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卿,你说呢?”崇祯皇帝转头向孙元化问道,孙元化现在可是崇祯最重视的人了,如今在朝廷上算是炙手可热。孙元化故意思考了一会才说道:
“皇上,既然人已经死了,再追究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温大人说的有道理,李开阳什么也得不到,他喜欢要就由他要吧!”
崇祯也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觉得颜面上多少有些过不去于是说道:
“那就这样办吧,孙爱卿,此事交给你,张贴告示通告全城,袁崇焕畏罪自杀,抄没家产,其家属充军,至于李开阳那里,你带着他的尸体出城吧,跟李开阳好好交涉,让他早点回朝鲜去!”
孙元化领命自然是欣然前往,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城的,带着手下的卫兵拉着袁崇焕的“尸体”,快马加鞭的向我的营地奔跑,还没有到营门前,就大声喊道:“元度,元度,快,快,解药,再晚来不及了!”
……
袁崇焕记不得自己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会,也许是一年,也许更长,最开始他只是朦胧的听道有人说话。
“元度,这药能行么,元素怎么还没有醒呢?”
“大哥,你放心吧,别人你信不着,难道还信不到我么,我的药绝对没问题,别说是个大活人啊,就是死人,我也能让他活过来!”
不用说这个吹牛的就是我了,我这也是为了让孙元化安心么,省得他不断的问我,袁崇焕服药时间长了一些,所以解药的药量不是很够,我又不敢再多加了,这东西副作用还是不小的,我可不想弄回一个傻子袁崇焕。
袁崇焕微微的这个开眼睛,入目的是好几双关切的眼睛。“怎么样,我说没事吧,我李开阳配的药什么时候出过事啊,我要他三更醒,他决不会睡到五更去。”一见袁崇焕醒过来,我就更有吹的了,手下的众将都十分识趣的冲我伸出了大拇指,我的脾气他们自然是熟悉,难得我高兴,怎么也得捧捧我。
孙元化这时没有功夫赞叹我的医术,而是关切的向袁崇焕问道:“怎么样,元素,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么,有元度在,你尽管说,这天下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靠,也说的太神了吧,夸我也不用这样啊,我都有些脸红了,幸亏自己底色黑,否则让众人看到真是很丢面子。袁崇焕刚刚苏醒,反应有些迟钝,看着孙元化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来:“我这是在哪啊?”
孙元化听到这话欣喜若狂,刚刚看他目光呆滞,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呢,于是连忙答道:“元素,你没事了,你已经出城了,这是在朝鲜军营里,这个就是你一直想见的李开阳了!”说着用手指着我。
袁崇焕扭过头来,目光还有些迟钝,这是药物反应的正常现象,我不担心,可是他一直这样的看着我却让我不自在,仿佛我的底细都让他看光了一样。我故作镇静的咳了咳道:
“十分荣幸能见到袁督师,袁督师身体感觉怎么样,只管说出来,李某一定会尽力帮助袁督师恢复的。”
袁崇焕端详了我半天,估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你想怎么处置我?”我一听这话呵呵的笑了。
“什么叫处置啊,袁督师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是专程请袁督师到朝鲜做客的,既然中原以无袁督师立足之地,那么还是随我们去朝鲜吧,那里现在可是人间乐土。”
“对啊,对啊,元度说的对,元素兄如今皇上容你不得,你还是随元度去朝鲜吧,早就听说朝鲜百姓富足,可惜无缘一见,元素我真是羡慕你啊,有这样好的机会。”孙元化在一旁说道。可是袁崇焕固执的劲又上来了。
“我哪里也不去,我生要做大明的人,死要做大明的鬼。”不怪别人叫他袁蛮子,的确是够固执的,都到了这份上还死捧着明朝的臭脚不放呢!
“是么,可是大明可不要你啊!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我将孙元化带来的布告递给他,袁崇焕一把抢过布告仔细的观看,脸上煞白,我在一旁接着讽刺道:
“你当崇祯皇帝真的是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么,一开始或许是的,可后来他早就明白了,否则也不会给你栽赃啊,他诚心就是想让你死。”
“不,不会的,皇上不会这样的!”袁崇焕摇着头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动摇了,其实一开始他就存在这样的疑惑,崇祯所以想杀袁崇焕(历史上也确实把袁崇焕杀了),并不只是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那么简单。
如果是出于一时误信,可以说他只是愚蠢,《三国演义》写曹操误中周瑜反间计时,听信蒋干的密报,立刻就杀了水军都督蔡瑁、张允,等到两人的首级献到帐下,曹操登时就省悟了,自言自语:“我中计了!”那只是片刻之间的事。而崇祯一开始扣押袁崇焕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江山社稷,所以反应很快,可随后或许也和曹操一样发现中计了,至少是怀疑中计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动袁崇焕,一是战局混乱,他不想这时得罪关宁铁骑,二是他准备万一不行的时候重新起用袁崇焕。他称袁崇焕为“蛮子”,那正是既讨厌他的倔强,却又不禁佩服他的干劲和才能。
然而为什么崇祯最后又想杀了袁崇焕呢?显然,崇祯不肯认错,不肯承认当时误中反间计的愚蠢。杀袁崇焕,并不是心中真的怀疑他叛逆,只不过要隐瞒自己的愚蠢。以永远的卑鄙来掩饰一时的愚蠢!
