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风格外的清新,夹杂着海水的味道。
太阳从海天交接的地方冉冉升起,耀眼的核心周围包裹着淡黄、中黄、桔黄、桔红色的光晕,将她的光亮渐渐地放大、扩散到周围的世界。被朝霞染红的云彩一扫困意,重新苏醒,在天空中鼓动着、涌荡着;被朝霞的光辉照耀的大海,也泛着金色的粼粼波光……
这一切都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双眼神采奕奕、神清气爽的周天翼钻出了舱室,明显是昨晚得到了艾莲娜热情如火的回报。
难怪他讲故事那么卖力呢!
他站在木筏的右侧甲板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望着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感觉新的一天充满了活力、朝气和希望。不禁伸开双手举向空中,对着天空大喊着:“啊——啊——啊……”
舱室里,昨晚和他大战几千合的艾莲娜正在酣睡之中,突然被一阵野兽般的怪叫吵醒了。
艾莲娜虽然被吵醒了,但她连眼皮都没有睁,因为只要是前一天晚上两个人亲热过,第二天一早,周天翼都会怪叫一通的,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她只是笔者眼睛嘟囔了一句:“讨厌的家伙,又吼上了,烦不烦啊!”随后她就又翻了个身,继续去梦周公了。
周天翼每天早晨都要进行晨练,雷打不动,但也有一些工作是他每天都要进行的必修课。
他习惯性地扫视一圈周围的海面,没有发现什么目标;接着,他抬头望向桅杆顶部的风向标,和木筏的前进方向做了一下比较。木筏正常的前进方向,也就是保持向北的方向,应该和风向保持45°左右,正负不会超过15°,否则就是有问题了。他按着心中的估算,以风向标作为参照物,将两个帆的角度稍稍地调整了一下,以便使木帆可以更大面积的受到海风的吹拂;然后,他再将尾舵的角度调整一下,以便木筏能够保持向北方前进。如果没有尾舵控制的话,那么木筏就会顺着西南风朝东北方向移动了。最后他再将木筏的前进方向和风向标比照一下,认为符合心中的估算,才满意地停手。
他调整完木筏的帆和舵,又从木筏的边上解下来六个椰子和十根粗树枝。他将椰子放进舱室里,这些椰子和柜子里的柠檬将作为今天两人的水果,兼维生素补品。
在海上缺乏维生素可了不得,很久以前英国海军最大的敌人不是海上的风暴,也不是敌国的战舰,而是一种怪病。
1744年,英国海军司令乔治?安森耗时四年,才完成环球远航回到英国。期间,他的船员只有四人是战死的,然而,却有一千多人死于一种怪病,占到了士兵总数的2/3。
英国海军军医这样描述这种怪病:“患病的士兵牙龈溃烂直至牙根,两腮肿胀僵硬,口腔中的味道令人作呕,所有的牙齿都松动,随时都可能脱落。他们的双腿虚弱无力,皮肤瘙痒疼痛,满是瘀斑与出血点,有些很大,有些则小的象是被跳蚤咬过。”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坏血病”。
据估算,欧洲各国的海军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先后共有两百多万士兵死于坏血病。
“坏血病”医学名词为“维生素C缺乏症”,顾名思义,是由于维生素C摄取严重缺乏引起的一种慢性疾病。在现代已经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了,但在古代却曾经肆虐几百年,无人能敌。
周天翼将粗树枝放在舱室的房顶上晾晒,预备作为下周烧火用的木柴。
他扫视着储物层的甲板,靠舱室外墙一圈,三四层都是用藤条编织的大筐,都绑定在储物层的甲板和舱室的墙壁上,堆积的和舱室一样高。大筐里面装的都是已经消耗过半的粗细干柴、干草和椰子绒毛、石栗等用来烧火的东西,现在已经有很多大筐都空了。
