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是万历三十六年的举人,在天启元年的恩科中了进士,且被外放为了知县。
但因为这些年大明朝堂政治风波很大,被治罪和下马的官员很多。
所以,陈新甲也就在成为知县后不到半年就代替左光斗成为了新的巡城御史。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陈新甲荣升为巡按御史才不久,自然在巡城方面还是很积极的。
每天他都会巡视几次。
甚至如今因为考成法出现后,他还不得不更加勤勉些。
虽然天越发的冷,但他几乎一天都待在外面巡视城内治安。
也因此。
陈新甲也就发现了李应升和户部差役争执的事。
陈新甲听了户部差役回答后,整个人也惊诧不已。
内阁首辅方从哲和礼部尚书孙如游受皇帝谕旨成为正副使,去祭祀了太庙,并请太祖神像于银币上,且用以保证大明今后银币交易之公正而便百姓生活的事,他已经通过邸报得知。
而且,陈新甲也从邸报得知这种有太祖神像的银币如果被损毁或践踏侮辱什么的是要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所以,陈新甲在听这户部差役如此禀报后就只得认真地接过了这差人手里那有了一脚印的袋子。
陈新甲打开一看,果然是印有太祖神像的银币。
“把这厮围起来!”
陈新甲看了后,突然就指着李应升大喝了一声。
虽然李应升是文官中的一员,但陈新甲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包庇李应升。
“是!”
受巡城御史节制的五城兵马司官兵立即持着长矛将李应升围了起来。
李应升见此大惊,不由得厉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应升说着就看向陈新甲:“陈御史,大家同僚一场,何必如此,什么对太祖大不敬,什么损坏银币,我一概不知,你怎么无故拿我!”
李应升的确认识陈新甲。
毕竟陈新甲现在也是都察院的官。
陈新甲摇了摇头,就双手捧着装有银币的袋子来到李应升面前来:“你自己看看,你已经闯了大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闯什么大祸了?”
李应升如此想了想后就立即接过袋子看了看,结果一看,他就发现这袋子里的银子上有太祖的像。
作为朝廷官员的他曾也见过太祖神像。
但是李应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因为一时急怒而摔了和踩了太祖神像。
李应升顿时吓得浑身发冷,丢魂失魄起来。
事实上,李应升因为这些日子忙在都察院忙着加班加点地处理自己积压下的政务,也就没有怎么关注邸报,更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子大明皇帝还搞了个太祖神像做银币。
所以,李应升才会敢将户部差役给他的俸禄摔在地上。
但现在,李应升就算是不知道有银币一事,也知道有太祖神像的物件是踩不得的。
因此李应升现在惶恐至极。
不过,也因为李应升现在惶恐至极,所以也就急忙推卸起责任来,忙厉声问着户部差役:“这是谁干的,哪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这么大胆,敢把太祖神像随便刻在银子上面,他不怕被诛九族吗!”
陈新甲无语地看着李应升。
因为李应升这一骂,等于性质又升级了,不但对太祖大不敬,连对天子也大不敬起来。
“李应升!”
陈新甲忙喝止了李应升,且大声叱喝起来:“你嚷嚷什么!平时能不能多看邸报和皇明报,这是天子下诏着元辅和大宗师于太庙请得太祖恩准而让太祖神像出现在银币上以便大明士民交易的!”
“皇,皇上让这样干的?”
李应升懵逼地问了一句,然后,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接着就瘪着嘴哭了起来:“我,我,我不知道啊!”
“带走!”
陈新甲无语地看了李应升一眼,然后说道:“就算是没有太祖神像,是普通银子,但那也是朝廷发的俸禄,是皇上的恩典,你也不能往地上摔,还拿脚去踩呀!”
陈新甲说后不久,李应升就被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押解了起来,并关进了五城兵马司衙门的大牢。
而陈新甲也很快把李应升所犯的事进行上报。
因为新考成法实施以后,对诸项政务都要求效率,所以,陈新甲不敢怠慢。
而内阁这边也没敢拖延,立即票拟出对太祖大不敬,按谋逆罪论处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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