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是两千两银票啊!”方王氏的手在颤抖,“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发财了!
方王氏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多银票,就算是什么也不干,都够她活下半辈子了!
方屠户跟方成山脸色有些凝重,若只是几十一百两银子,收了也就收了,可这是两千两!且不说,这银子之前是有主的。
方成山见方茹脸色不太对,从方茹手中拿了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看到信上说这是救命的银子,脸色也微微变了。
“娘,这银子不能动。”方成山道,“这是别人救命的银子。”
“救命?”方王氏死死捏着手里的银子,“那人都死了,还能救什么命?”
“死去的姑娘大哥病重,她这些银子是拿去给大哥冶病的。”方成山道,“先打听清楚是哪家的,然后将银子送过去吧。”那家人本来就失了女儿,这银钱若是被他们贪了,别人可是要家破人亡的,方成山干不出这样的事。
“怎会这样?”方王氏喃喃,脸色发苦。
好不容易得了一笔横财,竟然要双手送出去,方王氏心里真舍不得。
方成山忽然看向方茹,“玉娘,你会识字?”
方茹道:“二哥平日教过,认得的不多。对了大哥,我要去学堂跟二哥他们一起读书,爹娘都同意了,等会你要是有空,带我去吧!”
爹娘同意了?
方成山看了一眼方屠户,又看了一眼方王氏,依爹娘的性子,不可能会同意得这般爽快。
方王氏还在念叨,“这么大一笔银子,就这样没了?那咱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想想很不甘心,虽然她心里知道这银子动不得,可是眼睁睁看着大笔银子就她指尖流走,心都痛了。
压根就顾不上方茹说上学堂的事。
方茹知道方王氏舍不得这银票,便将小木箱子里的首饰放到方王氏手上,“娘,你瞧瞧这首饰,这玉镯,还有这金钗……颜色真好看,娘戴了一定更好看。”
方王氏往旁边的首饰上瞧了一眼,这些金银珠宝真是好看,可是,她心里却是更喜欢金花花的银子啊!
方屠户将银票从方王氏手里拿了出来,“州府那样远,谁有那个功夫将银子送去?”这才是让人发愁的事。
“先去打听打听那姑娘是哪家的吧。”方成山道,“交给我。”
方屠户听到这,将二千两银票塞到了方成山手上,“那就交给你,我们可不管了。”
方茹又叮嘱一句,“大哥,还得去趟义庄,给李大伯一些安葬费,这次可得买棺材。”她抬了抬那二千两银子,“就用里面的银钱。”
“这信怎么办?”信有两封,一封是死去姑娘的大嫂寄来的,另一封大概是寄过去的。
只是,若是人去了,又何必带着信?
人去了,面对面的说不是更好吗?
“要不,拆开看看?”方家人正犹豫呢,别人的信,拆了不好吧。
方王氏失了银票,心情本就不好,又听家里三人正说这信拆不拆的事,当时就翻了一个大白眼,直接将那封封口的信撕了一口子,“人都死了,还说什么拆不折的,谁知道这信是送到哪的?”说完,又很不高兴道,“要不是老方家人有良心,这二千两银子压根就不会送出去!谁叫咱家人心善尼,还帮个死人去了结心愿。”
方王氏拆了信,可是不识字,又将信给了方成山,“你念念。”
就要看!
怎么了?
帮着那两人下了葬,一封信还看不得了?
方王氏想到这,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们一家子是吃饱了撑的?帮着人买棺材,下葬,还在帮着人去州府送银子!
难怪恶人活得好呢!
要是那小木箱子里的人被恶人捡着了,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占为己有,一个子都不放过。二千两,到州府都能买五套好房子了!
方成山手里拿着方王氏塞来的信,正在看呢。
不过,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傻愣愣的杵在那。
“你念啊!”方王氏催了一句。
方成山被信上的内容震得眼冒金星,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方茹见状,走到方成山身边,把脑袋凑过去,自个看信了。
方王氏本来也没啥好奇的,肯定说的是姑娘家里凑了银子,正在去州府之类的话,可大儿现在这傻样,让方王氏有些心痒痒,她想知道信上到的写的啥!
