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了营地门口了,褚大先生在外面等您呢。”
“嗯,我知道了。”白墨将思绪收回来,掀开门帘,走下马车。
发现褚大正和一名年龄在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一起。
褚大身形稍微靠后,看起来甚是礼让。
白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中年人。
发现他一身黑色的长袍官服,头戴一顶官帽。
犹豫并不清楚西汉官帽的样式,所以白墨只能通过绶带判断。
与自己和褚大的铜印黄绶完全不同,中年人身上有银印青绶。
大汉只有九卿及二千石官员是银印青绶。
这么说来……此人是九卿!
而在六辅渠治河的九卿,貌似也就只有那一个人。
白墨瞳孔一紧,急忙的弯腰拱手,对着中年人说道:“下官白墨,拜见大农令!大人亲自迎接,下官惶恐。”
“监察御史免礼。”郑当时笑着虚空抬手,示意白墨起身。
“谢大人!”
郑当时捋了捋胡须,道:“二位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吾恐怕无颜面对陛下喽。”
看了看周围,生怕隔墙有耳,他挥挥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两个随吾来,到大帐议事!”
“诺!”
白墨和褚大,跟在郑当时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将距离控制在三四个身位,生怕冲撞了这个上司。
大约走了五百多步,三个人走进了一顶白色的帐篷。
郑当时走到桌案后面,一屁股坐下,然后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请坐,不必拘束。”
“谢大人。”白墨褚大再一次拱手,然后才入座。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侍女倒上三杯水,然后急忙的后退撤出营帐,将空间留给三人。
“吸溜。”白墨喝了一口温水,保持沉默。
急性子的褚大率先开口,用洪亮的声音问道:“敢问大人,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治河工程的速度大不如前?”
郑当时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实话告诉二位,治河工程的速度不仅仅是大不如以前,准确说来,应该是慢了一半之多。”
他抬起头,眼神四处乱瞟,脸上的肌肉堆在一块,舔了舔嘴唇,无奈的开口:“自十天之前起,开凿的渠道附近就出现了死人的情况。并且每一次还不是死一个人,而是六个。这几天以来,已经有六十位无辜百姓惨死了。所以……”
“所以民夫都以为是老天发怒,土地之神报复,不敢卖力开工。”白墨在一旁替他补充。
“没错,就是这样。”郑当时点点头,“要不是有监工镇压看管,恐怕治河工程早就停止了。”
“看来企图减慢开凿六辅渠的人,心机甚重啊。”白墨感叹一声,然后咧开嘴,笑了笑。
“白御史,你的意思有人捣鬼?”郑当时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时右手用力的捏着手中的陶杯,努力的控制心中的怒火,“可是蓝色火焰又该怎么解释?如果不是邪祟,何人能够凭空制造可以跟随人移动的火焰?”
“磷!白大人说那是化什么磷物导致的。”褚大率先说到,得意的卖弄自己刚刚学到的知识。
白墨头上多了几道黑线。
兄弟,你抢先说我没意见,只是能不能把名字叫对了?你这让勃兰特意见很大啊。
人家辛辛苦苦发现的东西,你给整得半死不活的。
不得已,他只好在褚大说的基础上补充:“是磷化合物。死人经过一定的时间,就会产生这种东西。就像是在夏日夜晚,坟堆的地方经常出现一样。”
“这么说来,此为人祸,不是天灾!”郑当时眼睛瞪大了,满脸涨红,青筋暴露,怒目圆睁,感觉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怒不可遏。
他肺都气炸了。
这是哪个幺儿,竟然敢玩老子!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他现在想杀人,把这捣鬼的家伙送到关押同性杀人暴徒的牢房里搞黄色!
玛德,从业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子玩自己,毕生以来,这是第一次。
郑当时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位被女朋友戴了绿帽子的纯洁小男孩。
“砰!”用宽厚的大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妹的,老子不整死你,我就跟你姓!
郑当时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既然如此,吾等应当严惩凶手,以报陛下之恩典!”
同时暗暗的在心里补充一句:同时让老子解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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