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画纸上倚着树干,握着长笛的身影,眸中光芒熠熠。
殷岩柏与寇七郎也忙盯着那纸。
纸上只有一个尽是线条的身形,五官却是空白,那身形也看不出什么来……
两人不解的对视一眼,担忧的看向魏京华。
却见魏京华激动的拿着那张纸,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个身影!一看到这幅画,我就想起当时的情形!”
殷岩柏皱着眉,低声迟疑道,“如果再见到这个身影,你能认出来吗?”
魏京华轻咬下唇,眯了眯眼,“有五成的把握……”
殷岩柏偷偷叹了口气……五成的把握,也太低了。
魏京华却毫不气馁的吹干了墨迹,精心的折起画纸,放在胸前衣袋里,“原本毫无头绪,如今有了五成的把握,岂不是已经成功了一半吗?王爷还有什么不满?”
她揶揄一笑。
殷岩柏胸中那点儿不快,那点儿郁闷……似乎都随着她这漫不经心的一笑,而云淡风轻了。
他望着她净白的小脸儿,心情忽然拨云见日,“是,成功了一半了。”
外头侍从禀报晚膳已好,魏京华才惊觉时间不早。
她在寇七郎的营帐里呆了太久了,她立即告辞离开。
原本气氛和煦的营帐里,霎时间只剩下寇七郎与殷岩柏四目相对。
寇七郎抬手在唇边,轻咳一声。
他神色局促的开口,“今日在河边,我……”
神色沉冷,自从两人动了手,就一直没给他好脸儿的殷岩柏,却忽然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
“一个女孩子都能大度的谅解你……”殷岩柏抿了抿嘴,“本王岂能做那小气之人?”
寇七郎怔了一下,连忙拱手。
殷岩柏接着又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本王能明白你当时的情况。”
寇七郎脸面迟疑,有些不敢置信,他都不能明白自己,晋王爷竟能体谅他?
“正如后来本王对自己的兄弟,却招招狠辣致命一样,你我都是被冲动的情绪迷惑了。”殷岩柏轻哼一声,抿嘴淡笑,“能不受自己情绪影响的,就已经修成了圣人,你我,不过是太年轻。须得历练。”
说完,他又重重拍了拍寇七郎的肩,提步也离开了营帐。
寇七郎呆呆的立在原地,神色怔忪良久,才释然一笑,“果然人最不容易看清的是自己呀,我以往觉得晋王爷性情固执,原来钻了自责的牛角尖,我也是个固执的人!一个女孩子,都能比我坦然大度!”
他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并暗暗告诫自己,如今不该沉湎于过去的失败当中。而是该集中精力,擦亮眼睛,揪出那个藏在背后,谋算这一切诡计的人!找到那一圈圈陷阱当中,缺失的一环!
圣上如今正耽于声色犬马……
有了妖娆妩媚的丽嫔,他甚至连打猎都松懈了。
仿佛他是来西北临幸妃子的,倒不是来骑马射猎,以震当年雄风的了!
这日寇四爷正在御帐外急的打转,“圣上说好的,要与臣比骑射,看看臣这獒犬,是不是猎犬中的极品,怎的……怎的一来了草原就不提这事儿了呢!”
喜公公出了大帐,笑眯眯道,“寇四爷您倒好意思来比吗?您已经输了,却还要抵赖?”
“我输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寇四爷圆眼一瞪,当即不服。
喜公公却也不急,“贡布可是猎获了神兽麒麟,寇四爷要打来什么样的猎物,方能必得过神兽呢?”
寇四爷哈的笑了一声,脸面不屑,“那又不是圣上猎得,乃是……”
他话没说完,喜公公忙捂上他的嘴,朝他连连摇头……这寇四爷真是,说话都不捡地方的吗?
但喜公公的动作似乎还是慢了一步,帐内的人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只听女子娇柔妩媚,绵若无骨的声音,娇嗔道,“比骑射总要一天,才能见成效,且过程全然看不见。不过是能看看众人猎回来的猎物罢了!”
“美人儿觉得不好玩儿么?”圣上粗哑的声音,满满都是宠溺。
“草原上除了骑射,也有许多比试,更有趣味,”女子娇滴滴的声音,直叫人的耳朵都听软了,“比如摔跤,赛马,斗歌,斗舞……有趣得很。”
紧接着不知里头的人有了什么动作,竟传出女子娇喘低吟之声。
寇四爷脸面一僵。
喜公公也赶紧赶人,御帐近旁,岂容人听墙角吗?只有内务使者可以趴在近旁记录过程……
“寇四爷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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