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的破镜，那时候的黑恕没有现在面瘫，性子像个小老头，管白黎的地方很多，时常限制白黎的自由。

“小白子，都说了你这张脸很丑，不要戴，换一张。”

“你是不是又从外面带回灵兽？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随便捡东西回家。”

“为什么福禄洞里面出现很多女装，你又在歪主意？”

“你是破镜的主人，作为主人必须有威慑性，你看，要学我。”小小的黑恕板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假装冷静的看向对面的灵兽，灵兽本就惧怕龙族，小黑恕一个瞪视，顷刻间逃离开。

小黑恕兴奋的拍手，“你看，我成功了。”

敢情，以前没成功过。

白黎在灵兽眼中不算龙族，是以它们不会惧怕白黎，连带的小黑恕这点苗子，龙威龙气都搞不定，更别说吓灵兽，自然是没有灵兽理睬他。

小黑恕不知晓，白黎在他的背后偷偷释放了一丝龙气，威震了灵兽，这算是一点小小的谎言吧。

在黑恕五百岁的时候，白黎带他游历了冥府，了解一下鬼差的工作详情。在黑恕六百岁的时候，白黎带他参加秘境训练营，把他一扔，自己溜了。黑恕七百岁的时候，白黎想起还有一个黑恕存在，来到曾经丢他的地方，把一身脏污的黑恕带回家。

回到破镜后，白黎问小黑恕：“这些年你学到什么？”

“你再把我扔了，我就哭。”小黑恕恶狠狠地道。

这娃看来真是被自己整惨了，总说自己是男子汉的他，竟然想着利用眼泪来阻止白黎离开，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相信白黎，她是闲不下来的。

正因为没有承诺，小黑恕八百岁的时候又被白黎给扔了。

扔在了一个窝里……

凤凰一生只产一颗蛋，雏鸟未破壳前，它们就对孩子十分宠爱，一个凤凰窝只会有一个孩子。是以，小凤凰十分惬意的在窝内玩耍，直到天上建降下一个黑恕，然后进了它家。

“啾啾，啾啾。”这只小凤凰愚笨，未能与同龄的凤凰一般口出人言。

外表看似十岁少年的黑恕能听懂小凤凰的话，“抱歉，我不是故意跑进你家。”

“啾啾，啾啾~”没关系，我娘还没回来，你和我多玩一会儿。

“抱歉，我赶时间。”黑恕爬出凤凰窝，低头一看，很高的梧桐树。这对于尚不会飞行的黑恕来说，有点难度。

黑恕尝试了无数次，他仍然没有从这个凤凰窝内离开，最后耐心用尽，他仰天长啸：“白黎，你给我回来。”

此时正在遥远彼方的白黎自然是听不到黑恕的呼喊，她惬意的吃着手中的烤鱼，并将它们一个个投向对面的凶兽。

凤凰窝内

小凤凰没有排外的倾向，它甚至找出藏在窝内的虫干，把它放到黑恕面前。

“啾啾，啾啾~”给你。

黑恕摇头，他不饿，也不吃虫子。

“啾啾，啾啾~”这个好吃，吃了

你就会拥有和我一样美丽的翅膀。

黑恕与白黎去过很多地方，见过无数凤凰，表示第一次看到如此厚脸皮的小凤凰，明明一身脏兮兮的羽毛，却说自己很漂亮。

不久后凤凰回到自己的窝，看到多出的黑恕，黑恕不用自己下去，直接被凤凰扇飞了。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黑恕沉迷于修炼，他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学会各种，然后无法让白黎欺负自己。

又过了很久，黑恕已经长成十五岁的少年，而白黎依旧是琢磨不清的面容。那时候的黑恕不如面相般看着稚嫩，实则有一千六百岁，他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对白黎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黑恕很清楚白黎性子古怪，明明是龙族却不爱以龙身的模样示人，明明很厉害，去要装作不厉害，明明与自己无关，总有事情能扯上她，明明……明明白黎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黑恕也不过把白黎当成了一个亲人，为何看到她与其他异性接触，黑恕的心总是隐隐抽痛。

记得黑恕曾经问过白黎：“小白子，你知道喜欢的感觉吗？”

“想要一口吃掉。”

“那太残忍了！”

“想要把它占位己有。”

“喜欢就是占为己有，不想要其他人触碰她！”

“差不多这意思。”

白黎把黑恕的话用在食物上，黑恕把白黎的话用在她身上。

之后黑恕一直与白黎形影不离，若不是白黎给黑恕报名什么学院，只怕他能粘的更紧一些。而正是那次学院之旅令黑恕认识了**星君，不打不相识，成了至交好友。

鸿武学院，里面各种精怪学生，其中也包括了龙族与凤凰族。凤凰族的霜如雪坐在黑恕的身后，有次老师布置作业黑恕没有完成，是霜如雪给他补上的，虽然黑恕不知晓这件事，但她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好事。

