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兰春月吓得立刻收声,一串鼻涕挂在嘴边,也忘记了去擦。

正此时,一大团光线映入眼帘,致远厅的屋门大开,唐老太,崔青,各位姨娘,府内众人,团团涌进来。

旦王急拢了衣衫提着剑待要奔出,迎面唐老太已一步步走来。

凌乱的次间,凌乱的衣衫,凌乱的身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太太一手伸出,死死揪住玉溪,身子晃了几晃,将将欲倒,颤抖地伸出手,猛喘几口气,吩咐:“去,把,把她们都撵出去,不,不要人进来”。

玉溪白着一张脸去安排,将众下人和姨娘们都撵出去。

崔青涂的红艳的嘴唇一下子青紫,凄声大叫一声,奔到榻旁,双手伸出劈头劈脑地朝崔秀枝砸去,一边嘴里嘶嚎:“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贱人,贱人,贱人!”

崔秀枝被打得待不住,顾不得遮羞,四下里逃窜。

唐老太身子再次晃了晃,有气无力的说道:“好了,住手。”

崔青堪堪停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起来。

旦王此时倒冷静下来,裹好衣衫,长剑入鞘,寻个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来,说道:“老太太,说吧,此女蛊惑本王,该怎么定罪?”

唐老太闻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微躬身,歉然道:“是老朽家教不严,出此恶女,王爷请放心,老朽定重重责罚她!”

“怎么责罚?!给本王个说法!”旦王理直气壮。

“这...依王爷的意思呢?”唐老太问。

旦王眼珠转转,不怀好意地说道:“此处是九天妹妹之所,不如问问妹妹,该怎么办?”

唐老太阴寒的目光射向兰九天。

却见兰九天掩面悲泣,似不能自已,好一会儿才抬目说道:“春月妹妹是即将要嫁入王府的人,问问她该怎么办最合适,毕竟,若春月妹妹不介意,九天自是没什么说的。”

“好!”唐老太立刻接口说道:“我大孙女说的对,春月,你表个态吧。”

兰春月似没听见,抽抽噎噎,目光呆滞。

玉溪接了老太太眼风,凑近兰春月,说道:“老太太问二小姐呢,表个态吧。”

兰春月一激灵,呆滞地转目看看唐老太,再看看崔青,最后看看旦王,浑身一哆嗦,跪伏在地,再次哭道:“春月,没,没有意见,全凭,全屏旦王哥哥做主,呜呜......”

“哼!”旦王霍然站起身,阴阴地眼风挨个刮过众人,提起剑,甩甩袖子,转身便走。

唐老太抖着身子,转身相送。

旦王在前面,脚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潋芳阁院门外,自去春徊院带了他的人径直出了侯府。

长史吴登见他脸色铁青,也不敢问,直到马车回了王府,才听旦王问道:“兰宏远回信了么?”

吴登赶紧凑近一步回道:“禀王爷,我们的人还蹲在那里等消息的,昆州多山,马多不能行,脚程上慢了些。”

“催,再催!本王不能等了!”马车里传出阴狠的声音。

“是是是,王爷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吴登压低声音问道。

马车许久才传出声音,“昨夜皇上宿在贤妃宫里了。”

吴登一惊,这个贤妃娘娘的三皇子年十岁,平日多得皇上宠爱,虽不及旦王,可那是皇上的亲骨肉!

“让他们务必使兰宏远认了这门亲事!越快越好!”马车里的声音没了耐心。

“是!”吴登心惊胆战的去安排。如今王爷积攒的声望自不在话下,朝中无人能敌,可手里缺了一把利剑,兰宏远一向中立持重,军中一言九鼎,若能得他相护,便是旦王手里的一柄利剑,指哪打哪,所向披靡。

好大一块香饽饽,旦王怎么可能为了崔秀枝或者兰春月舍弃兰九天呢?

你兰九天还不愿意,岂能由得了你?!到了旦王的手里,任你母老虎,还是满身是刺的刺猬,全给你摆平!

潋芳阁内,君氏最后赶来,得知崔秀枝丑事,一时无法接受。

兰九天牢牢扶住她,低声道:“且听祖母安排。”

唐老太嫌弃地离了次间,来到正厅坐下,平复了许久,才开口道:“这件事,就限于我们这几个知道吧,青媳妇,说到底她还是你侄女,你这便带回娘家去吧。”

崔青拖着站不稳的兰春月,交给奶娘,为不泄露消息,不得已亲自押了崔秀枝离开。

“祖母,姑姑!你们不能把我送回去,让我同兰岳和离,只要我嫁给旦王,也是你们的助力,你们快放了我啊!”崔秀枝被崔青拖着边走边喊。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么?”崔青大喝一声。

崔秀枝披头散发,闻言尖叫一声:“我丢什么人了?!我又没杀人放火,我与旦王两情相悦这有错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尖利的叫声传入屋内,君氏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兰九天使力揽住她,低声劝慰:“母亲,不必悲伤,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君氏犹神情厌厌,面露焦苦。

崔青见她口无遮拦,忙吩咐人用布巾堵了嘴,往外使劲拖!

崔秀枝拼力扒拉开束缚,往后便跑:“祖母,你听我说,我有二太太的一个大秘密,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不然,你们身边天天站着什么样毒辣的人都不知道,说不定哪天又得有人去静修!”

崔青大骇,急令身边丫鬟:“快,捂住她的嘴!”

几名丫鬟扑上来,奈何力气不够,均被崔秀枝挣开。

“母亲,母亲,救救儿媳,救救儿媳,您还不知道吧,九天妹妹,九天妹妹被崔二太太下了毒……唔,唔……!”

崔青亲自扑上来,死死掐住崔秀枝的脖子,丫鬟们趁势堵上了她的嘴。

崔秀枝疯狂挣扎着,头发糊满泥土,衣衫破烂。

脖颈下的手,像是铁钳死死箍住她,不能呼吸。

君氏颤颤巍巍跑出来,立在台阶上喊道:“弟妹,放开她,让她说,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兰九天紧紧护在君氏旁边,看平日“端庄闺范”的姑侄俩在地上互掐,眉色淡淡无波。

“九天,你嫂嫂说的什么?”君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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