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还要说些什么时,已经有下人端着酒菜进入了客厅。
“桓儿也饿了吧?先吃饭!”
赵潜笑笑,示意赵桓和其他衙役们一起吃饭。
吃饭完后,赵桓又去后院拜望了他名义上的母亲——吴氏。
以往赵桓在赵府的时候,每日也都会拜望一次吴氏,两人之间也已经比较熟稔了,赵桓面对她也不初次见面时那么尴尬了。
吴氏见到赵桓也是表现的一如既往的亲热,拉着赵桓问了些他在在栖霞县的经历,赵桓随意捡了些能说的告诉了她,至于胁迫周思源的事,赵桓连赵潜和赵琦都没有告诉,自然更不会跟吴氏说了。
等到赵桓告辞离开时,吴氏还令人给赵桓封了一个红包,说是压岁钱。
赵桓有些哭笑不得了接了过来,他在栖霞县这么久,那些和他打交道的官吏都是把他当成了同僚来看待,赵桓都差点忘了自己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
见过吴氏后,赵桓又带着赵广等人又去竹苑看望了一直在赵府养伤的赵阳。
赵阳上次身上受到多处箭伤,伤势都极重,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还不能下床,不过人已经清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了。
赵桓到赵阳房门前时,见到他床前围坐了七八名家丁——就是那些赵府刚收进来的少年。
这些少年或站或坐地围在赵阳床前,而赵阳正躺坐在床上一脸兴奋吐沫横飞,双手比划的讲着些什么。
赵桓站在门外听了听,不由“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原来,赵阳讲得正是他在栖霞县时,多次和山贼作战时的“英勇事迹”,其中编造和夸大之处让赵桓听着都替他感到脸红——但是,那些少年却是听得一个个激动不已,看着赵阳一脸的崇敬。
听到赵桓的笑声,赵阳才抬起头来,正好见到门外的赵桓、赵广等人,此时都是一脸忍俊不住地样子,赵阳这才一脸讪讪地样子,停止了他的夸夸其谈。
那些家丁见到赵桓,也都从赵阳的讲述中回过了神来,担心赵桓认为他们偷懒,向赵桓行了个礼后都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你小子行啊,还有闲心吹牛,看来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赵广走到赵阳床前,笑着对他身上轻捶了几下。
赵广和赵阳是堂兄弟,两人关系一向最是要好,见到赵阳现在的样子,赵广原本的担心也放了下来。
“咳咳,你小子轻点……”
赵阳装作一副被赵广的拳头重伤到了的样子咳嗽起来。
赵广虽然是堂兄,但赵阳对他可没有什么对待兄长的礼节,两人从小一起打闹惯了,从不讲什么长幼有序那一套。
赵桓微笑着看两人打闹完后,他才上前抚慰了赵阳几句,让他安心养伤。
从赵阳那离开后,已经了晚上,县城里渐渐燃起了鞭炮和烟花,一种过年的味道扑面而来——虽然说大明对于火药的管制非常严格,但自从唐**始,燃放烟花、爆竹已经成了一种习俗,官府也不能直接粗暴的下令禁止,只是对于那些生产烟花爆竹的作坊进行监控,防止他们将火药用于其他用途。
赵潜也已经令人提前买好了烟花和鞭炮,见到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也就想让下人在后院里燃放。
不过,这个活儿却被跟随赵桓来的那些衙役们给抢了去。
他们大都玩过火铳,也见识过火炮发射时那种震天巨响,对于这种仅仅装了少量火药的鞭炮和烟花根本没有什么畏惧心里,一边燃放还一边玩各种惊险刺激的花样,引得围观的家丁和丫鬟发出阵阵惊呼。
即使是在后世,每次大规模燃放烟花的时候也往往引得无数人围观,更何况是在这个极度缺乏娱乐活动的大明朝。
虽然这个时代的烟花,论起花样远远无法和后世相比,不过赵府燃放烟花的时候,还是引来了无数的百姓挤进了赵府观看,人数很快就达到了数百之多。
都是街坊邻里,赵潜自然不会赶人,只能大开门户,放那些百姓进入了赵府。
“赵老爷新年好!”
