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春雨连绵,该巡视还是得巡视的,就怕守城的关帝军昨晚庆功的时候喝高了,被人偷了城门可就不好了。
到了南门一看,个子高瘦的李顶梁正披着蓑衣,在城头上检查城墙。
见秦川上了城墙,李顶梁急忙带几个关帝军跑过来。
“大当家的,这阴雨连绵的怎么跑这来了?”
“我过来看看兄弟们,昨晚没什么事吧?”
“没,我让打头阵那些兄弟多喝了几杯,排了三百个兄弟轮班值守,就是夜里有些个不长眼的想逃出城,都给逮住了。”
“那就好。”
秦川拍了拍他湿漉漉的蓑衣,然后走进城楼。
数十个关帝军正在楼里吹牛打屁,见秦川进来,呼啦地站了起来。
秦川笑着让他们坐下来,问他们昨晚有没有酒足肉饱,睡觉有没有受冷吧啦吧啦的。
吧啦了一会,他便走出城楼,朝西南方向的汾河望去。
汾河已经解冻了,但由于连续干旱,又因为东西两侧的芦芽山和云中山树木稀少,水土流失严重,如今的河面都不到一丈宽,撩裤腿都能走过去了。
整条汾河最宽处就是娄烦谷地那一段,但如今也不到三丈宽,北边上游甚至有几个河段断流了。
城外的码头也不知废弃了多久,码头下的积雪里躺着十来艘大小不一的船只。
看到船只,秦川不由眼睛一亮,等汾河水位涨了,不久可以乘船南下直达娄烦了吗?
“大人。”
这时,城墙下突然来了个关帝军,朝上边喊了一声。
“何事?”
秦川回头看去。
“大人,有个自称东虎帮首领想见您,说是愿意率领他一百好汉投效大人。”
“东虎帮?啥玩意?”
“听罗掌柜说,是静乐城里的泼皮无赖,自号东虎帮,经常给城里几家大户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整天跟西河帮火拼,反正就是没干啥好事,昨晚上被咱们一锅端了,然后急吼吼地说想见大人。”
“西河帮又是哈玩意?”
“就是木帮。”
“木帮又是啥玩意?”
“这……就是在山上砍木头,然后沿着河水漂到下游州县,然后拉上岸锯成木料卖的那些人。”
“哦……”
秦川恍然大悟,接着又一愣,不由骂道:“感情吕梁山的木头这么少,都是给这伙人给砍了啊?”
“大人,可不止静乐一家木帮哩,原先娄烦也有的,大人您一来就全跑了,现如今岚县的岚河一带还有好些个木帮,炉峪口那一带也有,就沿着汾河岚河一带砍木头,然后往南漂,漂到洛阳就能卖个好价钱了,俺听说这行当都已经传了几百年了。”
秦川又骂道:“狗娘养的,给这帮人再这么砍下去,吕梁山可就真的成黄土高坡了。”
说着,秦川恼火地大步往下走。
“那伙木帮的人在哪?”
那关帝军不知他为什么发火,有些唯喏道:“帮头是个中户,平日里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咱们也没拿他,如今还在他家里呢。”
“去把他给拿了,带到县衙来。”
“是。”
“对了,昨天趁乱打劫还杀人强姧的那些人,抓到没有?”
“还没,但罗掌柜怀疑就是东虎帮那伙人干的,正让人严刑拷打呢。”
“嘴这么硬?”
“也不是嘴硬,东虎帮有上百人,估计还没问对人。”
“那就继续揍,揍狠点。”
“是。”
“对了,那啥木帮的帮头,先别抄他的家,待我审过再说。”
“是。”
那关帝军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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