课后，授课老师把黑恕叫到斋房，“黑恕，老师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学业归学业，饭还是得吃的。这里的斋食你拿去，老师请你。”

黑恕不明所以，直到后面授课老师又把他叫走，给他看了一张纸，上面笔锋苍劲，一看就是出自男性之手。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大字：饭菜香再好，不如学识的美味，一日不啖，不过一日不学。

是以黑恕才了解授课老师误会了，这虽然很像他的字迹，但黑恕确定自己并没有写过如此粗鄙的句子，可是授课的老师对此深信不疑，还以为黑恕是那种废寝忘食，一门心思扑倒在学海中的狂者，才有了送斋饭的一幕。

霜如雪：“不枉我刻苦修习书法，总算小有成就。”

黑恕应该会感谢我，可我不能说这事是我做的，要卖几分神秘。

就在霜如雪沉浸在如此幻想时，不知不觉鸿武学院的第一学期已经结束，第二学期来临，霜如雪兴高采烈的踏进学院，却被通知黑恕已经提早完成课业，提前毕业。

黑恕，你为何与多年前那般，不同我说一声悄然离开，我是那只凤凰啊！

原来霜如雪是曾经给黑恕虫干的那只小凤凰，她化成人形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虫干找出来，想把它们送个黑恕。可是她不知

黑恕的身份，也不晓得去哪里找他，世间之大，希望渺茫。幸运的是，老天让霜如雪再度遇到黑恕，他比早前成熟许多，身量高了不少，更加具有魅力。

霜如雪的一颗凤凰心瞬间被蛊惑。

她娘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霜如雪认为，她娘只是没有遇上一个好东西。

千百年后，霜如雪仍在追寻黑恕的下落，她不会告诉黑恕自己曾经帮过他，知恩不图报，这是霜如雪的原则。

再次见面，黑恕已是龙君，而她为凤凰之主，说来好笑，她娘竟然是凤凰族的女王，这点霜如雪也是未知。

她娘被同族凤凰欺骗，然后独自生下她，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故事，偏偏某日大窝来了很多贵客，霜如雪以为是来抢窝，吓得她立刻带上收拾好的虫干，准备随时逃离，未料竟是带她认祖归宗。她娘的夫婿也就是她爹仍然活着，不过形同死去，听说是多情惹的祸，被情人伤着心了，一时承受不住打击险些殒命，最后多亏一口气吊着，才找到了她们。

原配生的都是宝，霜如雪有幸体验了一回。果然，她娘就是传说中的正室。

老凤凰死去，经由浴火重生，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按照传统，王死后，会传位给最亲的人，她娘瞬间成了香饽饽。或许是近年来看淡情爱，她娘对于名利也不感兴趣，某天深夜她娘消失了。于是，可怜的她成了替罪羔羊。

霜如雪深深地认为，凤凰之主这个位置不好坐。没有自由，不能放纵，打喷嚏都要提前请示，以免毁了凤凰之主的声誉。

这时候的霜如雪不免想到，如果自己是一只山鸡该有多好。

（她该庆幸自己不是山鸡，否则最后入了白黎的口。）

霜如雪受够压抑的生活，她要自由，要去寻找幸福。

……

黑恕仍在龙君之位时，收到过来自凤凰族的帖子，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对他的思慕之情。黑恕过目不忘，即使对方的字体提升不少，黑恕还是看出了根本，这就是先前污蔑自己的那人。他究竟是何意思，难不成见不到别人比他幸福，是以想要肆意破坏！

凤凰族使者来访，黑恕接待。那人直勾勾盯着黑恕，好似要把他看穿一个洞。

“你，有看到那份信吗？”

信！难不成是她……

“尚未。”

那人轻缓一口气，“没看到也好，那是我友人之物，我不小心把它收进了拜帖之中，你若是看到，请忽略。”

黑恕意有所指，“我会的。”

没过几日，黑恕又收到类似友人之物的东西，这个凤凰族究竟搞什么名堂！

霜如雪小心脏怦怦跳，她的作风会不会太大胆，总是不经意把想给黑恕的东西送出去，却要解释为友人之物，会不会有些欲盖弥彰~

当霜如雪终于鼓足勇气，想要正式表白的时候，黑恕已经不再是龙君，他去了何方，她不明。

霜如雪仰天长吼：“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不给我机会，我只不过忍了千年罢了，千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为何就是不给我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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