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爷!”
一行人刚被押解到营地之外,忽然有人策马追来。
“寇七郎莫再靠近了!”何忠平高声嚷道,“您昨日和晋王爷一起回来,如今没有发现异常,已经是万幸!您若再靠近,就要跟晋王爷一起迁走了!”
寇七郎根本不听他的劝,打马继续向前。
“寇七站住!”殷岩柏高喊一声,“你要留下来!”
寇七脸面一僵——他不是不明白殷岩柏的意思。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突发瘟疫……就算是传染之症,也不可能爆发的这么快吧?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陷害。
但没有什么比圣上的安危更重要,即便被陷害的人是晋王爷,出于对圣上的保护,也要先把有疑点的人给隔离起来。
他做为晋王爷的挚友,理当趁着这机会,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为晋王爷证明清白。
可是……寇七郎的目光落在晋王爷近旁,那个纤细高挑的身影之上。
她净白的小脸儿在阳光之下,皎洁生光。
她眼眸沉沉,了无笑意。
忽逢这样的劫难……若是他能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哪怕……哪怕真的要染上瘟疫,但在她最痛苦、最艰难的日子里,他能与她作伴,便是苦,也会变成甘甜吧?
昨日,她亲口说,晋王爷曾经救了她和丫鬟的性命……他惊讶之余,还没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却又要和晋王爷一起被隔离,一起共患难……
为什么老天不让当时在帐中的人是他呢?
“寇七快回去!”殷岩柏又朝他喊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远处刚刚撘起的营帐走去。
何忠平几乎是提着一口气,一直不敢吐净的把人送到了新营地之中。
安排好了包围之人,又迅速的架设了铁网栅栏。
何忠平这一口提着的气才算吐了出来。
殷岩柏进得帐内,却不见魏京华的影子。
他又忙出了大帐,转了一圈儿,都没瞧见她。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路上,她都在他近旁。也就一晃眼的功夫,她不会是给人抓走了吧?
这病来的莫名,旁的太医他可信不过!
若是真把她抓走……殷岩柏忽然就心里没底起来。
他正在焦急的寻找魏京华,眼皮子却不禁猛地一跳,像是心有预兆……他猛然回头看向原先的营地之中。
只见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烧了……”他眯着眼,心头如同被人打了一记重拳。
那是他、以及近卫们所住的营帐。
圣上甚至没有仔细考究,没有聚集全部太医论症——就武断的相信了,他是患了大风病!
隔离他!烧毁他的营帐!
他营中还有许多贴身私物,有他喜欢的小玩意儿……就被这样无情的付之一炬。
皇兄那般英明睿智之人,都没有想过,有可能不是瘟疫吗?
只因为怕死?怕被传染?
所以就可以错杀,也不能放过?
“王爷快去看看吧!”常武抓挠着前胸,面色焦急的上前唤道。
殷岩柏收回目光,“怎么了?”
“殷戎和魏小姐吵起来了!眼看要动手!”常武急声说。
殷岩柏脸色一紧,提步就走。
魏京华不见了,原来并不是被人给抓走了。
她此时正在边角的一个营帐之中。
这里的营帐搭建的速度快,自然极其简陋。
与先前他们住的营帐根本不能比,摇摇晃晃,还有些漏风。
魏京华和殷戎就在这摇摇晃晃的营帐之中,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其他人都围在帐外,听着里头的叫骂吵嚷,却不敢进去。
殷岩柏进帐,皱眉看着两人,“你们是……怎么回事?”
殷戎低着头,握着拳……听闻殷岩柏的声音,他不由把头埋的更低,“都别管我!别靠近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他虽脸都快埋到胸前了,还是藏不住那张“面目可憎”的脸——肿胀起的疱疹脓包,把脸上的皮肤都撑得饱满,亮晶晶的,好似轻轻一戳,就要流出一大滩浓水来。
常武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别过头去。
他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
“有病就要治……”魏京华耐心都快被耗尽了,语气生硬。
“不用你管!出去!”殷戎吼道。
“你们患的不是大风病!”魏京华又说了一遍,“所以你不用担心传染给旁人……”
“即便不是大风,也是别的瘟病……你不用管我了,要么放着我,任凭我死!要么一把火把我烧了干净!”殷戎背过身去,他不愿浑身不自在的顶着几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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