不显心思,可态度却是十分和善。
紧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也侧着脑袋,小心翼翼看向苏十二,奶声奶气道:“白宛童,见过前辈。”
“两位小友不必如此客气,此番冒昧前来叨扰,若有不当之处,还望两位见谅。”
苏十二拱手抱拳,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面对眼前两人,丝毫没有外界修仙者对凡人的轻视。
白竹菱咧嘴笑道:“苏前辈言重,你们随我来吧,我先为你们安置住处。”
说着,牵着自己弟弟的手,领着苏十二两人,转身向后方一处甬道走去。
只是,没等走到甬道跟前。
被白竹菱牵着的白宛童突然身子一僵,猛地抽在自己姐姐的手,白宛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倒地刹那,身子剧烈抽搐,口中更发出阵阵凄厉哀嚎惨叫。
“啊……好疼,阿姐,我好疼啊!”
凄厉惨叫声中,隐隐有一股暴虐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
“嗯?这……”
感受到气息的瞬间,苏十二面色一凝,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
紧接就见,白竹菱反应迅速,忙蹲下身子,死死按住自己弟弟。
“宛童,没事,没事的。不怕,姐姐在,姐姐就在跟前。”
白竹菱不停呼喊着,竭力安抚着自己弟弟。
可不管她怎么呼喊,白宛童身上暴虐气息仍是不停蹿升,全然未见衰落迹象。
气息冲击下,白竹菱瘦小的身躯微颤,显然也并不好受。
任则见状,忙快步上前。
行走间,全身先天罡气在指尖凝聚,在靠近白宛童的时候,猛然伸手向下方点落,点在白宛童眉心。
对眼前一幕,苏十二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观望,并未多做什么。
白竹菱和任则的反应娴熟,明显不是第一次处理此事。也让他知道,白宛童这种情况,应该并非偶然。
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之前,就算有心帮忙,他也不好多做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先天罡气不断从白宛童眉心没入,白宛童身上散发的暴虐气息,也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回落。
口中凄惨叫声,也渐渐平息。
“呼……”
足足一炷香后,白宛童身上暴虐气息衰减到几乎微不可查,任则方才长舒一口气。
紧接目光落在白竹菱身上,“竹菱,这是怎么回事?宛童的病,先前不是己经好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任爷爷你帮忙治疗之后,宛童确实很久没再发病。可没想到,从半年前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却又会感觉到不适。”
“更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这么严重。幸好任爷爷你来了,要不然,真不知道宛童会怎么样。”
白竹菱用力晃动着脑袋,说着也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别担心,等他醒来,我再给他仔细检查一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低头看向地上的白宛童,任则眼中快速闪过两道忧色。
白宛童的顽疾,明明先前都己经治愈,可如今却再度复发。这意味着,他先前的判断可能出了问题。
而就在任则安安思索之际,变故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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