其实这个道理袁崇焕也是懂的,他能运筹帷幄,让女真屡屡吃瘪,自然是十分厉害的,更是善于分析别人的心理,凡是知名的统帅都是非产善于把握别人的心理的,尤其是敌人的心理,否则无法打胜仗。于是袁崇焕只是反复重复“皇上不会的!”几个字。
“袁督师,你自己好好静静吧,我们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就会拔营起寨回朝鲜去,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和我回去,因为你是崇祯皇帝送给我的。”我冷然的说道,转身出了大帐,孙元化还想说什么,看了看袁崇焕终究是没说,跟着我出了大帐。
“元度,元素他也是需要开导的,你不能那么说啊,他会很难过的!”孙元化埋怨我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象袁崇焕此时的心态是患得患失,必须要敲醒他,不用重锤不行。”谁说响鼓不用重锤,我就偏要用,否则他还作白日梦,还在幻想他的“英主”皇帝呢。
崇祯在位十七年,换了五十个大学士(相当于宰相或副宰相),十四个兵部尚书(那是指正式的兵部尚书,像袁崇焕这样加兵部尚书衔的不算)。他杀死或逼得自杀的督师或总督,除袁崇焕外还有十人,杀死巡抚十一人、逼死一人。十四个兵部尚书中,王洽下狱死,张凤翼、梁廷栋服毒死,杨嗣昌自缢死,陈新甲斩首,傅宗龙、张国维革职下狱,王在晋、熊明遇革职查办。可见处死大臣,在他来说原不当是一件大事。
皇帝么,就是有这样生杀予夺的权利,正是现在不用过期作废,他哥哥天启皇帝从做木工中得到极大乐趣,依恋乳娘,相信魏忠贤一切都是对的,精神上倒很平安。崇祯却只是烦躁、忧虑、疑惑、跋徨,做十七年皇帝,过了十七年痛苦的日子,拚命想办好国家大事,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只能用志大才疏四个字来形容,偏偏他又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所以将所有罪过就都推到大臣身上。他在自杀之前,用血写了一道诏书,留在宫中,对李自成说,这一切都是群臣误我的,你可以碎裂我的尸体,可以将我的文武百官尽数杀死。可见他始终以为一切过失都是在文武百官,痛恨所有为他办事的人。
可是偏偏是这些为他办事的人,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大臣,一旦投降了后来的满清后,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可以说满清之所以能稳住中原,这些人功不可没,为满清提供不少“好”的建议,一样的人,这前后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
崇祯皇帝残忍嗜杀,暴躁多疑,性格中有强烈的犯罪倾向,在现代社会中极可能成为一个犯罪的不良青年,但如加以适当的教育与训练,可以在屠宰场中做屠夫(我当然并不是说屠夫有犯罪倾向),那也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他不能做猎人,因为完全缺乏耐心,其实我私下里认为他当兽医才是最好的,因为他嗜血,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好好的教他,嘿嘿!
和孙元化商议了今后的一些事宜,嘱咐了几句,第二天孙元化就返回京城了,我也挥军南下,准备登船返回朝鲜,这次收获颇丰,得到了在中原各港口贸易的协议,同时也得到了袁崇焕,当然了,我们这位可爱的袁督师还是牛脾气发作,不肯配合,但总算是连软带硬的让我“劝”上了贼船。
对于郑和宝船的庞大气势袁崇焕十分吃惊,从前他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有关记载,而此时真切的看到根据二百年前船图复原的宝船自然是跌破了眼镜。这种心情可谓是十分矛盾,当年正是凭着郑和宝船才把大明的威仪散布四方,而此时居然由我这个“异乡人”将之复原,这种心情袁崇焕一直说不出来。
郑和宝船复原过程中最大的困难自然是龙骨了,中国木建筑结构的最大特点是榫卯结合,柔性受力。地上建筑受到地震等外力作用时,往往“墙倒屋不塌”,木材的弹性可以保证木结构的整体在一定范围变形和位移。而船长决定龙骨总长度,反过来亦然,郑和宝船有将近138米长,56米宽,龙骨就自然成了最大的科技攻关项目,普通的木材自然无法达到这个长度,更无法承受海水的压力,就是最坚硬的木材也无法达到这个要求,那么郑和宝船是如何建成的就成了一个谜,这在现代的考古界也是一个悬而未解的难题。