方王氏把希望放到方茹身上了:“说的啥?”
方茹面不改色:“信上的字我只认得一些,还有好些不认得。”又转了话,“娘,我明天就跟二哥他们一起去念书吧。”
“念,去念!”方王氏胡乱点了头,心里第一次觉得,姑娘家还得认得几个字。
“爹,你说呢?”方茹又看向方屠户。
方屠户不吱声。
方茹笑道,“爹,那你这是同意了,娘,二哥以前用的笔墨呢,我也得备着。”
“他哪还有什么笔墨,以前就买了一套,之前扔在屋里积灰了,这几天他去了学堂,又找了出来,跟成武一起用着。你要是去学堂,那就再买一套。”方王氏想想那一百两银子还是托方茹的福得来的,就大方起来。
再不济,还有那小箱子金银珠宝呢。
这边的话又被方茹拐到学堂的事上了,方茹轻轻松了一口气。信上的内容实在是太过骇人,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想到,就算话题扯远了,可方王氏还是惦记着那封信,又将话扯了回来,“成山,你倒是说话啊!”说着,重重的拍了方成山一下。
“啊。”方成山回神,抬头看方王氏跟方屠户都盯着他,脸上很是勉强,“没啥,就是那那姑娘家的一点私事。”
“私事,啥私事啊?”方王氏追问,人都死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方成山犹豫片刻,正要说,却被方茹抢先了一步,“娘,这信上说,姑娘家隔房的一个堂妹,小时候跟人抱错了,现在亲爹亲娘找来了,要将孩子换回来。”
“抱错了?”方王氏跟听故事似的听了起来。
方茹看了一眼方成山,方成山迟疑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玉娘说的确实是信中的一件事,只不过,对于信中的其他内容来说,这件事并不起眼。
方茹道:“是啊,说是十三还是十四年前,发了洪灾,两人逃难的时候在庙里遇上了,同一天发动了,生了两个女娃娃,那时候兵慌马乱的,丫环就将人抱错了,也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说要将姑娘接回家去。”
“这是好事啊!”方王氏道,“当然要将亲女儿接回去,那可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可怜那两个姑娘,与生母分开十几年。”
还好不是她家的闺女弄错了。
这样一想,方王氏觉得自己得对玉娘更好一些!再给玉娘买些练字的纸,就这么定了。
方屠户突然出声,“我知道这事。”
方茹三人齐齐看向方屠户。
方屠户道,“我前日去了趟桥头村,那村里都在说这事呢。就是桥头村那户姓江的人家,祖上在桥头村,后来发达了,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远亲。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整户又搬了回来,也就这三十来年的事。”
方王氏点头道,“记得,那江家不是有个小姑娘,叫杏儿,我记得那姑娘还跟我们家玉娘齐名呢,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啊!”方王氏是因为这个才记住的。
桥头村离他们方家村可不算近,一南一北,隔得远,不通消息。
方屠户一听就笑了,“就是那个叫杏儿的小姑娘,是抱错的姑娘,听他们村里的人说,那姑娘的亲爹亲娘是当大官的,派来接人的婆子手上都是穿戴银的,跟着侍候的下人也是水灵灵的,比那小姐都不差呢!”他去桥头村收猪的时候,听人说的。
方王氏听得目瞪口呆:“那这杏儿不是亏大发了!本是官家千金小姐,却在穷窝窝里养了十几年,可怜啊。”
“以前是可怜,现在不好吗?”方屠户道,“都说那小姑娘苦尽甘来了,以后要过好日子了!苦了这十几年,亲娘见了,不得好好的疼爱!”以后,差不了!
方茹有些疑惑,“娘,那抱错的另一位姑娘,那当官的人家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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