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娄希答应了一声,表示记住了提醒,眼神奇怪的望着伊扎克远去。
她当然看得出伊扎克说这话前眼神中的迟疑,她当然也能够看出那些凯尔萨德的商人别有所图。
总归,勉强还算是有个人样,没堕落的太彻底。
娄希本是想用好人来形容的,但想了想却又觉得不是很恰当。
伊扎克当然算不得一个好人,从各方面都是,略显迟疑的提醒也不过是偶发的善心而已,甚至连动机都不算是很纯粹。
忽的,少女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狡黠的笑容,对着巴萨罗谬轻声说道:“要来猜猜看吗?”
她意有所指,问的是伊扎克说出这番话的目的。
“自无不可。”巴萨罗谬颔首。
这是娄希对他的又一个小试探。
和所有人一样,巴萨罗谬明显对她有所企图,或是因为财富或是因为权力或是因为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够达成结果,过程她向来是无所谓的。
她并不掩饰她的好奇心,娄希在乎的只是巴萨罗谬这个人本身。
他来自何方?他的身份为何?他的目的为何?是什么东西作为底气让他在听到波赫尤拉家这个名字后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以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他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刻意表演的呢?
她不是那些会被某些情感冲昏头脑的人,即使是对巴萨罗谬的真实无比的好奇,这也不影响她在内心之中本能性的去怀疑。
总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让她去怀疑一切。
这便是她体内波赫尤拉家的魔性之血复苏的证明。
经由魔女之血所传承下来不只是五花八门的能力,还有着一代代魔女们的思索与问题。
喀尔刻家的非理性思维,卡莉波家的勇者试炼,伊莲娜家的阿尼玛,阿比盖尔家的外之外,荷勒家的暴风雪山庄,古尔薇格纷争之因。
戒律-火剑之路体系下的超凡者变强的途径是通过对戒律的践行与遵守来磨练魂灵。
遵守类的戒律每年会自然提升魂灵的层次,践行类的则是通过对戒律的一次次完成。
魔女是人为制造的怪异种,其内部秉承的逻辑自然也与人类的超凡体系.火剑之路相似。
这个体系下的变强途径则是通过对血中之谜的解答来让自己体内的魔女之血缓缓苏醒。
每一支魔女血系的问题越接近终极答案,则下一代的力量越发强大。
娄希所在的波赫尤拉家传承千年的问题是有关终极瘟疫的思索。
——思想是最无可救药的瘟疫。
千年以来,这个问题的进度被有条不紊的推进,而娄希的出现更是让这个问题的进度被推进了一大步。
她所给出的答案是怀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怀疑一切的理性构就组成娄希的思维基础,她当然不会轻易的相信巴萨罗谬的说辞。
也有可能只是得知她的信息后刻意做出的表演,不是吗?
想要通过我达成你的目的,就来向我展示你真正拥有那些能力,她话语中所想要传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巴萨罗谬挑了挑眉头,他并不介意这种试探,反而对此欣喜。
有总是胜于无的。
巴萨罗谬伸出手说道:“手是最能够体现出人经历的几个部位。”
“在握手时我有注意到过他的手掌,稳健,有深浅不一的伤痕,手掌心以及指关节处残留有厚实的老茧。”
“我猜他一定是个从事过于厮杀战斗有关的职业吧。”
娄希答道:“没错。”
巴萨罗谬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将其展示给娄希去看:“衣服能给人传达的信息则是近期的生活状态与人的性格特征。”
“伊扎克先生的衣服颜色很是沉重严肃,他觉得他应该是想让人认为他是一个有威严的人,他的衣服各个细微之处都很齐整,我猜他在来见你之前一定有整理过一次,这说明了他对这件事情很是看重,单单凭借波赫尤拉家的身份应该还不足以让如此郑重,他一定是对此有着别的目的。”
“至于他的衣服牌子我就不知道了,我对此没有了解过,不过凭借我仅仅的一些常识,我猜这套衣服一定价值不菲。”
巴萨罗谬揉了揉眉心,看到对方只是带着笑意观察着自己的神态:“算了,这些东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直接说答案吧。”
“伊扎克是一个在卫国战争期间取得功绩的将领,凭借某些手段搭上了凯尔萨德商人们的渠道在他们的支持下成为了市长。”
“这一次想来应该是收了什么东西帮那群家伙传个话,看来那群商人应该对此很是重视啊,看他的表现,我猜如果他完不成的话,他们的生活应该会受到一点限制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巴萨罗谬感慨道。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还有一个他的动机呢?“黑发的少女撇了撇嘴,但并没有被戳穿目的后的恼怒。
这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她并非将试探放在了伊扎克的身份目的这种有点观察力就可以回答的问题上。
借助她在心灵领域的造诣观察巴萨罗谬在回答过程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和反应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她固然擅长观察与推理,但她更是一个精通心灵领域的超凡者。
就像巴萨罗谬擅长用演绎法来为自己建立高深莫测的形象一样,她也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将问题抛给别人,凭借着自己在心灵领域的造诣来窥探对方的内心,再反过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观察与推理是一件好用的工具,也只是一件工具,有更好的工具就该用更好的工具,只有达成最终所希望的结果才是根本目的。
黑发少女的眼眸微眯,虽然这样也算是证明了对方一部分的能力,达成了一部分的目的,但没能从中获取到多少的信息也确实让她暗自生出不少可惜之情。
“答案是你们波赫尤拉家的老熟人,虽然我更愿意相信伊扎克那个老家伙是被你的能力所影响这个说法。“
巴萨罗谬耸了耸肩,随意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连热身都算不上,也就只能算是个乐子。
就在这时一名侍者突然前来,他对着两人歉意的笑了笑:“抱歉,要打扰一下二位大人的谈话了。”他转而走到在巴萨罗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莫里亚蒂教授,耶米尔副校长找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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