对于海船来说,由于海浪的作用是周期性的,持续的,对于拼接的船体结构,在木材强度和弹性范围内,要保证结构的完整,是一个问题;要保证船壳结构的水密性则是一个个更大的问题,长度超过一百二十米的木制结构,在海上风浪的作用下,一定会有变形,这种变形的直接结果就是拼接船壳水密性的降低。对于宝船来说,最大吃水达到10米,船底渗透的水压将超过一个大气压,在这样的不利环境下,船壳接缝即使用捻料捻缝也难以保证良好的水密性,在大海上作长期的航行。
对于这些问题自然是需要一个个解决了,船体的结构,耐波性、抗沉性、推进原理,以及导航技术等等,都有很强的科学技术性。因而,凡是征服海洋的造船业发达鼎盛之时,就是科学技术进步之时,也是社会生产力大发展、社会生产关系比较相适应的时期,因而也就是国家兴盛之时。这点似乎和目前我所处的形势不同,当然朝鲜现在的发展已经走上正轨,对于朝鲜来说算得上是国家兴盛,可是若说如此就代表了先进的生产力未免有些夸大。好在我是一个现代人,这种见识和知识积累以及眼光虽然在现代算不上什么,可是到了古代也可以说是高瞻远瞩了(呵呵,吹牛的毛病老犯)。
在我的提议下,赛鲁班试验了我提出钢筋法,这个提议缘于最近朝鲜大力发展的建筑业,房屋若是想建高而且牢固,少不了钢筋和混凝土,钢筋就是一座建筑的脊梁,那么这个脊梁能不能应用于造船呢,在中国古代,造船和造屋其实是相通的,采用的工艺也是互相借鉴的。
因此郑和宝船采用了多股钢筋并合技术,以目前朝鲜的冶铁技术而言,粗如手臂的钢筋虽然可以浇铸出来,可是长度达到130米后就变得十分易折,靠他做龙骨显然是不成的,于是我想到了筷子的故事,一根筷子容易被折断,可是一把筷子就无法折断了。郑和宝船的龙骨正是应用了这个原理,它采用数十根钢筋并合而成,这样即达到了韧性也符合了硬度的要求,有了龙骨这船建造起来就不成大问题了,下一步就是解决水密性的问题了,早在11世纪时我国的造船业就已经使用了水密隔舱,而这一技术在西方的应用整整晚了700多年,有了水密隔舱大船远洋航行的安全性就得到了保证,再加上我的秘密武器—橡胶。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在一艘从吕宋来的船上我找到了橡胶,吕宋人已经初步的掌握了橡胶技术,作为现代人对橡胶的认识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为此我曾专门派了一小队船到吕宋去搜罗橡胶原料。并且在郑和宝船竣工前运回,加固了水密隔舱,因此才有这艘融合现代和古代技术的子龙号。
站在船头上我踌躇满志,这艘子龙号凝聚我的心血,同时我也想起那艘从吕宋来的商船船主所讲述的故事。袁崇焕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大海,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些什么,我走上近前先是叹了口气,引起他的注意力,随后说道:
“可惜我李开阳空有战船数千,也无法拯救天下的炎黄子孙,别看我在这里耀武扬威,可是在很远的地方我们的同胞却在被屠杀。”
我的这话引起了袁崇焕的兴趣,虽然他对我还有些厌恶,可是一听同胞被屠杀,强烈的民族使命感使得他自然而然的侧耳倾听,佟养性在一旁和我一唱一和问道:
“先生可还是在为吕宋的事烦心?”
“谁说不是呢,吕宋的华人也是我大汉子民,但是却被遗弃,让夷人肆无忌惮的屠杀,如何不让我揪心呢!”我痛心疾首的说道。
其实华人对亚太地区和南洋的殖民早于西洋人。但因为国家非但不支持,还视为"天朝弃民",因此海外中国人的生存采取"寄人篱下"方式,变成后来世界各地所有华侨的一个模式。
我这时所指的是西班牙人,西班牙人未能像葡萄牙人一般在华南(澳门)弄到一个据点,唯有在菲律宾从事"中国贸易",并全面依赖华商从漳州进货到马尼拉,因此引来大批华人定居马尼拉。但中国人有自己的儒教文化,很难为天主教所吸收,因此他们变成像西班牙本土的犹太人,只在经济上有用,除此之外则构成一个威胁。在菲律宾,华人的人口比西班牙人还多,使后者寝食难安。结果,明末发生两次大屠杀。1603年那次把两万人的华侨社群全消灭。事后,华人移民又陆续从福建来到,发展成一个三万人的社群。至1639年,第二次大屠杀时又被干掉两万,当然了这是后来的事,也是我要尽力阻止的事,南洋是中国人的南洋,绝对不能让外国人插手,就像亚洲是中国人的亚洲一样。
本来这事我也是从前在史书上偶然看到的,吕宋的商人的讲述更是证实了这场残酷的屠杀,那船主就是这场屠杀的幸存者,此事不过才二十余年,那人说起来是泣不成声,给我的触动很大,我遂才有占领琉球取得补给基地,进一步向吕宋渗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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