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惊秋(四)(1 / 1)

“简直不可理喻!”

随着马车帘子掀动,一股冷风袭来,白非墨倒退了一步。只当他是气急败坏,再次发难,却不想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晃的人眼疼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人一下来,众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对眼睛的视觉逼迫。

通身重紫锦缎加身,那紫是极艳丽的大紫。锦缎上压着银色绣线,在这样浓重的紫色上,居然也不失风采。步履微动只见,银色绣线在光线暗淡的午后,居然也能发出绚丽的如同琉璃瓦反射的光辉来。似有流动的光芒在他脚下跳动着。

最外身上披一件正红色披风,缎面流光溢彩,光泽非常,像是残夜里月光下照射着的血满长河,潺潺流动着,带着一丝妖异的美。想是用了蚕丝,才织就这样一片奇特的流光。

这样艳丽的颜色,大红配大紫,若是常人只怕压不住,会显得十分俗气。

可他不然。令白非墨诧异的是,胡亥还真是拥有一副好皮囊。或许是因为其父家母家都有突厥基因,因此胡亥这人倒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不动时,如雕塑大师笔下的杰作,一丝一毫都是绝笔。一颦一笑只见,却恍若星辰灿烂,繁华绽放。那种大写的美丽,倒是叫人赢不开目光。

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白非墨心里微微感叹,怎么长在了缺德鬼身上。

他朝着白非墨走近了一步。白非墨这才发现胡亥真的很高,这种气势上的压制让她再次退了一步,“怎么你有问题?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叫我捡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呵呵。”胡亥那深邃的目光仅仅跟随着她。忽然笑了,“白世子知道拿人手短这件事吗?今天你拿走了,来日定当双倍讨回。”

白非墨才不怕呢,谁怕谁是猪。再说了,她根本就没有珠宝珍玩。所以她一点都不怕,谁吃亏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

“那看你有没有本事了。”白非墨心里笑,还得看我有没有四个箱子的珠宝珍玩。

“其他箱子检查完了么?”胡世子向李统领,伸开双手,淡淡道,“如果检查完了,本世子可就要先行一步了。已经耽误我太多时间了。”

白非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若不是他们家不肯配合,早就过去了好不啦。

李统领上前给胡亥做了检查,道,“检查无误,世子请。”

胡亥转了身,冷冷地看了一眼白非墨和祝虞,冷笑道,“后会有期。”

简直有毛病。白非墨心里纳罕道,这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模样,还说啥后会有期?

可是胡亥已经回过身去,又重新坐回马车去,不吭一声。

唯有那个小厮还是气的脸色发黑。白非墨朝他得意地吐舌头,做鬼脸,差点没把小厮气死。

胡家的马车可算是动起来了。白非墨谢天谢地,对着祝虞扬了一下下巴,以示刚才同仇敌忾的谢意,这才回到马车上。

珠珠道,“这今后日子只怕不好过哦。”她歪着头想了一想,故作惋惜道,“国子监居然有这么多奇怪的学生了。”

“怕什么。”白非墨倒是期待地搓搓手,“我早知道这趟来京会得罪人。不过不曾想过这么快而已。”

一想到胡亥这个狗东西,白非墨就有点气不打一出来。被他这么一闹,现在天都快黑了。他倒好自己进去了,留着别人在这边受罪。

身为最后一辆马车的主人,白非墨觉得自己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珠珠,下来,咱不等了。”

“七哥,我们不可以插队。”珠珠为难地说道。

“你在想什么呢?”白非墨敲一下她的小脑袋,道,“谁说我要插队了。”

她眨眨眼,“我们爬墙进去。”

当白非墨再一次在宫墙上看见那几个皇家影卫的时候,她看了看下面的珠珠,还在抬头看她,等着她把钩绳放下来。

“大哥,我是不是说过什么话,把你气着了?为什么这么摆着一张臭脸哦?”

白非墨看着站在眼前的皇家影卫头儿,即使带着面具也能看出来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的时候,心里忽然发了一句毛,忍不住试探道,“我应该是没惹过你吧?”

见他不说话,白非墨不再理他,小声嘀咕,“原来是个木头人。”

她把钩绳丢下去,珠珠握紧了绳索,刚要网上爬,只见那名影卫头子,奇怪地看着她们俩,道,“宫墙岂能随便翻越?”

白非墨暗呼一口气,还好还好,会用反问句。总算没有那么的死心眼。

可他说的这话,又让她呆了呆,“不可以随便翻越,违者杀!”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白非墨凝神,忽然恍然大悟,“我认得你,你是上次那个祝家大哥祝轻年!”她看向了他的身后,只有两排面具人,问道,“那个叫啥,哦,祝轻寒今天怎么没来。”

“这里没有姓祝的。”他的语气森凉,笑道,只有斩杀违令之人的皇家影卫。”他说的太过笃定,白非墨差点就被吓住了。

“没有随便翻越。”白非墨义正言辞,一遍拉着珠珠往墙上走,一遍道,“今日各家世子入宫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他们不说话。好在白非墨也不期望他们能接话。用劲儿继续拉着珠珠上来,继续解释,“可恨那和西北胡世子,就是不配合。这不天都要黑了。”白非墨一声感叹,“你说我急不急?”

“嗯。”那人终于道,“我们在墙上看见了。”

嗯?敢情您这是专业蹲墙角啊?

“你们也知道,长夜漫漫,这宫里的风格外凌烈。”白非墨一副将心比心的样子,眼里几乎含泪,道,“我想各位兄弟天天待在墙上,这种滋味一定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她哪里能跟人家专业站在宫墙上吹冷风的人比?白非墨承认自己有点卖惨了。但是不妨碍哈,好计策想怎么用怎么用。

“要是我今夜能快快在游园里安置了,我便拖人给你们烧几碗好酒,暖暖身体,合适不?”

此时珠珠已经上来了。白非墨暗自竖起大拇指,表示任务差不多完成一半。

“不合适。”那人面具下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的手势,似乎带着笑,“你别得意。爬上来还能给你再踢下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白非墨也不耐烦了。

“敬酒怎么个吃法,罚酒又是怎么个吃法?”他躬身微微道,声音却放荡不羁,“还请白世子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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