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偷听的好好的都没有被发现的白非墨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不要放走一个人!”那男声这样道。只听一阵脚步声,白非墨才知道现在不仅只有一个人了,而是一群。
听那步履匆匆,这下后退是来不及了!
迅速拉下头上发带,往眼睛上一绑,示意珠珠别动。自己倒是直直地摸索着走了过去,口里一边道,“这位公子莫要费力了,我就在这边。”
一瞬间,白非墨听到所有人将她围了起来,倒是没人再往后搜索。知道珠珠一时是安全的,倒是放了心。
“那位姑娘怎么不在了?”白非墨侧耳倾听,再无那姑娘一丝声音,想必已经走了。
“你好……”他冷笑一声,答非所问,“你倒是好胆识。”
白非墨自认倒霉。刚才那地方是她以前住的宫殿。那地方之偏僻,怎么会有人送步摇还路过那边呢?分明是特意到那边等她,故意引她到这边来,撞破别人的好事。
“公子过奖了。”白非墨嘴上占占便宜,“跟公子相比,我还是差的远了。”
她这话已经是挑明了说,却见对方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你既然知道……”
只听耳畔中有人慢慢靠近,脚下树枝咯吱响。
白非墨笑容凝固在耳边,“公子因为这点事情就要对我出手么?”
这点小事,她其实说的倒是很轻松。宫闱之内,男女私相授受可是大罪。
“在公子眼里,我到底是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白非墨莞尔,“还是说,公子与那姑娘的感情果然是只配在暗地里进行么?”
只有一开始就没想要让这段感情光明正大的人,才会害怕东窗事发的可能。
“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人冷冷道,“太讨厌了。”
“我并非有意偷听,连眼睛现在都蒙上了。”白非墨轻叹一声,“就这样,公子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我,那岂不是太危险。”那人道,“我不希望能有任何的闪失。一点闪失都不行。”
“是么?”白非墨知道这人是铁了心了,“刚才有个小宫女说这边有好事发生,我不信,偏偏好奇害死猫。这不好事变丧事了。”
白非墨继续道,“不知道公子怎么处理这意外的闪失呢?”
言下之意很明显,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至少还有一个小宫女,她没抓到,就不能对白非墨动手。
白非墨不解释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他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出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对白非墨动手世是必然的。因此白非墨若是解释,必然是徒劳的。
对于白非墨来说,她所要做的就是立刻马上竖盾保护自己。
“在我看来,情投意合的事情,何必怕他人在意的眼光?我虽然担忧这暗地里生长的并蒂花,但也绝不是什么狠毒之人,做出那种辣手摧花之事。”
软硬兼施方是正理。白非墨躬身道,“今日我所误入,乃是有人特意引诱。所幸是我,是别人只怕这件事就要闹得你死我活。”
“虽然不知道那背后指使的人究竟是何意思。”白非墨冷笑道,“但我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相信公子你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吧?”
“今日我所为,确实惊扰了公子。”白非墨道,“若公子放我一马,未来若有必要,定当为公子助!”
白非墨从腰上解下来一个环珮,丢了过去,“此乃我家传信物,环珮如我,以做见证。”
那人久久地不说话,沉默半晌才道,“云南白淇山跟你什么关系?”
白非墨心道这人好厉害,只看了一眼环珮,就能认出这是云南的东西,知道通了姓名,他方才放心,笑了笑道,“是我爷爷。”
那人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道,“云南世子,白非墨……”他笑了一声,“这倒是不好办了。”
果然世子这名头就是好用。不说的时候,随便把你当做蝼蚁就可以踩在地上,只怕要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通了姓名,他便有这许多的顾虑来。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白非墨话一问出口,就想打自己大嘴巴子,多嘴什么?他不正是因为怕你知道他是谁而感到心里不安想先下手为强么?你可倒好,还问起人家的姓名了。
“你不必知道。”他这样道,“你将来自会知道。”
这话让白非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七哥,你在哪里啊?”远处传来珠珠的声音,似乎是带了什么人来找她,只听她道,“我们七哥一定是追猫去了,这会只怕迷路在竹林里呢!”
“有人来了。”另一声音道,“殿下?”
“你说话要算话。”那被称呼为殿下的人低声道,“知道该怎么说了么?”
“我在这里呢!”白非墨大声喊道,“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冷死在这竹林了!”
只听又是一阵脚步声匆匆,是他们撤走的声音。白非墨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冷汗已经下来了。原来自己也是会紧张的。
揪下发带,白非墨看见面前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地上无数倒伏的野草才知道谁曾经踏足过这里。
“哎呦喂!我的世子爷!您差点就把奴才吓死了!”那个原来赶马车的小太监飞奔上来,好好检查她一下,道,“您说您,怎么自己一个人跑了!”
“我没事。”白非墨点点头,看向珠珠,后者也是会意地点点头,道,“七哥别太贪玩了,差点把我也吓着了。”
说罢,小太监便带着白非墨一行人,回到了游园。
夜晚沉静,白非墨刚想睡觉,就被珠珠拉住了,“环珮呢?又给那个人了是么?”
白非墨打了个哈欠,“满值的,换一顿打了。”
“换一顿打?”
白非墨点点头,“对啊,若不是这环珮,那人指不定要杀我灭口呢,到时候免不了要打起来。”
“那也算了。”珠珠点点头,“只能修书回云南再做一个了。这已经是七哥今年救命的第七个环珮了!”
白非墨看她一眼,挑眉道,“到底是传家宝物,才能佑我!”
珠珠也笑起来,“哪里是传家宝物,不过是个救命钱罢了!”
说到这里,白非墨道,“我明儿就让皇帝给我拨几个影卫。”这样的日子太吓人了。还得靠白非墨动脑子自救。
“庭院深深,确实需要人。”珠珠点点头道,“今天七哥怎么解决的?”
白非墨把事情跟她一五一十地说了。还夸珠珠懂得避退,否则两个人只怕不好脱身。
“我实在不曾想到,太子的心胸那么狭窄。”白非墨冷笑一声,“不过是因为小小的事情,便要置我于死地。果然竖子,办不成大事情!”
“更可恨的是这幕后的主使。”珠珠眸光一亮,“若非七哥聪明,只怕现在太子与七哥就要交恶了。这人心思好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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