他从剩余的大筐中取出一些干柴、干草,石栗等物,送入舱室作为一会儿做饭之用。
他做完这些必修课后,就剩下最后的一项工作,准备做饭的主材——新鲜的海鱼。因为他的钓鱼本事超强,所以两个人很少吃出海前晒好的鱼干,都是现吃现钓。只有赶上刮风下雨等不及恶劣的天气,他们俩才吃两顿晒好的鱼干。
他光着脚丫子来到木筏的后甲板上。
在后甲板边缘有一段没有安装护栏的地方。甲板边缘的龙骨边上固定着一个X形木架,上面放着一根四五米长的粗树枝,约有一寸粗细;粗树枝的尾部用一根粗绳子系在木筏的龙骨上,这根丑陋的粗树枝就是他的钓鱼竿。X形木架后面有一个木板凳,被固定在甲板上。
原来这里是他专门的垂钓所在。
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将盛有蚯蚓的半个椰子果核放在甲板上。
他从椰子果核里面拣出一条蚯蚓,揪下小半截,然后穿在鱼钩上,熟练地一甩就抛入海水中。海水中漂浮着一个小苹果大的葫芦,这是他在孤岛上的新发现之一,数量不多,而且个头很小,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他只储备了很少葫芦,有几个葫芦被他钻眼掏空晒干后,用木塞儿塞紧将眼儿撑死,做成了钓鱼的浮标。
等了一阵子,葫芦浮标突然轻轻地沉浮了两下。
此时,周天翼正在凝视远方想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葫芦浮标的沉浮。
葫芦浮标又轻轻地沉浮了两下。其实,这是鱼儿在试探,或者轻咬鱼饵,但鱼钩还没有进入鱼嘴。
在葫芦浮标又一次大幅度地下沉的时候,这是鱼已经吞钩了的表现。葫芦浮标突然猛地一下就飞向了空中,紧接着一条二十多厘米长的鱼儿就飞离了海面,在空中飞行后摔在了储物层的甲板上。
被惊醒的周天翼扭头一看,原来是艾莲娜替他拽其了鱼竿儿。
他见身旁的艾莲娜扔下鱼竿,光着雪白的脚丫儿就冲了过去,将这条可怜的鱼儿摘下鱼钩,抓在了手里,然后献宝似的对他嚷嚷道:“亲爱的,看!这是我钓的鱼,怎么样?我厉害吧?”
好吗?艾莲娜这瞪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不过也对,确实是人家把鱼“吊”上来的吗!
没等艾莲娜显摆完,这条鱼就从艾莲娜的小手儿里滑了出去,一下掉到了甲板上。艾莲娜刚弯腰想将其捡起来,鱼儿又“啪”地一下跳到了木筏底层的甲板上。艾莲娜急了,一下就从储物层的甲板上跳到了底层的甲板上,向着鱼儿抓去,可三抓两抓都没有抓到,鱼儿在甲板上面三蹦两跳就躲过了她的魔爪掉到了海里,一眨眼就没影儿了。气得她紧着小鼻子,直跺她那莹白如玉的小脚丫儿,激得底层甲板上水花四溅。
周天翼在一旁看着艾莲娜的可爱样儿,禁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得前仰后合。
忽然,他感觉耳朵钻心的疼,赶紧掰艾莲娜揪他耳朵的魔爪,并讨好般地求饶道:“哎呦——哎呦!宝贝,饶了我吧!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这条鱼狡猾狡猾地有,应该死啦死啦地有,是吧?宝贝。”
看着周天翼一脸献媚求饶的样子,艾莲娜得意之极,笑得花枝乱颤。
艾莲娜操着还显生硬的汉语,学着他经常装扮的日奔国鬼子的腔调说道:“哈哈哈……嗯!嗦嘎!看在你地——说实话地份上,就暂且放你一马,不过你地——要再还我一条,不,要两条,不然你地——罪上加罪,两个耳朵一起揪。”
看见艾莲娜娇憨可爱的样子,周天翼再也抑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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