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明月溪煞寒的目光,七公主心头一阵凉意,下意识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她恼羞成怒的叉着腰:“明月溪,你竟敢威胁我?”
“我何时威胁过公主,明明是公主出口污蔑,民女只是想给自己还一个清白罢了,还是说公主尊贵无比,说出口的话容不得旁人一丝反驳?”
在七公主发怒之前,明月溪再次开口:“七公主说我做的衣服不合规矩,敢问它不合规矩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说?”七公主扫了一眼地上的布料,心中的嫉妒翻滚,“你为了卖衣服出去,故意蔑视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卖些猎奇的东西吸引人,这是大不敬,就连斩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还请七公主赐教,我这衣服具体不合规矩在何处,”明月溪转头看了一眼范竹,范竹立刻跑进店里,又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出来,将它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七公主,请吧。”
“你……”
七公主抬手指着明月溪想要骂人,却被范竹上前一步,将衣服隔在了两人中间:“七公主请过目。”
七公主没办法,只能愤愤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瞪着眼睛用挑剔的目光看着衣服,试图在上面找出一个致命的错误。
众人都平静了下来,等待着七公主开口,然而随着时间过去,七公主仍旧没有出声,人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我看这衣服哪有错,七公主别是挑不出来了吧?”
“让公主当街尴尬,这明月溪胆子也是够大的……”
听着周围人群的嘲笑,七公主的额头上急出了一层汗,她其实并没有多么懂这些,最终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道:“明月溪,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是强人所难的诡辩!”
“公主说不上来了对吧,我来替公主说,”明月溪走上前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这是一件直裾深衣,这是它的褙子,长衫……”
她拉着衣服,把每一处都解说的十分详细,连上面栩栩如生的刺绣的故事渊源都讲了出来,妙语连珠赢得众人一片喝彩声。
她说完,转身面向七公主,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着她。
“公主现在还觉得,这衣服只配给青楼女子穿吗?”
虽然两人身高所差无几,但七公主此刻却有种被俯视了的感觉,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反驳明月溪逻辑缜密听起来有理有据的话。
明月溪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一阵窃喜得意,多亏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痴迷过一阵子古装,认真的考虑过要不要换一身行头在街头算命得了,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七公主只觉得她这副得意的嘴脸可憎可恶,恨之入骨:“好,是本公主看走眼了,那又如何?”
“范竹,你把这衣服装起来,给尚书家的小姐,”明月溪吩咐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布料,举到七公主的眼前,不急不躁,“我等平民卑微,但七公主身份尊贵,当街撕了别人的衣服,应该不会赖账吧?”
一说到银子,大家都变得在意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七公主再怎么目中无人,也只能掏了银子,不情不愿地递给了夏北歌。
“七公主当真通情达理,我等佩服,公主慢走不送。”
收了银子,圆了皇家的面子,她没什么好再说的,直接带着人转身走向了铺子里,转身却发现七公主也跟了进来。
明月溪心中诧异过后便是厌恶,她也不多加掩饰,语气里充满着不耐烦:“公主还有何贵干?若是无事,我要去忙了。”
“你这铺子给所有人做衣服,我为什么不能来?”没了围观的人,七公主又恢复了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趾高气昂的看着她,“本公主现在就命令你,立刻为我量体裁衣做衣服!”
她说完,不屑的目光在明月溪山上来回扫量着,她一是为了找机会挑毛病,二是……这里的衣服的确好看,她身为公主,凭什么拥有不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明月溪立刻就摇头拒绝了:“公主殿下,您的衣服同我们这些平民是不同的,应当由宫中的绣娘亲自制作,要符合宫中的规矩,民女不行。”
她的话很坚定,七公主彻底被激怒了,她抬手就要打向那张讨人厌的脸,却被人突然呵斥了一声。
“七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砚白刚来就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庆幸自己赶上了,有些后怕的看着明月溪,再转头时眉目间已然带了怒意。
“砚白哥哥,你听我说,这不是我的错,我刚才也是被她气急了,”七公主说着,声音里多了几丝哽咽,柔情万分的看着顾砚白,拿着手帕摁在眼角,“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我身为公主,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打她?我觉得这个铺子做出来的衣服好看,刚刚想请她帮我做衣服,结果她不由分说的拒绝了我,不想给我做。”
七公主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顾砚白,楚楚可怜的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砚白哥哥,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穿好看的衣服而已……”
顾砚白眉头紧蹙,正要退后一步时,明月溪突然上前一步,隔在了两人中间,将七公主的手给挡在了身前。
“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刚刚说了,我不清楚宫中衣服的规矩,所以不敢贸然动手,七公主若是愿意告诉我,我可以尝试一番。”
七公主后退了一步,看着明月溪保护自己领地一般的以自己为界限分开她和顾砚白,心中厌恶到咬牙切齿:“好,那你就给本公主量尺寸吧!”
说完,她十分高傲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明月溪给了顾砚白一个安心的眼神,拿了软尺上前认真的测量。
她不想给七公主纠缠顾砚白的机会,七公主这才刚痊愈就如此恬不知耻的往上倒贴,若是她退让了,说不准下一步她就要堂而皇之的上门,把她的位置给取而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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