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行得通？”罗晋勇显然对此表示怀疑。

当然，罗晋勇明显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虽然他提出了营救阿利的办法，但是却提到了很多困难，而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以楚天疆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救出阿利，反而有可能害死阿利。

罗晋勇说这些，就是希望楚天疆能够放弃营救阿利的想法。

不是罗晋勇不想把阿利救出来，而是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不想让楚天疆为了营救阿利而赔上小命。

关键就是，在罗晋勇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了里面的信息，而且能够甄别出信息的价值之后，有没有阿利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利用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人类很快就能超越创造者，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强大的存在，至少跟创造者一样强大，也就不再需要阿利这样的创造者。

显然，有没有阿利，对人类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为此，罗晋勇自然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

只是，罗晋勇忽略了一个问题，即贝亚同样看透了这层关系，而她的立场显然与罗晋勇相反。

如果创造了人类的阿利都变得无足轻重，那么贝亚算什么？

也许，以她跟楚天疆的关系，人类不会对付她，甚至会与她保持良好关系，但是她再也无法影响人类，甚至在离开楚天疆之后，不会有任何安全保障。再说了，楚天疆一心一意想要把阿利救回来，根本不是很关注她。那么，在人类文明获得了挑战创造者的实力之后，她就更加无足轻重了。

这样一来，把阿利救回来，对贝亚来说，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显然，能够把阿利救出来的只有楚天疆。虽然贝亚也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毕竟没有了楚天疆，她很快就会被人类文明抛弃，但是如果不让楚天疆去冒险，她今后的安全与地位同样没有保证。

“你说过，你能融合我的一小部分个体意识。如果楚天疆更加强大，那么他肯定能够融合更多的个体意识。哪怕在理论上，楚天疆不可能完全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但是只要他足够强大，他就能够融合阿利个体意识中最重要的部分。当然，这不是完整的阿利，但是总比让她被困在黑洞里好得多。”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贝亚的观点。

“问题是，楚天疆需要变得多强大，才能够融合掉阿利的大部分个体意识？”

“我也不知道，不过嘛，我们可以想办法知道。”

“什么意思？”

贝亚笑了笑，说道：“我与阿利都是创造者，如果楚天疆能够融和我的个体意识，就能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虽然阿利比我强大，但是在个体意识上，我们没有明显区别，主要是在掌握的科学技术上，而这些科学技术是储存在智慧承载体里面的，与个体意识无关，因此可以在我身上做试验。”

“这……”

“贝亚说得没错，这也是营救阿利的唯一办法。”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贝亚说得没错，那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的个体意识变得更强大呢？”

“这不是问题。”

“是吗？”

贝亚笑了笑，说道：“教授，你知道人类的个体意识可以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不会耗散在里面，是为什么吗？”

罗晋勇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关键就是，人类的个体意识与创造者的不一样。在降维之前，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所有降维的创造者，在降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确的说，我们在降维之前为自己准备了一个个体意识，并且把需要的信息储存在了个体意识里面，而我们原来的个体意识则在我们降维的时候自然耗散掉，成为了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此外，因为降维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其实就是能量，所以在降维的时候，我们还消耗掉了原本就属于我们的能量。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每一个创造者都不同，而且由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与地位，决定了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与地位，比如我们能够在降维之前创造多少恒星系。”

楚天疆与罗晋勇没有吭声，他们早就知道这些。

“关键就是，我们的个体意识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形成的，而不是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才产生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个体意识，其实充满了四维宇宙空间的特点，比如在信息存在方式上，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时候没有差别，只不过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受空间限制，另外一个空间维度上的特征无法显现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些隐藏起来的信息处于无序状态。在隐藏状态下，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只要展开，就会迅速扩散，而且连我们都无法控制。毕竟，个体意识本身就是我们存在的基础。也正是如此，只要我们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在这些信息里的那个空间维度上的特征就会显现出来，然后迅速的自然耗散掉。”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无法完全融合创造者的个体意识。”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在理论上，这确实办不到。问题是，在现实中，这绝非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很简单，你们看到的我，其实只是三维宇宙空间中的我，即我在这里，展现出来的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面貌，那个多出来的空间维度上的特征没有表现出来，而你们需要融合的，其实就只是我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表现出来的这些信息，不用管那个没有表现出来的空间维度上的特征。”

罗晋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说白了，我的个体信息，在理论上是无限的，可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有限的，而且这也是所有创造者的特点。”

“也就是说，阿利也是如此。”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你要做的，就是融合掉阿利表现出来的信息，而不是她的全部个体信息。”

楚天疆也点了点头，这到不是难事。

“等等……”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贝亚，有一个问题，你没有提到。”

“什么问题？”

“就算你说的这个办法行得通，楚天疆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入黑洞找到阿利，并且融合了她的个体意识，然后再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离开了黑洞。那么，他还得把阿利的个体意识还原。因为只是融合了阿利表现出来的个体意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阿利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必然有所欠缺。也许，这个阿利跟我们以前认识的没有区别，但是肯定有某些看不到的差别。如果我没有猜错，楚天疆从黑洞里面救出来的，绝对不是身为创造者的阿利。”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贝亚看了过去。

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如此。创造者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的最大区别，其实就是个体意识中没有展现出来的那些信息。你们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甚至无法掌握一些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比如开启空间桥梁，关键就在这里，即这些科学技术关系到了隐藏在个体意识里的信息。如果没有了这些信息，就不是创造者，将变得与你们没有差别。”

“也就是说，阿利将成为跟我们一样的智慧生命？”

贝亚点了点头，对楚天疆说道：“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让阿利呆在黑洞里面，也许今后我们能够找到其他的办法把她救出来。要么就得接受一个丧失了创造者能力的阿利。”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无法绕过这个问题。

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点明。现在，贝亚把问题说清楚了，也许能够改变楚天疆的想法。

“贝亚，你觉得，我们今后还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在理论上，不存在更好的办法。空间维度上的限制，即便是创造者也无法解决。虽然是我们制订了这些规则，但是在我们来到由这些规则约束的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也得受到这些规则约束。我之前就说过，如果创造者能够超越三维宇宙空间而存在，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也就是说，即便等下去，也未必能够获得更好的办法。”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理由等下去。或许，阿利并不希望永远都是创造者。”“老楚……”“教授，你们不是也一直希望消除阿利构成的威胁吗？如果阿利不是创造者了，她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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