“新年吉祥!”
“……”
那些百姓进来后不忘向赵潜说些吉祥话,赵潜也没有任何架子,笑着一一回应。
“咦?这位是……”
见到一个面生的中年汉子一脸堆笑地挤开人群,向自己走过来,赵潜有些惊讶——他在这文登县生活了几十年,说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有些夸张,但起码整个县城的成年男子他差不多都打过照面,但是这个中年汉子他却是完全陌生,没有任何印象。
“赵老爷新年吉祥!”
这中年汉子,笑容满面地走到赵潜面前,弯腰行了个礼。
赵潜虽然不认识此人,但也猜测他可能是这县城哪个百姓家的亲戚,正想对这中年回礼,却突然听到站在他左侧的赵桓发出了一声惊呼:“祖父小心!”
赵潜心中一惊,就看到这中年汉子站起来时,手里已经掏出了一把近一尺长,闪着寒光的尖刀。
这中年汉子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烟花照耀下色彩斑斓,显得有些狰狞。
见到这中年汉子一步跨到自己面前,一刀急速地向自己当胸捅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的赵潜惊得动弹不得,只来得及在心中发出一身惊呼:“吾命休矣!”
“咚!”
不过,就在这时,赵潜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一身的老骨头好像被这一下撞散架了般,侧倒在了地上。
赵桓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自私自利而又非常惜命的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做舍己为人这种事!但是,见到那中年汉子从怀中掏出尖刀,向赵潜这个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老人刺去的时候,赵桓却感觉脑子一热,不由自主地猛地一个飞身过去撞开了赵潜。
不过,那把尖刀却是划开了赵潜胸前厚实的衣物后,重重地砍在了赵桓的左肩头上!
顾不得肩膀的疼痛,赵桓死命地抓住了那中年汉子握刀的右手以及和刀柄,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大喝:“抓刺客!”
也幸好赵桓一直以来都没有放松对自己这幅身体的打熬,不但平时和衙役们一起操练,私下里也是勤练不辍,从来没有偷过懒,否则以他原本那副孱弱的少年身体,根本无法阻止这中年汉子将刀抽出来,然后就会向赵桓刺来第二刀……
虽然鞭炮和烟花声震耳欲聋,但赵桓这声用尽全力的大喝还是传了出去。
周围的百姓转头见到这面的情景,都是一脸愕然,不敢相信这种一向只是在戏文和说书先生口中出现的戏码,会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上演。
“总捕头!”
“贼子敢耳!”
“……”
而那些衙役的反应就快得多了,他们听到赵桓的大喝后只是一愣神,就马上转头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尔后迅速地将手里的烟花、爆竹直接仍在了地上,愤怒地向着赵桓这边扑了过来。
最先达到的是距离赵桓最近的赵广,他心中非常愧疚,这次赵桓点名让他带一个排的衙役随行护卫,是对他的信任和看重,可是却今晚这浓重的过年气氛却让赵广放松了警觉,即使是那么多百姓拥挤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及时提高警惕。
现在看到赵桓受伤,赵广觉得都是自己的失职。
“轰!”
到了那中年汉子跟前,赵广用尽力气,一拳向着那人喉咙愤怒地轰去。
这一拳既有对那刺客的恨意,也有赵广对自己大意的恼怒,拳风呼啸,如果那中年汉子的喉咙被击重,轻则昏迷,重则直接被击碎喉骨导致窒息而死。
由于被赵桓死死地抓住了刀柄,那中年汉子抽了几次都没有将尖刀抽出来,此时见到赵广的拳头打过来,那中年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只能放弃了手里的尖刀,闪身后退。
此时,其他衙役也都已经赶到,有几人上前将赵桓和赵潜保护了起来,其他人则就要将那中年汉子团团围住。
那中年汉子见到事不可违,知道没有了再动手的机会,也不迟疑,转身就向着赵府开着的大门冲了过去。
“一班、二班留下,其他人跟我追!”
赵广当先向着那中年汉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同时也向其他衙役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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