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荒木惟办公室。
一架黑色钢琴前,荒木惟纵情地弹奏着舒伯特的《鳟鱼》。
意境深邃、优美旋律与荒木惟略显邪性的癫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佐阁下!”千田缓步上前,胆战心惊地说,“肖正国死了!”
荒木惟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没有听见千田的话,继续在琴键上急速翻转着手指,一气呵成将剩下的音符,倾泻而出。
一曲毕。
荒木惟站了起来,绅士一般朝着空荡荡的窗户,深深地鞠了一躬,好像对着观众谢幕一般。
“大佐……”千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荒木惟,低声说道。
荒木惟举起右手,打断道:“他们来申城的任务,是什么?”
千田顿了顿,说道:“据江元宝交代,他们是为了和飓风队接头,计划刺杀申城派遣军司令官铃木中将!”
“哦?”荒木惟冷笑道,“那他们的胃口倒是不小!江元宝这么快,就交代了?”
“大佐阁下,本来他还有些嘴硬,我们动用江口将军带来的新型的审手段!没成想一晚上,他就招了!”千田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荒木惟瞥了一眼千田,冷嘲道:“影武士的手段,虽然有些不上台面,但还是有点效果,不过他最近正焦头烂额,麻烦事情不断啊!”
“听说矶谷将军与江口将军,进入密室,密谈很久!”千田低首道。
“密室?倒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荒木惟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令道,“严厉封锁肖正国死亡的消息,如有泄露,立即枪毙!”
江口办公室。
“那个人还没有招供?”江口厉声问道。
秘书藤井连忙答道:“此人骨头极硬,遭受我们诸多刑罚,依旧不吐一字!”
江口站了起来,悠悠地问道:“一个星期,这特高课的刑罚,他都尝了个遍吧?”
藤井点头称是。
“该给他换换口味了!”江口意味深长地说。
“您是说美食和美人?”藤井一愣。
江口冷笑道:“经受酷刑的人,看到美食自然是饥不可耐,还有美色如狼似虎,瓦解人的意志,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将军阁下英明!”藤井满眼佩服地说道,“可是荒木大佐的人,将人征用了,军统的江元宝,已经投靠了荒木大佐!这荒木大佐,仗着自己是参谋次长的侄子,就……”
江口举手阻止了藤井的话,喟叹道:“毕竟我们的行动失败了,荒木先生似乎最近很忙!我们就不要打搅他了!我听说最近申城开了一家和丰歌舞町,就从那里挑几位漂亮姑娘吧!”
“嗨!”藤井低首应道。
审讯楼。
宫庶满身伤痕,脸上渗着血,兀自哈哈怪笑。
“你们没吃饭吗?就这点气力?还妄称什么岛国武士?”
由于江口的骨干心腹,死伤过半。
江口无奈之下,只能令总务处处长北原审讯宫庶。
“八嘎!”虽然是寒冬,北原刚才鞭笞宫庶,出了一身臭汗。
他松了松衬衫,抄起一块烙铁,朝着宫庶胸口烙去。
滋滋滋……
宫庶反而笑得更大声,瞪着北原,仿佛能将他生吞活剥。
“疯子!”北原咆哮着,喝令手下将宫庶绑在电椅上,要再次实施电刑。
“等一下!”
此时,一个声音在北原身后响起。
他回首一看,说话的是江口的秘书藤井中佐。
藤井快步走了过来,在北原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北原有些诧异,不知所措地看着藤井道,“中佐阁下,他是软硬不吃……”
藤井咳嗽了一声,说道:“将军的命令,北原少佐你还是执行为妙!”
“嗨!”北原只得应下。
两个岛国宪兵,走上前去将宫庶带走了。
半小时后。
在一间僻静的木屋前,藤井停住了脚步。
“你们耍什么花样?”宫庶斜着眼睛,冷笑道。
两个岛国宪兵,推开了木屋的门。
宫庶把眼睛往里一瞅,木屋里摆着一张桌子,一个装满温水的木桶,一个木床。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飘荡出了一阵酒菜的香气。
“你的,去米西米西的干活!”藤井朝着宫庶做出了手势。
宫庶轻蔑地瞪着藤井,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吃就吃,死都不怕,还害怕吃饭?宫庶冷笑道,跨步走进了木屋。
不一会儿,他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半小时后,宫庶打着嗝,坐在椅子上,叫嚣道:“爷爷我吃饱了,要去电椅上洗个澡!”
藤井背过身去,脸上泛出冷笑,拍了拍手掌。
在两个岛国宪兵的催促下,一个打扮妖艳的和服女子,低首踩着木屐,走了过来。
“服侍他洗澡!”藤井面无表情地对着和服女子说道。
和服女子犹豫了一下,抬起了面庞,缓缓地跨进了木屋。
此人,正是和丰歌舞町的头牌,麻生的未婚妻——小泽。
嘎吱……
木屋的门,被宪兵重重地关上了。
“你们守在这里!”藤井对几个鬼子宪兵命令道。“记住,好酒、好菜,还有美人,给我不停地上!”
江口的话,也在藤井耳边久久回荡:这些军统的人,不比那些地下分子信仰坚定!军统上下平日里也是少不得酒色,这种美食、美色的“软刀子”,最适合他们!
藤井想起江口的手段,也忍不住暗暗叫好。
先是一番酷刑和饥饿,然后再以美食美色诱惑,看来眼前这个军统分子,沦陷只是时间的问题!
大世界夜总会。
坐在台阶上的陈山,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盯上了一位身材婀娜的旗袍女子。
“目标来了!”坐在陈山旁边的地痞,轻轻地撞了一下陈山。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另一个地痞戏谑道,“山哥能拿下吗?”
“哼,那就走着看呗!”陈山不屑地啐了一口吐沫,麻利地起身,快步向旗袍女子接近了过去。
正在二楼抽烟的荒木惟,一眼扫到了陈山,不由惊诧地微微张开了嘴。
太像了!荒木惟心中咯噔一声:肖正国?不,他不是已经死在医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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