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雷州卫调给海南卫的海船就抵达了港口,在留下海船战舰之后,雷州卫的千户连话都没说一声,直接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坐着另一艘福船走了。
对于雷州卫这些人的冷漠薛仲早就料到了,以卫所之兵北上击虏,在其他人看来,自己恐怕离入土已经不远了吧。
薛仲虽然很看不起雷州卫的人,但是还是很感谢雷州卫送来的二十几艘海船的,毕竟海路漫漫,船越多空间就越大,患病的的几率也就越小。
此时的琼州港上人山人海,卫所的士兵和民夫正在排队上船,待到太阳高挂的时候任意键上的差不多了,薛仲看到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亲卫队时直接招呼道:“走吧,咱们也上船吧!”
说话间就骑着马奔到照养马匹的福船上,薛仲刚想下马,突然晴空中打了一道惊雷,直接惊吓到薛仲身下的战马,而薛仲已经单脚拔出马镫,悬空之下直接被马匹甩下了,硬生生砸在了甲板上。
“大人!!!”码头上的李朝年、薛方两人在看到薛仲被甩下马直接顺着楼梯跑上了海船,而薛仲身边的亲卫也将薛仲扶了起来。
“大人,没事吧?”薛方凑到薛仲身前四处观看道。
“没事!没事!我从小习武,难道还怕区区的马匹不成?好了,没什么事的,你们回去吧。”薛仲甩了甩头,稍微清醒了之后大笑道。
换了艘大船的薛仲当下就叫人起航,随着号角声的响起,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也挂起了长帆,收起了船锚,渐渐驶出了港口,而站在码头的薛方看着薛仲的坐舰开出码头之后,心里的不安更是高涨,出战时坠马可不是吉兆啊,自己家小老爷可别…..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大海风景还是很好的,薛仲的船队大大小小近两百艘,就连广阔的海面都被其占满,高挂船杆的日月旗迎风飘舞,看着很是壮观。
薛仲的船队由于各类船只交杂,航速只能达到每小时3节(5.4公里)左右,按照当前的航速,行驶到登州应该只需要二十七八天,比薛仲预计的时间要快上那么两三天,从登州到松山差不多需要4天左右,此时松山城的粮草比历史上要多,应该能撑到正月的。
在甲板上看来半天大海的薛仲实在是感觉太无聊了,而且还有点晒、在船上的时间还很多,自己还是去补补觉吧,这两天忙着监督运资上船,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怎么休息,现在操作海船的都是随军的民夫与昨天被薛仲放了一天假的北大营士兵,到夜间时再由南大营的士兵掌舵,海上的时间可能是这些士兵最后一段能偷懒的日子了,想完之后的薛仲转身刚想回到房间就听到“轰”的一声。
“炮击?”薛仲走回夹板四处查看到,过了一会才发现是郝虎手下的一个千户在试炮,他们的坐舰是雷州卫带来的二十几艘海船中的一艘二号福船,应该是想测试看看雷州卫那几艘福船的大炮是个什么情况,避免如果后面遇到海寇作战时对武器不了解。
“砰!砰!砰!”
就在薛仲想着的时候,那个千户旗舰旁边的另外几艘福船也分别开炮了,感兴趣的薛仲把自己的坐舰靠往了率先开炮的船,两船相碰之后,薛仲踩着士兵搭上的船板来到了这艘千户的旗舰,薛仲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千户大白天的打炮。
原来是这家伙,看着还在捣鼓福船上那门老掉牙滑膛炮的炮营千户张虎,薛仲直接走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谁他娘的敢踹老……嘿嘿,大人、是您老啊”被薛仲一脚踹得前扑的张虎转头刚想骂人,结果却看到了是薛仲,不得不说反应还是很快的。
“试什么试,这么老掉牙的大炮,你直接从后面海船里把虎式炮换上了不就行了嘛!”薛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同样都是要用火药和炮弹,你丫还不如把我的线膛炮摆上来呢。
“那多浪费啊,我就是想试试在海上打炮的感觉,大人您不是常说咱们打野战无敌吗?我想着不能跟您抢头衔啊,大人打野战厉害,那我就打海炮,大人您说是吧!”张虎咧着大嘴傻笑道。
“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给我起来,让后面的海船给你们这四艘福船换装,每船十门豹式炮、五门虎式炮,你要试炮就好好试,试好了到辽东狠狠地教训建奴,把这几门老掉牙的炮堆后面的船上去,到了辽东送给他们友军,这种炮留着容易误伤咱们”薛仲直接下令道。
“遵命!咱一定好好试炮,等到了辽东一定对着建奴的屁股狠狠地来上几炮”听到薛仲放话,张虎立马立正敬了个军礼说道。
薛仲是无语了,这张虎是真虎,简直就是明朝版的李团长,看到张虎闪闪发光的大眼珠子,薛仲当下一秒都不想呆在这船上,骂了两句张虎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坐舰。
看到薛仲走了,站的板板正正的张虎立马又虎了起来,看着四周带着笑意的士兵,张虎张开嘴就骂道:“看什么!没听到指挥使放话啊,打旗语!叫后勤船队上来给咱换炮。”
听到张虎放话,船上的旗兵立马挥起旗子发出旗语,过了一会后方的后勤船队上来了,张虎直接狐假虎威地说道:“刚都看到指挥使来我的船上了吧!指挥使说了,给这四艘船每艘船换上五门虎式炮、十门豹式炮,另外留下两百颗实心弹和装备的火药,指挥使让我试炮”张虎嘚瑟的说道。
后勤船队的小吏看到嘚瑟的张虎,差点想冲上去给他那张嘚瑟的脸一脚丫子,不过最后这名小吏还是忍住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下次再让他好看,哼!
