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实在忍不住劝道。
魏京华却不理会他们,“我不是问你要良驹的,当然我需要良驹,但不是要凭着个人情谊,叫你匀出来送给我。我要买。”
“我不要你的钱,你才刚坐上帝位,你国库里有钱吗?”耶律泰笑道。
魏京华没觉尴尬,她国库里是没多少钱啊,文帝在的时候,国库就已经有赤字了。
姜玉平没上台多久,糊涂事儿倒是没少干,更不可能往国库里添什么银子了。
“我是没钱……”她说的坦然。
官员们却是一个个羞红了脸,他们胆子不大,面子倒是比天还大,只觉契丹单于这是故意折辱他们女帝呢!
“但是我们可以建立长期的通边政策呀,西北有牧场,有良驹。大夏有粮食,有丝绸,有茶叶,还有精美的瓷器,工艺品。我们各取所需,这个关系才能长久,就算我们日后都死了,退位了,子子孙孙还能继续贸易往来,彼此曾益。这不是凭着你我的情谊交换东西来的更稳妥长久吗?”魏京华不急不慢的说道。
官员们这才渐渐收起了轻慢的表情。
耶律泰猛地说赠予良驹的时候……他们简直被天上掉的馅儿饼砸晕了。
如今细想,果然是隐患无穷啊。
“姐姐想的真是长远。”耶律泰叹了一声。
“不得不想长远,毕竟我才经历了战乱,经历了朝不保夕。你给我良驹,那是你对我的情谊,但你底下的臣子大将,未必能理解这情谊。与其叫彼此双方的民众积怨,不如想出互利互惠,对双方的百姓也都有好处的政策。”
耶律泰微笑起来,“阿姐说的是,既如此,那就按阿姐说的。”
“那就先这么说,通边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两邦的矛盾。今日不谈细节,开怀畅饮!”魏京华又举杯。
耶律泰也朝她扬了扬杯子。
两人对饮一杯,乐声又起,宴席上热闹起来。
百官们却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文帝在的时候,一直想谈通边,但西北的游牧族只想讨便宜,他们烧杀抢掠多容易,谁跟你谈通边?还要掏钱买?可这会儿换了女帝?怎么三言两语就答应了?”
“他都愿意送了,如今给钱,他还能不愿意?”
“别说……叫女人当皇帝,自有女人当皇帝的好处……”
“呸,想到哪儿去了,没看见晋王在那儿坐着呢么?乃是晋王震着大局呢!”
“别说了!晋王看过来了!”……
说闲话的众人缩了缩脖子。
酒席上,却有人悄悄的离了席。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了,夜色弥漫,城门都关了。
一人身着骑装,却是纵马往东南城门跑去,“开门!”
“城门已经锁闭,除非紧急事务……”
“御赐金牌!开门!”马背上的人喊了一声,亮出金牌。
看门的将士不敢耽延,赶紧开了小门,叫这人出城。
这人出城又跑了好一阵子,登上一处高地。他掏出怀里的鸽子,将一支细竹管绑在鸽子的腿上,扬手将鸽子放飞了。
扑棱棱……夜色之中,鸽子蒲扇翅膀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夜幕之下,一个小黑点儿向着京城的方向越飞越远。
京都的寇四爷,原本在熟睡,却有人趴在他的窗户口,“叩,叩叩。”很有节奏的敲了敲他的窗棂。
寇四爷猛地睁开眼睛,呼的从床上坐起来,“咳,咳咳,进来!”
他沉声说。
自打那日他领兵包围皇城,却被气得吐血,被人抬回来以后,他就卧床不起了。
整个人的气色也差了很多。
但他并非什么事儿都不管,他也没有放弃。
他总觉得,小七不能白死,该讨回来的,他就是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也得讨回来!
“蹭”一个黑影跳进了他的窗内,“回禀四爷,陛下御驾亲征,大有收获。”
“死伤多少了?”寇四问道。
“未有死伤。”
下属话未说完,寇四就叫起来,“那不可能,就算是晋王领兵,他领的也是血肉之躯,岂能没有死伤?”
“不是……没有开战!契丹单于不是来打仗的,他瞧见女帝,就扔下十万铁骑在江水以北,自己渡江,与陛下和谈了。”下属未免他心浮气躁,赶紧一口气说完。
哪知寇四爷听闻此言,却嗝——的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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