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挑了挑眉梢,她心情不错,半开玩笑道,“说来听听,或者我给您半价。”
殷岩柏轻咳一声,“早知你是这样的性情,这事儿就不必耽误这么,还是我请你给人看病的事儿,算我雇佣你,如何?”
哪知刚刚还带着笑容的女孩子,却瞬间严肃起来,“这事儿不算,我答应王爷帮忙,就只是帮忙而已。您若谈酬劳,那我就不帮了。”
她说着,竟牵着犬要走。
殷岩柏大急,身形一晃,又挡到她面前。
贡布见他动作凶猛,立时防备的龇了龇牙,护住魏京华,冲殷岩柏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连我你都不认识了!”殷岩柏怒斥碍事的獒犬,“一边儿去!”
汪!贡布怒吼一声。
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你……你这女孩子脾气还不小!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比翻书还快呢!”
殷岩柏一阵的头疼,他明明是好心,怎么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魏京华安抚了贡布,这才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不是医者,从一开始就告诉王爷了。之所以会,乃是……”
乃是师父为了完成雇主的任务,特意去学的。
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会……师父说,也许日后她也用得到,就逼着她一起学。
她小时候还没开窍,脑瓜子似乎挺笨,学的慢了就要挨打受罚。
为了学好医术、针灸之术,她没少挨打。那会儿起,她就立誓,绝对不当医生。
“乃是养父行医,我跟着学着玩儿的,乡下的赤脚郎中,实在上不了台面。”魏京华想起原主养父一家,不由脸色暗沉,“更可况,治病救人我没有把握,拿了酬金就要担负责任。”
“好好,就算你只是帮忙,不用你担责任。”殷岩柏松了口气,“你这想法,寇七知道吗?”
女孩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叫他知道?”
不知为何,殷岩柏听闻此言,霎时间高兴起来。比过年得了圣上夸赞还高兴。
似乎她心里的小秘密,只分享给了他一个人。
“唔,”殷岩柏摸着下巴,“寇七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们一旦成婚,哪还能出来抛头露面呢?”
魏京华眯着眼睛,略沉默了一阵子。
据她的观察,寇家与魏家,势力地位悬殊太大。寇家重提婚约,多半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吧?
她以为寇七郎并不会真的娶她,退婚是早晚的事儿。
她在魏家没有依仗,初来乍到,她需要寇家的“婚约”为她在家里保驾护航,以便她对付楚氏。
双方各有目的,也算是相互利用,互不相欠。
可如今几番接触下来,她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你不会没有认真的想过吧?”殷岩柏嗤笑一声,“总提婚约,原来只是嘴边上挂,没往心里放啊?”
魏京华牵着獒犬,拧着眉头往回走。
看来,与寇家婚约的事儿,她得仔细的想一想了。
殷岩柏这次并没有再追上去。
他站在原地,看那女孩子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咧嘴轻笑,忽然觉得外头的空气果然是比京城更加开阔呀!
人生,还真是什么可能都有……
魏京华把贡布送回了笼子,交代照看之人夜里也要喂一次水。
她亲自锁好了笼门,才回去帐房。
冬草和魏灵儿已经将营帐里的地毡床铺都铺好了,还摆了一张小茶桌,用红泥小炉煮了一壶顾渚紫笋茶。
“小姐,吃茶。”冬草唤道。
魏京华摇了摇头,兀自在床上躺下。
魏灵儿嘻嘻一笑,“是寇家七郎,亲自送来的茶叶呢!”
魏京华忽的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寇家七郎?”
魏灵儿与冬草抿嘴一笑,皆连连点头。
“寇家郎君过来找小姐,婢子说小姐去看贡布了,他也往那边去,”冬草歪着头,“小姐没遇上他吗?”
魏京华拧了拧眉,“没有。”
莫非是寇七郎瞧见她和晋王爷在一起,所以悄悄离开了?
平心而论,寇七郎人很好,寇家五小姐、寇家四爷都待她很好。
若她只是拿寇家当跳板,借着寇家之势让她在魏家内宅站稳脚跟……回头就干出过河拆桥的事儿,她岂不成了师父口中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无耻之徒了?
魏京华心下纠结,这夜里都睡的不太踏实。
……
半夜时分,忽然听得帐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瞧见帐外隐约还有些火光。
她正欲披衣起来看看,忽听外头传来人声,“这是魏家小姐的营帐吗?就是替圣上训犬那位小姐?”
魏京华心头一紧,连忙穿衣,外头人打听到了立在帐外,正欲张嘴喊她。
恰她一把掀开帘帐,“我是魏家姑娘,请问是何事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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