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怎么偏偏她还成为重大证人了呢?这说的好听叫证人,说的难听,呵呵。
她看了一眼那封信,苦笑一声,这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呀!“珠珠你说,如果这封信被别人发现的话,那么我是证人呢,还是同伙呀?”
珠珠恍然大悟,恨恨道,“周焰这个王八蛋。这不是存心的么?他既然做事,就不能做的隐蔽点么?非要被别人拿住错处,这下可好,还连累我们。”
“怎么办?这封信留着恐怕是个祸害……”珠珠说道,“要不我们把它烧了吧?”
“算了吧,别烧。若是真把信烧了,人家只怕不信你说的话。再弄出个假的来,更是有口难辨。你先收着。我再想想办法。估计下午就该有人到我这里来了。”
顾铭竟然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说要替赵允贤讨公道,那么他必定是不敢怠慢的。这件事只怕又要重新打回到皇上那里。
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下午就会重新开始审理。那么白非墨作为这个重大证人也要进行相关的检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了。
白非墨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吐槽,这一天天的学还没上呢,倒先因为作弊给关起来了。
果然下午白非墨吃过午饭,休息还没到一个时辰呢。坐在桌前发呆,一边就有脚步声闯了进来。
看样子人还挺多的样子,白非墨认真一看,为首的一个少年带着一队御林军,正往白非墨这边来。
白非墨看了看隔壁院子,希望隔壁住着的荀小姐不会因为这个声响吓个眼泪汪汪。
为首的少年,说是少年,其实也二十开外的样子了,不过皮肤白净,一张脸倒是稚气得很,果然生的好像毛。皮肤倒是挺白净的,眉眼间一副怯弱的模样,倒不像是个大人,像是个小孩子。
身上穿着舒适的棉麻,倒是与身后雄伟壮观的御林军格格不入。
顾铭看了一眼白非墨,眼光却放在了她身前案桌旁的一个暖炉上。那里,火苗窜动,吞噬着一张信纸,只剩下最后一只角了。
他看了一眼那张信纸,皱了一下眉,却又不阻止,仿佛意料之中一样。然后才像刚看见白非墨一样,拱手行了一个礼,“白世子,我奉皇上之命来调查事情,还请白世子配合。”
白非墨假装没有看见他落在暖炉上的信纸,只是道,“作证什么?”
顾铭直起身体,看见白非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悲从中来,却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当然是请白世子来作证,周焰作弊的事情了。”
撒谎。分明是来找我的麻烦。但是她也不说破,“这可难了。”她拿起扇子敲敲自己的头,叹了口气道,“人已死,恐难翻案,顾先生节哀。”
这句话是有深意。顾铭不由得多看几眼这位传说中的白世子。据说她在国子监文考当中获得甲等资格的人——白家女世子白非墨。就是因为她被周焰拿来当做借口儿才导致的悲剧发生。一想到赵允贤,他的心里就涌现出一股悲凉,他定了定身体,道,“斯人已逝。生者还需要给她做个交代。”
“白世子,皇上已经准许我来亲自调查这件事,给吾妻赵允贤一个说法。希望白世子配合。”他挥挥手,御林军便上前去搜查白非墨的案桌。
白非墨耸耸肩,“请便。”她倒是无所谓。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十分了然,忽然问了一句,
“顾先生倒是令我吃惊,我原以为顾先生会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不想这般彬彬有礼。”
不知道为什么,顾铭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怪异,他不自然地道,“白世子别说笑。”
白非墨走下去,说道,“我没说笑,我不过是好奇。”她看了看御林军又看了看顾铭文弱书生的模样,“为妻讨公道,带领御林军,这气度与表现,完完全全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民能做的出来的。”
白非墨听说过顾铭的事情。顾家不过世代经商。然而顾铭却对此类政事毫不陌生,处理起来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白非墨还真是。还真是有点意外,这件事情若没有人教他,只怕是不可能。
“回禀先生,出了炭炉里的东西以外,没有找到什么其他东西。”
顾铭点点头,他一点也不意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莞尔一笑。白非墨看着他,她也笑了。顾铭猛然回过神来,知道她在笑他,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头。
他向那暖炉炭走过去。他伸出手指去拈起纸片,那里只剩一个直角了。“白世子能否告诉我,烧的这是什么?”
白非墨不慌不忙道,“啊,那个啊?不过是寻常玩意儿一一张画皱了的纸。若是需要,尽可拿去。”
“白世子好兴致,用信纸来画画。但果真有大才。”反刺了这么一句,他转身就走。
白非墨翻了个白眼,“不送。”
“七哥,真的没事么?”珠珠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情牵涉众多,七哥只怕难以独善其身。”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赵允贤作为事情的开端,作为导火索,是被人设计好的。周焰是添火的那一把柴。如今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拿七哥为这场火添油加醋,让火焰抬到天上去?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担忧,白非墨笑道,“我不是周焰那个笨蛋,周焰也没有我这个世子身份。”言下之意她再惨都不会像周焰那样子的下场。
“七哥刚才不是说了,不想把信烧掉。那为什么还……是因为昭阳公子的话吗?”
今天上午就在顾铭前脚刚要讨公道,白非墨后脚就派玉树给昭阳送去了求助信。一边“感谢”他的乌鸦嘴,一边问问昭阳的建议,顺便请求他的帮助。还把周焰向他求助的事情也说了。
昭阳只回了四个字,“烧掉信封。”又叫玉树口头恢复给白非墨。他的意思烧掉信封,死不认账。
死不认账,以她的世子身份,想死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
随后白非墨想了想,顾铭既然敢二次出头,那肯定背后有人支持这件事。按她的理解,这次的火不把地板不烧个窟窿都对不起这几根柴火。所以这次下手必然不会轻。目标不是白非墨,所以绕着走是最好的,死不认账最好,反正周焰已死。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非墨对最后这句深以为然。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晚上事情再次果然升级了。顾铭回去以后直接改状词,被告由原来的周申钦直接变成了崇文馆,毫不留情地揭发他徇私舞弊私相授受。而充分证据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还能考上甲等资格的白非墨。
起先崇文馆的人大声呵斥,说他顾铭沽名钓誉,不过是妻子一死天下知,趁火打劫讹诈而已。谁知道顾铭二话不说,就撞在殿上的石柱上,顿时血流如注。
好在他虽然看着柔弱,但年轻气旺,命不该绝。
“确实要重查,哪怕是皇家子弟。这时候也该为顾先生的情意所感动。别说区区一个云南王世子,就是太子,也要出来作证。”终于有老臣站出来,这样道。
皇帝迫于无奈,最终决定在勤政殿再次深夜召臣议事。
而这一次,白非墨被推上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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