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迈步走进这屋里的时候,大堂上陈伦,将桌面上的一份案宗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看见许宣走进来,顿时从这桌案后边站了起来“许大人,不知今日来府衙又何事?”
许宣拱手对着陈伦说道“大人,今日来访实在唐突,不过我今日发现这城中瘟疫流行的源头,若是能将这源头控制,想必城中瘟疫定然能控制住!”
本来许宣没有帮助陈伦控制这城中瘟疫,陈伦对许宣是有些怨言的,毕竟如今的情况,有许宣这位成功控制过疠疫的人,苏州城对付这瘟疫,定然会少走不少弯路,可他陈伦作为知府亲自上门,可是这许宣还是拒绝了,虽然陈伦为人刚直,但是在刚直的人,碰见许宣这种情况,没有意见,没有不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今日陈伦见到许宣来拜访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为之一振,陈伦连忙拱手说道“哦,不知这源头在哪里?”
许宣却是站起身,径直来到了这陈伦的旁边,在这陈伦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这陈伦听许宣如此说,顿时睁大了眼睛”还有此事?许宣,你可知道,这可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错漏!”
陈伦说着,眼神锋利如刀,紧紧的盯着许宣看去。
许宣被这陈伦的话,说的不由的感觉后背一凉,顿时心跳如鼓,许宣强压下心头的那份心惊胆战,连忙拱手说道“大人,想必对许宣当初拒绝大人,只是给了一份条陈,想必怪罪许宣吧,只是,许宣也又难言之隐,当初许宣之所以被当今官家封为文选郎,不过是仗着在临安抗击瘟疫,可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许宣如今的情况,实在是不敢太过招摇,
而且,此次瘟疫,从一开始流行,许宣就觉得处处透着怪异,任何一种瘟疫,流行之初的时候,总该又小范围的流行,或者提前数日就应该有相似病症出现,可是这次的瘟疫,却好像突然冒出来似的,所以从这一开始,许宣就开始针对这瘟疫开始调查,官府在明,我在暗处,这样就可以让对手防不胜防,经过这几日的不断调查,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次的瘟疫,就是人为所致!”
陈伦听许宣如此一说,拍案而起“这城中施毒放药之人,当真是祸国殃民,残害无辜!”
说道这里,他转首看着许宣说道“许大人,如今这事情你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收网,将这嚣小之徒拿下?”
许宣苦笑起来,他没有想到这陈伦竟然是如此的急性子,刚把事情说出来,这位知府大人就要自己去抓人了,许宣此时连忙摆手说道“大人,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免得打草惊蛇,此人既然要在这城中维持这瘟疫的发展,这每日的施毒放药,定然也不会停下,所以,咱们今天晚上……”
许宣说着,声音渐渐降低,只有他和陈伦二人才能听见。这陈伦听着许宣这话,不由的暗暗点头,见许宣说完,双手猛地抓住了许宣的手掌说道“许大人,既然大人对此时颇有把握,便都交于许大夫你了,本官这就给你令签,许你调集城中弓步马快各十人,相信这贼子,定然难逃法网!”
这陈伦说着,从这一旁的桌子边,拿出了一枚上黑下红的令签,一把塞到了许宣的手中,许宣一愣,不过迅即反应过来,不敢接陈伦手中的令签,口中更是说道“啊,大人,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陈伦眼神一凝“怎的许大人?难道你不想将这匪人抓捕归案,还城中百姓一个朗朗乾坤?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城中的百姓,日日被这贼人毒害?”
许宣听着这陈伦如此一说,只好苦笑一声“罢了,既然知府大人如此说,许宣岂能不用命?”
陈伦这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令签递给了许宣,许宣苦笑着退了出来,今日的事情,并不是他的本意,对于经历过刺杀以及玲珑的死亡后,许宣对于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经有些害怕了,对于这权力,他更是有些厌恶,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许宣到了这苏州哪怕被郝江华认出来,依然他只是让对方称呼自己为许宣,并且让他保密,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宁可和吴仁杰在这酒楼上陪着这些大夫喝的烂醉如泥,也不远告诉这三黄祖师会,自己是朝廷命官,更是因为这些,对于陈伦的百般招揽,他也只是婉然谢绝,他许宣的本意,也就仅仅只是在这古代,安安分分行医,本本分分做人。
可是,今日,他却是不得不再次接触这权力,他为的是这城中百姓。想到这里,许宣眼中露出了那久违的锋芒,他转身朝着一旁的捕房走去,他需要的,是调集一批得力的人手。
此时,府衙二堂里的陈伦,看着接过令签,退出二堂的许宣,眼神不由的冒出了一丝亮光,
“大人,这许宣没有这么简单,他估计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蓦然,一个声音从这旁边的屏风背后传来,听见这声音的陈伦,转首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中年文人从这屏风后边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韩师爷,要不让人过去看看?”陈伦听这韩师爷说道
陈伦点了点头,这韩师爷见状,连忙拱手,朝着门外退去。这时,只听这陈伦的声音,远远的想起“韩师爷,我允你跟踪这许宣,不过,这许宣没有做那胡作非为之事,你只许观察,不许插手!”
听着陈伦说话,韩师爷连忙应声,这才退了出去。
许宣此时已经回到了保安堂,早晨那第一个病人,此时早就止住了吐泻,嚷嚷着肚子饿了,朝着家属要了有些饭食,正低头吃了起来,许宣见状,走到了这病人近前,低头一看,这病人的家属倒也还知道轻重,晓得重病之人,吃饭的时候,不能暴饮暴食,只是给这病人准备了一份米粥而已。
当下许宣松了一口气,旁边这病人的家属,此时瞧见许宣过来,却是有些尴尬起来,当初许宣给病人开了汤药,他们几人迷信这万灵丹,总是认为这汤药效果不佳,如今想来,他们几人当初当真是鬼迷心窍,
“许大夫,我等当初有眼无珠,质疑许大夫的医术,实在有些愧疚,还望许大夫原谅则个!”这几个家属中那年长之人,却是冲着许宣拱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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