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驻足听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声音是从树上传来的。
难不成在树上?
她三下并作两下,猴儿一般地爬上去,才爬了一会儿,果然就在上方,主干分叉的地方,拉着一张小网,躺着一个人。
那地方并不是很隐秘,若认真看也是能看得到的。妙就妙在这张小网是在两根最大分叉之间的,不仔细看还真辨别不出来。
白非墨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找了个地方落脚。探出头,果然就看见了那人悠哉悠哉地荡悠着网床。
只见他穿着墨绿锦缎,在这午后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衣服上映着太阳穿过绿茵投下的点点阳光,雀跃着,闪着琉璃一般的光泽。
他身形修长,宽肩细腰,腰带上挂着许多个环佩。白非墨往上看,好嘛!皇宫里的人真的是有病,这个也带着面具,还是一个青鬼。
这人衣着非凡,断然不是什么奴才之流。这可是皇宫,居然还敢在树上扎网,搞不好是哪一个皇子,再差也是哪个王侯的世子。
他闭着眼睛,手里一下一下地把冬枣丢起来,又接住。接住的枣子就重新放回篮子里。白非墨一看,好嘛,他右手边一个小篮子,只剩半个篮子的冬枣了。
白非墨往地上瞟了一眼,没发现有许多枣子。不禁出口问道,“你把枣子丢哪里去了?”
“丢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去了。”他道,“没有用的枣子还能让人看见吗?”
白非墨见他不闭着眼,伸手就要去抓枣子。
忽然见他伸手抽了玉佩打她的手,道,“别动。”
白非墨猛的缩回手,刚想说话。却发现那颗因为他丢了玉佩,便来不及接住的枣子掉下去了。
却见他忽然像是有眼睛一样的,掌心对着那颗接不住的枣子一挥,那颗枣子立马就变成粉末,随风飘散了。
白非墨很是震惊的看着这人,又探头看了看地下,这才明白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了。也知道那半篮子的冬枣都去哪里了。
看了看自己还在的手,心想这人还真是给她面子。
“这可真是奇怪,看你的掌风打法,明明都能打中枣子,为什么还接不住呢?”
他还是不说话,继续丢他的枣。
白非墨道,“你拿枣子砸我,肯定是故意的。把我砸到树上来了,却又不跟我说话,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砸你是因为你太吵了。”他道,“不过想提醒你一下,谁知道你还舔着脸上来了。”
“舔着脸上来?”听他说的如此不客气,白非墨惊讶道,“这是你的地盘?我都还没追究你在这里偷听我和郡主的话呢!”
“我没有偷听。我早就在这里了,是你们走过来说悄悄话,害我不能好好练功。一篮子的冬枣到现在也没打完。”
白非墨更怒,“早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我和郡主说的所有话你都听见了?”
“不对。”他停住一只丢枣子的手,终于偏头转向了白非墨。白非墨只看他睫毛抖动着,睁开眼,笑道,“还不止。你和那个男子说的话我也全都听见了。”
卧槽?!“你什么都听见了?”白非墨一脸震惊,“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我为什么不敢?又不是我偷听。”他再次重申一遍,“我早在这里了。你们说的我还不想听呢。”
白非墨强自镇定,“无所谓,反正也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忽然笑着道,“是吗?连喜欢谁这种事也不重要吗?”
他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还是说,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喜欢他就变得不再重要了起来?”
啊啊啊!白非墨一想到这件事就想死。本来被小乔婉拒就很尴尬,现在更加尴尬的是,连一个陌生人都可以来嘲笑她!
“你究竟是谁?居然敢在本世子面前撒野?”白非墨问,“你是谁家的公子,还是哪位皇子?”
“都不是。我不过是一个不畏强权的过路人罢了。”他淡淡道,“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当然放心。”白非墨冷笑,“你以为你还走的了吗?”
她的本意是叫他害怕,让他求饶,说不定连哄带骗,可以套出他的身份来。
“你以为我走不了吗?”他笑了,嘴角溢出了止不住的笑意,“白世子,据我所知。你一点武功也没有罢?要不然怎么会发现不了我在这里。”
他继续笑,笑得太猖狂,露出两个虎牙,末了,道,“菜鸟。”
“你究竟是谁?”白非墨气道,“你最好现在告诉我。否则以后叫我查出来了,可就没好果子给你吃了哦!”
他把面具抬起一点,举起一颗冬枣,不善地笑,“谢了,我已经有了。”
说完便当着白非墨的面,往嘴里丢了一颗冬枣。吧唧咬开,故意发出一声沉吟,“啊,好甜。”
白非墨闭嘴不说话了。再傻她也知道如今的局面对于她是非常不利的。首先她打不过他。第二现在他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他,本身就处于一个弱势的局面了。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白非墨换了个策略。
“怎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非墨心里道,“你心想的倒对。”但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道,“哪里,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那倒不必。我不会有你这样蠢的朋友。”他话说的直白,白非墨压住心中的火,叫自己要冷静。
多套一点有用的消息,回去好叫玉树查一查这人的来历。
“你聪明。不知道师从何门?”
“呵呵。”他道,“……”
听他说了一句什么,白非墨凝神问,“春别院?这是什么鬼门派?”
他的样子像是在看傻子一样,“我说的是‘蠢,别问。’。”
白非墨,“……”
“有人来了,你给我下去!”却见他忽然这样催促道。
“哪里有人来。”白非墨看下面,回答道,“根本没人啊。”
“你听得到才有鬼。我说有就有。”他坐起来,问道,“枣好吃么?”
白非墨点点头,“蛮好吃的。”
他把半篮子枣都给了白非墨,道,“都给你,记住。下去以后别跟人说见过我。”
“你还怕……啊啊啊啊啊……”白非墨本来想嘲笑他的,奈何这人居然把她从树上踹下来了!
可恶!白非墨摔了个狗啃泥,眼冒金星,耳朵一片嗡嗡响。迷糊之中有人扶她起来,“小主子,您小心着点!”
白非墨揉揉屁股,睁开眼睛,果然就是胡德才,只见他笑眯眯地道,“别贪玩,摔断了骨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非墨回头看看树上,跳起来看,也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倒是胡德才一直拉住她的手,“不能跳,刚摔了不能跳!”
“没事。我好着呢。”白非墨摇摇头,又问,“皇上是不是回来了?他是不是要见我?”
“不是。”胡德才摇摇头,“皇上的确回来了。但是呢,要见小主子的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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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傲娇脸:说我坏话我都听见惹……
白非墨:em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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