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训话,当然不能让司隶校尉府的乌合之众脱胎换骨,阳球还有第二招,首先是提升衙兵胆气。
他让人把王甫提了出来,命令所有衙兵,轮流上去各打一棍。
他就在边上看,边看边叫嚣:“王甫是谁?原本高高在上,整天作威作福,一个眼神就让你们胆战心惊,现在我把他抓到司隶校尉府里,他也就和其他死囚没有区别,你们看到了,你们可以打他,打死他也不过一堆烂肉罢了。”
衙兵里都是下层百姓,对宦官当然痛恨,既然阳球让打,也都不客气,几百人还没轮上一半,王甫就被打成烂肉,可阳球没有喊停止,排到的人也不在意,继续对准那堆肉上狠狠夯上一棍。
等阳球发完威风,让人清理现场时,王甫是衙兵用铲子铲到框篓里的,然后用牛车,拉到北邙山,连框扔掉的,只有头是完整的,就端放在碎肉上,一路上鲜血滴滴拉拉,看得沿途所有人解气。
阳球被张易打脸,传得很快,无论宦官还是士族,都准备上朝时看他笑话,结果阳球反手就打死王甫示威,还获得洛京城大部分人欢呼。
王甫的惨样被看到的人传回宫里,曹节这些人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出宫门,晚上就借住在小黄门的宿舍里。
袁术听说阳球也盯上自己了,他也被吓尿了,要么在宫城,要么就回家,上下值都是全身铠甲,身前身后带着全副武装的十几个家将。
不仅袁术,连那些太学生和洪都门生也被镇住了,晚上再也不敢出去胡混。
没有人撞在枪口上,阳球并不罢休。
张易一鞭子激发出阳球的野性,也给洛京城带来一场噩梦,三天时间,司隶校尉府的衙兵在阳球带领下,四处出击,抓了四十几人回来,有宦官子弟,也有士族子弟,还有太学和鸿都门学的学生,都是违法乱纪,有案可查的人。
这些人基本上进了司隶校尉府,就出不来了,然后司隶校尉府的衙兵还根据这些人的招供,再去抓相关联的人。
眼见阳球发飙,搞得人人自危,宦官和士族迅速达成协议,上朝时举荐阳球升任卫尉,这一招他们用得顺手之极。
卫尉蔡质被阳球弄垮台后,宦官和士族都在争这个职位,一时悬而未决,结果为了限制阳球滥用权利,就抬举阳球来当卫尉。士族和宦官联手办的,手续很快齐备,所差的只是皇上默许。
上朝时,阳球听到升迁的旨意后,立刻跪在皇帝面前哭诉:“我是陛下的鹰犬,只想帮陛下抓些奸邪之人,结果才开了头,就被他们阴谋算计,恳请陛下再宽限些日子,等我抓了这些人,就调我去守边关,只要一个哨所,五个士兵就行。”
“卫尉位高权重,不能无人,宫城安危也不是小事,朕还需要借助阳爱卿之力。”质帝一句话就让调任的事情不可再更改。
质帝喜欢安稳,阳球这么乱搞一通,也确实不像样,好像朝中就他是好人,真要是好人,张易也不会用鞭子教训他。
阳球被张易用鞭子打脸的事情,质帝也听说了,蔡质蔡邕叔侄是质帝自己放过的,他还纠缠不休,连置身事外的张易都看不过去,既然都不想让阳球做司隶校尉,那就不做也罢。
阳球调离,钟繇升为司隶校尉,牢里能放出的正常人,也只有刚抓进去的几个太学生,其他近百人要么被打残,要么已经痴呆了。
他们都是看到王萌惨样后,吓得痴呆的。
最先抓进来的王萌已经被切成块,先用浓盐水浸泡后,再放在石灰盒子里摆好,既保持人形,又让人看清每块之间的缝隙。
凡是抓进来的,都会去先看看王萌的样子,然后挨一顿打,才有机会招供,在阳球的酷刑下,没有人敢隐瞒,什么都说出来,招供完人也废了。
这帮人一放出来,就让所有人都侧目,立刻有人上朝弹劾阳球,然后朝上大多数人附议。
阳球犯了众怒后,墙倒众人推,加上皇帝根本不愿为他和群臣作对,他当场就被抓送下狱。
阳球进监狱当晚,就被人用土袋压在身上,大喘气一晚才死,第二天被狱卒以怒极攻心,以致暴毙上报,随后就不了了之,连验尸的程序都没有。
阳球比历史上晚当上司隶校尉,死期却提前了,这个时空里依然逃不掉酷吏的评价。
张易虽然削了阳球的面子,然后也一直选择旁观,真等阳球稀里糊涂就被弄死后,张易还是觉得有点兔死狐悲。
他当着阳球的面,就说过两人都是皇上的鹰犬,意思就是不要内斗,阳球也听进去了,至少没把掌权的宦官弄下去之前,是不会来碰张易的。
