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听伊斯卡说完，楚天疆沉默不语。

因为有其他人在，包括了一些来自其他抵抗军的领袖，所以伊斯卡没有通过精神交流传达信息，而是使用了语言。

按照楚天疆的要求，伊斯卡得尽量不用精神交流。

这就是，其他抵抗军的抵抗战士不大习惯这种交流方式，而且会让他们觉得，在接受了改造与调制之后，他们受到了楚天疆与伊斯卡控制。对于为自由而战的抵抗战士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他们坚持与占领军对抗，就是不像受到控制，成为占领军的奴隶。

“你能确定吗？”霍克打破了沉默。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在一万多名幸存者中，大约有六千名女性，而她们中的三分之一在过去四年里怀过孩子，而且无一例外的流产了，其中一些还在分娩之前流产的，其他的大多是在怀孕七个月之后流产。更离奇的是，在过去几年里，只要在城市里，就没有一个孕妇正常产下过婴儿。几个产下过婴儿的妇女，也是在离开城市之后，比如在前往另外一座城市的途中生产的。即便如此，她们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并且在不久之后就被告知，她们产下的孩子已经夭折了。”

“确实很奇怪。”霍克长出口气，朝其他人扫了一眼。

“显然，那些孩子没有夭折。还有，所谓的流产，很有可能是占领军制造出来的，占领军要的就是孩子。”

“问题是，占领军要孩子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把他们培养成士兵。”

“有这么简单吗？”

“不然的话，还能做什么？”

“也许，那些孩子被送到了别的地方。”

……

大家讨论的时候，楚天疆没有吭声。伊斯卡的这个发现，让他也十分震惊，只不过他考虑得更多。

显然，教会要那些孩子，不是为了扩充占领军的规模。

城市里有足够多的调制者，即便不考虑调制者，教会也能通过克隆的方式制造士兵，根本没有必要盯着平民产下的婴儿。至于送到别的地方去，也不大可能，新大陆上有足够多的居民，旧大陆与联合大陆也不例外，教会没有必要把北方大陆上的婴儿送走，更没有必要只在北方大陆上做这样的事情。

问题是，教会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楚大哥……”伊斯卡用的是精神交流。在跟楚天疆商量事情，特别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时候，精神交流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想到了什么？”楚天疆用的也是精神交流。

“费斯特。”

“费斯特！？”

“费斯特是入侵者制造出来的，而且是一个结合了所有优良基因的完美人，因此他才那么强大。”

“然后呢？”

“显然，费斯特想复制自己，可是没有办到。也许是入侵者在他的基因上做了手脚，让他无法通过克隆的方式复制自己。人类的基因极为复杂，教会掌握的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入侵者的程度。也就是说，即便霍姆斯已经非常努力了，也无法用入侵者的办法制造出类似于费斯特的人。”

楚天疆没有吭声，让伊斯卡继续。

“在世界之塔，你已经想到了，费斯特的目的很有可能与他当初所说的不一样。即便这个猜测是错误的，费斯特依然想着帮助入侵者，那么他需要的也是一支最强大的军团，而组成这支军团的必须是跟他类似，拥有完美基因的人。也正是如此，教会不但在世界各地调制出了太空要塞的组成单元，还控制了人类的生育，通过与生育有关的科技手段，繁衍出拥有完美基因的人。也许，这也正与教会在北方大陆上做的事情，即强迫所有人接受调制有直接关系。”

“调制能改变基因。”

“不但能改变基因，还能够在繁衍的时候让优良基因保存下来，从而使繁衍的后代获得父体与母体的优点，获得更强大的超能力。事实上，那几个新生婴儿都拥有比父母更加优良的基因。”

“这……”

“虽然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但是肯定比父母强大。”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成为调制者，甚至接受再调制，他们就能获得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正是如此。”

“如果霍姆斯无法调制出完美的人，或者是无法克隆完美的人，那么这些拥有更强超能力的新生儿就是次优选择。”

“由他们组成的调制大军，肯定比现在的厉害得多。”

“也就更符合费斯特的要求。”

“或许，霍姆斯只是想找出一个最接近费斯特的新生婴儿。”

“为什么？”

“人类的基因，几乎拥有无穷的组合方式，因此人类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在无法确定基因变化导致的影响时，霍姆斯要想找出完美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大实验规模，制造更多的样品。”

“这……”

“当然，前提是，霍姆斯能够克隆找到的最佳样本。”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这肯定与教会的最终目的有关。楚大哥，我们……”

“我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目前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既然这些新生婴儿拥有更好的基因，而且这些基因赋予了他们更强的超能力，那么你能不能将其利用起来呢。”

“怎么利用？”

“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许能够从中找出一些办法，让你能够调制出类似于元老的调制者。”

“这……”

“有问题吗？”

“理论上行得通，只是我不是霍姆斯，就算我掌握了与调制有关的知识，也需要花很多的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你可以去子空间里面进行研究。”

“这……”

“伊斯卡，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在去新大陆的时候，你就知道，教会已经根据新的威胁对元老进行了再调制，让元老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北方大陆上，总有一天要去新大陆，要去旧大陆的神殿。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可是我们的人就这么点，因此必须提高每一名战士的战斗力。”

“可以让他们能量化。”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觉得这么做很不稳妥。”

“为什么？”

“能量化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陷阱？”

“你想想，教会不缺能量体，而且霍姆斯已经弄出了萨迦那样的能量化元老，他为什么不让更多的元老能量化？更重要的是，入侵者肯定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科技，可是入侵者同样没有能量化。”

“这……”

“虽然我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我觉得，暂时不能让更多的人能量化，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体。”

还有一个理由，楚天疆没有说出来。

这就是，在他重新与教会作战之后，他拥有的能量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战斗中增加了不少。霍姆斯明知道楚天疆是能量人，能量体的多少决定了他的能力，却没有设法减少楚天疆拥有的能量体，反而让楚天疆在战斗中获得了更多的能量体，让楚天疆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显然，这根本说不过去。

这么多的疑点，楚天疆再是疏忽大意，也不可能熟视无睹，因此他必须有所顾虑，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楚大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

伊斯卡笑了笑，继续通过精神交流说道：“等下，我去采集那些新生儿的基因样本，然后进行研究。”

“伊斯卡……”

“我相信，你的判断没有错。”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再跟伊斯卡多说什么，抬起手来，打断了还在进行着的讨论与争执。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霍克等人稍安勿躁，然后就结束了讨论。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伊斯卡在采集了那些新生儿的基因样本，并且把基因样本转化成了信息之后就进入了多姆的子空间。

楚天疆没有进去，总得有个人留在外面主持大局。

要知道，现在他领导的是十多支抵抗军，而不是一支抵抗军。虽然霍克在抵抗军里拥有很高的地位，但是其他抵抗军的领袖与他有着相同的地位。所有的抵抗战士只听从楚天疆与伊斯卡指挥，霍克只能直接领导他的抵抗军。结果就是，除非楚天疆与伊斯卡离开，不然就得有个人出来主持日常事务。

所幸的是，也没有多少日常事务需要楚天疆亲自处理。大部分事情，都在抵抗军内部做出了分工与安排。做为最高领袖，楚天疆要做的只是解决抵抗军之间的矛盾，以及抵抗军与平民的矛盾。不管怎么说，几千名抵抗战士、还有上万名平民，之前大多并不认识。只是在最近的一个多月里，他们才住在一起，也就免不了会为一些小事发生矛盾。虽然只是一些小事，但是积累起来就是大矛盾，所以需要及时解决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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