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月是听着李嬷嬷的惨叫声过来的。
等她过来一看,李嬷嬷早就断了气,浑身鲜血淋漓,死状惨不忍睹。
即便宫清月早就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天性残暴,杀人如麻,是出了名的煞神!
可在府里杀人,从未有过先例!唯独这段时间,他接二连三地在府中动手,已经接连杀了两个人了,手段还十分狠厉!
因此,见着李嬷嬷这幅惨状时,宫清月着实吓得不轻,好一会才平复好心情。
过来的路上,她也听赵嬷嬷说了一下来龙去脉,知道夜北承此次发怒,又是因为林霜儿那个婢女。
宫清月气不打一处来!前脚还未踏入前厅,就听她语气不悦地怒斥道:“夜儿!李嬷嬷都多大年纪了!她一个老人,都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你怎么下得去手?”
夜北承一时没说话,指节在身旁桌案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等着听她后话。
果然,宫清月没听见他回话,更加的恼羞成怒:“为了一个林霜儿,你要把侯府的人都杀光是不是?”
夜北承指节一顿,这才抬眼看向她:“母亲,孩儿不过是杀了两个人罢了,若他们还不长记性,全部杀光又如何?”
宫清月一口气顿时堵在了心口。
他杀的两个,一个是她最看重的丫鬟,一个是她最看重的嬷嬷,可夜北承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将她们杀了!手段还如此残忍!
她这哪是生了个儿子,分明是生了个恶魔!
难怪官家的夫人每每看见她都避着她走,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哪是因为怕她啊,分明是怕她府里的这尊煞神!
宫清月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婢子,可你未免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你上次差点将卿卿打死,又将赵朝阳射成了残废!你可知,宁王早就一纸状书将你告到了皇上那里去!”
“夜儿啊!”宫清月万般无奈地道:“你即便再喜欢她,也该注意一下分寸!你如此不知收敛,迟早会惹怒皇家!太后已经震怒,宣你隔日进宫面圣,恐怕是要拿捏你啊!”
夜北承淡笑一声:“母亲不必担心,孩儿既然敢废了赵朝阳,自然是有备无患的。”
宫清月道:“你废的可是宁王府的嫡子!你以为宁王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夜北承看着脸颊气得通红的宫清月,平静地道:“母亲应该想想,为何宁王交了状纸上去,皇上却迟迟没有责罚孩儿?”
宫清月哪里清楚这些,她只知道,自打夜北承打伤了赵卿卿,废了赵朝阳的命根子之后,每每她进宫聚会,那些官家的夫人小姐,都不敢找她搭话了,昔日的好姐妹也是刻意避着她走!表面对她虽客客气气的,可背地里指不定避她如蛇蝎呢!
宫清月满脸不悦地道:“以前给你介绍那么多高门贵女,你愣是一个都看不上,现在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迷得神魂颠倒!夜儿啊!你怎就这么没眼光?”
每每一想到这,宫清月就无比的烦躁。
自己这个儿子,好不容易在男女之事上开了窍,偏偏迷恋上一个毫无身份的婢女!
一想到此,宫清月就气不顺了。
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看着夜北承道:“你瞧瞧你身边的同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孩子都满地跑了,就你,还孤家寡人一个,连个正妻都没娶上。”
夜北承淡淡道:“母亲是不是忘了,孩儿最好的朋友白誉堂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宫清月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这孩子,怎跟白誉堂比?人家白誉堂是当朝首辅,才华横溢,相貌堂堂,多么名门贵女挤破脑袋想要嫁给他!哪像你,一双手沾满鲜血,踏过尸山,淌过血海!一身煞气!别人背地里都称你为活阎王,况且,你还把赵卿卿打成那样,如今这名声,还有谁敢嫁你?”
夜北承唇角隐隐浮出笑意。
“母亲不必担忧,孩子要娶的人,心中早有人选。”
“谁?”宫清月问道。
夜北承道:“林霜儿。”
宫清月差点背过气去。
“你要娶她为妻?”
夜北承道:“对,省得母亲日夜为孩儿的婚事操劳。况且,孩儿如今这名声,恐怕也无人敢嫁了,能娶到一个就不错了。”
“你……”宫清月手指颤抖着指着他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还要给侯府传宗接代呢!”
夜北承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传宗接代是大事,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说着,夜北承起身就要离开。
背后传来宫清月恼怒的声音:“夜儿!你若执意要娶那婢女,明日你便自己去宫里跟太后解释!为娘也懒得管你了!”
夜北承头也不回:“三日后本王自会带她进宫面圣,母亲不必担忧。”
“三日后?”宫清月不解地看向赵嬷嬷:“为何要三日后?近来又有什么紧要的事?连进宫面圣也要推迟三日?”
赵嬷嬷帮她顺着后背,一时也不敢说话,只是突然就想起林霜儿来。
这几日听冬梅说,那丫头病得不轻,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
想必,王爷是要让她静养两日吧?
不过,赵嬷嬷可不敢将这个原因告诉宫清月,不然她又该气不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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