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166号,张大炮府邸。
这是一座两层洋楼,原来是申城名流宅邸,意大利著名建筑师设计作品。
张大炮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步走入客厅。
虽然回到家,但是张大炮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
他脱掉了大衣外套,正坐在沙发上,腰板挺得笔直。
“太君,您回来了。”仆人李妈从右厢房转了出来,端过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放在了张大炮面前的茶几上。
张大炮没有说话,拿起茶杯刚要抿上一口,又放在手里。
他左手往口袋掏了掏,眉头微颦。
“李妈,去买包香烟来。”
“好的,太君,我这就去。”李妈堆满笑容,转身离开。
张大炮目送李妈离去,起身走向了楼梯。
推开二楼书房的门,张大炮走了进去。
坐在书桌前,回想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幕,张大炮不自觉绽放出标志性微笑。
申城特高课,是所谓鬼子精英聚集地方,那里鬼子向来鼻孔朝天,瞧不上扛过枪的陆军马鹿。
由于血统一半是中国人,宪兵司令部有些趾高气扬的佐官们,表面尊重张大炮为长官,暗地里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行动队副队长鸠山少佐对他颇为不敬。
“井下顶多就是个杂种!在陈谷峰就该剖腹了!”鸠山少佐常常和他人酒醉之后,讥讽张大炮。
这在等级森严的鬼子军队,实属罕见。“川本、鸠山,此仇不报非君子,游戏才刚刚开始!”
刚才,张大炮是故意惊慌失措,把一名日军少佐想晋升的野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阴阳脸”川本,狡如狐、狠如狼,非如此,不足以骗过他。
但是在心中,川本和鸠山已经上了张大炮的“生死簿”,至于何时取他们狗头,不过要看心情和时机罢了!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张大炮喃喃自语,眼神逐渐放空。
回忆如翻滚的云雾,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自从潜伏申城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张大炮和六哥一般不再直接联系了,皆由上线老章代为传达任务。
在特高课工作的三个月,让张大炮性格逐渐发生了变化。
特别当眼睁睁地是看到同志们,牺牲在眼前,那种不甘甚至自责,让张大炮备受煎熬。
张大炮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若不是系统三番五次催促他完成任务,张大炮甚至想去真正的抗战前线,与敌人刀对刀,枪对枪,干一仗了。
毕竟,隐蔽战线的残酷,让他内心煎熬到了极致。
但是,张大炮也明白,作为一名“破壁者”,此去也无退路,只有奋勇向前,将眼前的重重铁壁斩断。
“他真的叛变了吗?”张大炮想起那个代号228的红党,又摇了摇头。
“228定然不是老章那条线的人!”自己和老章打过招呼,“228被抓捕那天,特高课有行动。”
地下党潜伏在申城的特工有好几批,根据纪律要求,各组之间从不横向联系。为了保密起见,甚至除了少数高层,更不知有对方的存在。
老章和张大炮也是单线联系。
他们接头的方式有多种,尤其是常用接头地点,最为特殊。
那是在鬼子频繁出入的“三本道歌舞町”。
老章在三本道歌舞町入了股,算是个二老板。
张大炮始终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单身日军军官,大多喜欢去歌舞町喝一喝清酒,听听曲,跳跳舞,实属正常。
人声鼎沸的歌舞町,是他和老章接头的最好掩体,反而不易被敌人发觉。
昨天下午,在特高课会议室,川本大佐亲自布置了抓捕地下党“北国特使”的任务。
鸠山分在了抓捕组,他威风凛凛地领着众特务,在秦城站登上了“北国特使”乘坐的114号火车。
张大炮分在了接应组。
他知道川本大佐不想让自己占得功劳,而是安排心腹鸠山去抓捕“北国特使”,夺得头功。
为了保密期间,所有小组都按照不同时间节点出发。
鸠山等先行出发,张大炮则被要求呆在宿舍里休息。
张大炮心急如焚,可是宿舍外面都是站岗执勤的宪兵,想走出宿舍楼都十分困难。
何况,就算他和老章取得联系,传递出情报,此时北国特使已经乘坐火车,特务早已将车厢团团围住,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时间异常紧急,张大炮立下决心,决定自行营救北国特使,他运用缩骨功,从宿舍烟囱里钻了出来。
由于小汽车停在了车库里,张大炮混成城以后,便果断使用了物品栏的赤兔马。
这一回,张大炮领略到了系统厉害之处。
“滴,恭喜宿主,成功使用赤兔马,根据使用规则,物品会随机出现在周围,1-10公里不等的距离,请仔细查找!”
随后,让张大炮大跌眼镜的是,系统提示:滴,您的赤兔马装备,距离您三公里。
此时,已经是黑夜重重,张大炮无处寻觅赤兔马。
正焦躁的时候,他灵光一闪,用口技模仿了母马嘶鸣。
这一招起了作用,俄顷之后,赤兔马打着响鼻,冲到了他的面前。
张大炮骑着赤兔马,抄近道,追赶着114号列车。
在施展“身轻如燕”“见缝插针”等轻功、缩骨功绝技后,张大炮跳进了火车车厢。
通过暗中观察,他判断顾少明怀中少年,即是北国特使。
破坏了3号车厢照明后,张大炮利用口技模仿了捷克式轻机枪的声音,让鸠山等人,也慌了阵脚。
趁乱之间,张大炮救出了北国特使。
下火车后,他先将特使藏了起来,再飞马赶回城里,再次运用缩骨功,潜回了宿舍。
接着,他装模作样地带着宪兵队又赶到了火车站。
随后,张大炮告知老章特使的情况,老章随即安排人护送北国特使离境。
方才在审讯室,川本说让自己去歌舞町放松放松,着实让他心头一惊:难道阴阳脸发现了什么?
作为特工的专业素养,很快让他镇静下来。
他不认为川本掌握什么蛛丝马迹。
像他这种特工,有人监视、汇报行踪,实属正常。
对于他这种单身汉,去歌舞町找乐子,更是稀松平常。
张大炮相信,特高课每一个人的行踪,均会摆在川本大佐的案上。
虽然没有迹象表明他们叛变了,但是监视是一直在的,只是不会那么赤裸。比如,冲进歌舞町,或者进入家中。
相反,如果有一天无人监视了,张大炮就需要谨慎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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