结果,阳球刚疯狂就被人联手干掉了,而且是抄家灭族的干掉,他的老丈人中常侍程璜听说他暴毙后,当天就自缢身亡。
这是个能吃人的朝廷,连皇帝都战战兢兢,直接把权力丢给宦官和士族去争抢。
质帝是精明人,甚至连裁判员都不当。
张易和阳球是同类人,高明在收放自如,行为有度,表面上危害不大,但是惹犯他后,后果却很严重,因为张易有铁血营,一帮在边关杀了六千多鲜卑,实实在在的军功在身,又控制宫城南门,让宦官和士族想忘都不敢忘,忌惮之下,每人敢去触怒他。
宦官和士族联手,很快弄死阳球,连皇上都服软了,张易当然也不会跳出来。除了陪皇上上朝,其他都在校场里忙,有时候好几天才回一次家,到家也是看看情报就走,他现在已经不住在原来的院子里。
拿到校场不久,张易就买下校场南侧的一个大院子,面积更大,典韦张飞等人都和他一起住,现在周围还有好多取了假宫女的铁血营战士,上下值都是前呼后拥的,没有人能动得了张易分毫。
原本的院子到校场还有一段距离,北区又是曹操的地盘,张易知道他同样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没必要去他的地盘上耍威风,因此退避三舍,等大院子收拾好后,就搬了进去,随后就忘了老蔡在家。
老蔡被凶神恶煞一样的典韦从校场拉回家后,直接安排在最后面的独立小院里,当时张易和阳球闹翻了,就没有回家,而是又回到校场里,从头到尾都没和蔡邕说上话,结果校场事情一忙,张易就忘了蔡邕的事情,他请蔡邕回家,本来就是挑事的,压根就没有当真。
也就管事夫妻还记得蔡家是张易请回来的客人,每天定时给后面送上粮食菜蔬,其他就是忙自己的事情,反正蔡家奴仆老妈子都有,后院也方便开伙,夫妻俩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根本不会去打扰老蔡一家。
老蔡被张易搭救后,他知道阳球不会罢休的,也不敢出院门口,反正衣食无忧,留在小院里看看书,写写字,过得非常安逸。
外人见不得他,他也不出门,基本与世隔绝,根本不知道阳球疯狂的事情,更不知道阳球疯狂后,就被人弄死了。
本初三十七年元宵节,筹建半年的擂台赛终于开幕。
张易面子大,因为皇帝破天荒又出宫门了,居然跟张易两人两骑,在羽林卫远远护卫中,奔驰过偌大的宫城,然后从南门出宫,很快就进入校场北门,最后被张易引上一个特殊的最高看台里。
这是校场里唯一用砖头搭建的建筑,看台处足有四层楼高,四面封闭,顶上面有琉璃瓦片,前面有窗户,坐在里面不仅可以遮风避雨,推开窗户还能俯视整个校场。
这个看台非常安全,其他看台要么太远,要么被砖墙阻隔,就算是校场场里有无数神箭手,也无法暗算御用看台里面的人。
从上次求雨,皇帝已经七年多没出宫城,看着焕然一新的校场,还有校场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笑着对张易说:“看来朕是第一个入场的观众,这位置不错,不仅校场,整个南城都尽收眼底。”
张易从怀中摸出一根望远镜,递给质帝说:“这个地方是专门给陛下准备的,用这个可以看清擂台上武士的胡须,有陛下来观看比赛,下面来打擂的,都会使出浑身解数,他们打得精彩,来看的人就多了,才能维持比赛一直进行下去。”
质帝把玩着望远镜,一时还没找到窍门,嘴里问道:“哦,比赛可以一直这么举办下去。”
擂台赛赚的钱是给皇帝出兵用的,如果能一直开下去,他就不用捉襟见肘了。
“初拟的赛事章程是五天一次选拔赛,选拔出参加正赛的选手,每月底一场正赛,从中选出月度三强,每月选出三个人,到年底是争霸赛,从所有月度三强中,决出年度三强。年度三强选手不仅能拿到巨额奖金,还会被聘请为擂台擂主。”
“这个好,他们最厉害了,也就不能再比了,月度三强就可以加入铁血营。”皇帝随即加码,给擂台勇士开出更高的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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