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看着屋檐处落下的雨,嗓音微凉道:“我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去云州,查查凌兰这大半年都发生了什么。”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角被指尖上挑了许多,像个琢磨“怎么让人挖心挖肝”的妖精。
雨声把温酒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却已经无比清晰,“她以为相隔千里之地发生的事,就没人知道了?我就不信,还有银子砸出的真相!”
本来想说“青衣卫已经去云州了”的谢万金张了张嘴,喃喃道:“我忽然觉得阿酒说的很对,是怎么回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
谢玹沉着一张俊脸不说话,转身就走。
“三哥。”温酒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你去哪?”
谢玹面无表情道:“问供。”
温酒:“……”
三公子往凌兰面前一站,就算什么都不说,都能把人吓晕过去。
嗯。
此法,也可行。
……
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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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慵懒散漫的靠在椅子上,看不出什么中了招之后的愤怒之色,面色极淡的问:“还有什么法子能想起来?”
李苍南放下药箱,“那要看是多久之前的事。”
谢珩皱眉,“据说是去年七月。”
“据说?”李苍南打开香炉,往里头扔了一堆药材,点燃了往软榻边上一放,“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过去了七八月的事情,很难全部想起来。”
谢珩“嗯”了一声。
他只是不想阿酒那么难过。
她在心疼。
这种情绪太过浓烈,连瓢盆大雨也盖不下。
“其实忘记也挺好的,春风渡太烈,中了这药的人,必然做了那事。会用这东西来达成目的的人必然心思不纯,既然明知是这样,你还去找回那段记忆做什么?”
李苍南是真不明白,谢家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谢珩语调平平道:“我该知道。”
男儿生来顶天立地,没什么不能面对的。
阿酒说相信他。
他没理由不相信自己。
区区春风渡而已。
李苍南叹了一口气,给他扎了两针,“边上这是回神香,燃着别动就好。你安心睡一觉,看看能想起来多少。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想起来,估计要试几次才能见成效。”
弄完这些,李苍南拎着药箱出去了。
天色雾沉沉的,暮色悄然降临。
谢珩躺在软榻上,头很疼。
少年只能闭着眼听雨声潇潇。
香气四散,困意渐渐袭来。
少年做了一个梦。
是夜。
大雨滂沱夜。
谢珩也不知身在何方,木床摇摇晃晃。
他压在身下的姑娘软玉生香,分不清她到底是欲拒还迎还是抵死反抗。
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看不清她的模样,却能在梦中感受到那股子极致的欢愉。
他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令人沉沦的事。
忘却生和死。
脑海中浮现的是:与有缘人,做快活事。
可后来。
那姑娘一簪子扎在了他心口,鲜血横流。
他有片刻的清醒。
窗外电闪雷鸣,有那么一刹那,照清了那姑娘的容貌。
那人竟然……
长了一张同阿酒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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