由于虎式炮太重了,二十多门虎式炮士兵足足搬了三刻钟,等到搬完固定好火炮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而且张虎坐舰的海面附近没什么突出来的海礁,所以今天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匆匆忙的就招呼着南营的兄弟换班,躺到房间里打呼噜去了。
第二天中午,足足等了一上午的张虎终于发现了一个突出海面两丈高的海礁,立马叫士兵搬来一箱火炮和火药,刚刚准备填充火药炮弹想给他娘的礁石一炮的时候,张虎的副千户却跑到张虎身边说薛武过来视察船内卫生。
听到薛武来视察卫生“他娘地!郝虎是千户我就不是千户了?你他娘的怎么就不敢拦着他呢!”
他奶奶地,想打一炮怎么就这么难呢?骂完副千户的张虎心里不禁愤愤的想到。
“张虎….你刚刚说要让人拦我?”正在心中臭骂郝虎的张虎冷不经的听到这道声音,那心都吊到嗓子眼了,转身之后一改脸上的表情,笑嘻嘻的对郝虎说道:“哪能呢虎哥!我是说他怎么敢拦您啊,虎哥您找我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我老张老远就听到虎爷你的声音了。”
听着张虎吹捧的话,郝虎直接冷着声音说道“虎爷?我看你才是虎爷吧,张虎!我懒得跟你啰嗦,准备检查卫生,卫生不合格的话,老子就把你吊在船杆上,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放下来!”
“得得得,虎爷您先检查,我给您在前面带路”看着把郝虎糊弄过去了,张虎马上当起了郝虎检查卫生的开路先锋。
“哎,咱们千户不是说他是营里的一只虎嘛?怎么看见郝千户就怂了?他们不都是千户嘛?”一名士兵看着郝虎和张虎几人进了船舱之后,用手顶了顶身边的兄弟问道。
“你是北大营新调来的吧,你别听老张吹了,咱们军里的一只虎不是他,咱军里真正的一只虎是刚才的郝爷,全名郝虎,人送外号下山虎,咱们南大营里的兵全都归郝爷管,郝爷虽然是千户,那是因为咱们编制不够,等去辽东打了胜仗,郝爷立马就升官,郝爷的地位就是北大营薛爷的地位,老张最爱吹牛皮,他自己在的时候像只虎,见到郝爷怂成一只猫”被问的士兵立马揭穿了张虎的“丑恶”嘴脸,完全没有身为张虎部下的认知。
“虎爷慢走,虎爷您慢走啊!”检查完卫生的张虎挥手告别了登上了别舰检查卫生的郝虎,转身之后立刻往手上吐了两泡口水搓了搓手说道:“好大炮,我老张来咯!!!”
搓手间张虎大步走到了一门虎式炮前,可惜刚才的礁石已经不见了,没有办法、郝虎足足又等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在快等成望夫石的时候看到了一块丝毫不比刚才那块小的礁石。
“来人啊!装炮!他娘地快点”张虎看道礁石后立马转身叫道。
被叫到的士兵按照日常装药填炮,等全部弄好之后,张虎立马拿起火炮一旁拉线,握紧之后刚准备拉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就将脸凑到了张虎面前,咧着一嘴大黄牙笑道:“虎爷!要打炮吗?我帮人打炮技术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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