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深一直带着林朝雨骑马到了城西一处简陋的巷子里,那巷子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
林朝雨不知道的是,这个巷子并没有这么整洁的,是封云深提前让人过来打扫了的,
到了巷口,里面都不好在骑马而行了,因为这条巷子的店铺都很小,里面用来做厨房,外面则是支了帐子,摆了几方小桌子。
用林朝雨上辈子世界的话来说,这就是路边摊。
也不知道封公深派出来吃东西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
林朝雨下了马,隔着幕篱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间铺子前面支的帐子与其他铺子的格格不入,明显的就高级了很多。
林朝雨知道,那应该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了。
封云深低声道:“这地方环境有些不好,若不然我们请那铺子的老板到封府去做。”
封云深今日要带着林朝雨过来用膳,东月昨天就过来安排了,是以整条街道今天都是没有人的,往常的话,这个时候必然是又吵又闹的。
这种地方的饭菜价格便宜,分量足够,很多下苦力的,家中贫困的,都喜欢到这边来用膳。
封云深今日包下的不是一家店铺,而是整个这一条街。
林朝雨道:“不用那么麻烦。”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况且她上辈子又不是没有吃过路边摊。
林朝雨不嫌弃,封云深也就随着他了。
“督主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合适?”林朝雨突然侧首问,她忘记了封云深是个龟毛的。
封云深含笑,捏了捏林朝雨的掌心:“都听可可的。”
封府的人都是知道封云深的爱干净的性子的,所以昨天东月已经带了许多人过来把这边打扫了,甚至连路面都刷了的,所以这里除了相对而言窄了一些,其余的都还好。
林朝雨微微把幕篱撩开了一些,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是否干净,看过之后拍板道:“那就在外面吃吧!”
出锅就吃,才爽啊!
封云深低声应:“好。”说了都听林朝雨的,他就没有异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人离得太近,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那一声“好”传到她耳里的时候酥酥麻麻的,一直痒到了心尖儿。
林朝雨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林朝雨先前看到的那个与众不同的帐子处,正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这边的店铺是小得连个名字都没有的那种。
林朝雨也算是充分的体验了一会什么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
店家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女儿。
那对老夫妻瞧着都是老实人,见到林朝雨和封云深的时候都十分拘谨。那个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清秀,但看着是个利索的,见到林朝雨和封云深的时候,跟着父母规规矩矩的行礼,只是那礼仪不太熟练。
封云深牵着林朝雨坐下道:“几位不必多礼,把你们的拿手好菜准备出来即可。”
那老夫妻并着他们的女儿就进到里面去忙活了。
东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给林朝雨和封云深倒了茶水,然后又离开了,再次返回的时候,给林朝雨带了瓜果和点心过来。
封云深和林朝雨就悠闲的等着他们把招牌菜做好出来。
大概是因为提前准备好了材料的缘故,在他们进去之后不一会儿,林朝雨就闻到了传出来的炸鸡的香味儿,只是那香味,跟她闻到的旁人家做的鸡的香味儿有些不一样,似乎透露出一点点山野间的清香和甘泉的甜味儿。
淡淡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闻到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把菜端出来,巷口出发生了争执。
“什么人,竟然敢挡小爷去路。”
“这位公子,今日这条街被我家爷包了。”
前面一句话,应该是有人想要进来。
后面一句话,应该是穿了便装的封府的侍卫说的。
东月昨天来包街的时候,就已经让各家各户的老板跟自家的客人说了,而且东月还让人在巷口贴了告示。
如今安排人在巷口守着,大概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不知道进来打扰了封云深和林朝雨。
其实林朝雨倒不觉得打扰,只是封云深喜静,也不想有人冲撞了林朝雨。
一般人,听到侍卫这么说,应该就会离去的,奈何这位公子并非是一般人。
林朝雨听得那公子嚣张的道:“呵……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侍卫老实的道:“不知。”城西这一片儿,他也不经常来的。
“我告诉你,本公子乃是和宁侯府世子。”
侍卫表示:“没有听说过。”
如今兴盛的侯府里面,并没有和宁侯府。
“区区一条狗,不知本世子大名也正常,让你家主子出来,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的身份,在旁的地方没办法,在城西和城南还是能够横着走的。
那侍卫大概是个不擅言谈的,林朝雨没有听到他答复。
东月道:“主子,我去看看。”
封云深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那一家三口突然从里面出来了,扑通一声就齐齐跪在了地上,那老妇人俯首哀求:“这位爷,求您救救小女。世子是冲着小女来的,要抢小女回去做他的二十五房姨太太。我们虽然穷,却也是清白的姑娘,哪有去给人做妾的道理。”
林朝雨只听着那三人干干脆脆的跪地的声音,一阵膝盖疼。但她并没有开口说要帮忙什么的,人家求的是封云深,封云深会解决。
他们虽然不知道封云深是什么身份,但封云深这一身的气度直接甩了那世子好几条街。这样的人,一定比那个世子权利大。
而且昨天来的人跟他们说的是,他们家主子要带夫人过来用膳。这般对待自己媳妇的,一定都是好人。
他们的思想,就是如此质朴。
那老妇人见封云深不为所动,继续道:“我们知道,我们这样是给爷添麻烦了,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城西的人都惹不起他,我们平常也见不得贵人,所以才厚颜打扰爷的清净了。”
林朝雨见这妇人,声泪俱下,虽然是在求人,却没有那种把人逼得不帮他们就好像没心没肺一样,而且还算守礼,没有上手就抓人什么的。
东月过去了,外面还在吵嚷。
封云深道:“我已经吩咐人去赶他走了。”自然,赶走只是为了自己的清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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