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白非墨一眼,“你是知道的,他喜欢晋安郡主很久了。别人没看见或者装没看见,然而我却不能这么做。怕生事端……”
白非墨没想到席间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小插曲,又问,“这有什么好生事端的?他后面不也站出来了吗?”
会有什么事端?
听到这里,昭阳道,“虽说未婚女未嫁,但到底是有十世契约在的。虽不是点名道姓太子照和祝虞的婚约,但祝家嫡女只嫁太子这个约定俗成的习俗已经是无从更改的了。若他一开始站出来,说要去娶晋安郡主,只怕引起皇上的过度揣测,要对他起疑了。”
祝虞作为祝家唯一的嫡女,能娶她的人只有太子。明月他若是说他想娶祝虞,哪怕他是无心,此话一出那就是代表他想做太子。
想到这里,白非墨已经发出冷汗了。
“但我没想到他到底还是按耐不住,表明心意了。”
“然而有你和胡亥的话在先,已经不会引起别人多心了。想找茬的人也该无话可说了。旁人只当他也是为了解围。”
昭阳点点头,“我可以站出来说那种话,也不过将来成为茶余饭后谈资而已。他却不能。他若是走错一步,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都要白费。”
“你是真站在他这边?”
“我说过了,奈何你不信。我是铁了心站在他这里的。”昭阳道,“别人都以为昭阳明月,身为天下公子之首,必定心有嫌隙,谁能想得到,我居然会是明月党呢?”他话里隐有得意,摇摇头笑道。
“大丈夫志在四方。如今鬼方南诏日渐强大,东北西北边境不宁。攘外必先安内,可是太子平庸无为,太子党一族还固守旧规,盲目自大。”他看着白非墨,沉声道,“我必助明月。他日登基为帝,吾必全力辅佐之。这是我对他的誓言。”
她没想到你们俩交情已经如此之好了。连她还以为他不过是和她一样,她选了太子,而他选了明月而已。谁能想到,他一开始就站在了明月这边。
但是……白非墨眯了眯眼睛,心中百转千回,可是登基的是太子啊,到最后明月守护的君王也是今日的太子照啊!
察觉到她的异样,昭阳凝眉问道,“难道你真的要帮太子吗?”
昭阳瞪大眼睛,看着白非墨一步一步向后退,“你真的……”
他伸出手想去牵她,可是她躲开了。
一想到原著,昭阳娶了祝虞,太子登基,白非墨心里发慌。虽然有所出入,但是目前祝虞已经开始和太子分道扬镳来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太子登基,祝虞打脸祝宁,平息祝家,与昭阳大婚,收复西北的事情了。
“我不是要帮他,而是在帮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居然冷静的可怕。“你帮明月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劝你及时回头。明月他只不过是一个……”她忽然停下来,想到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应该作为一个闲散的王爷会更好……”白非墨摇摇头,“他甚至都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
“闲散的王爷?”听到这里,昭阳冷笑了一声,“你就是这样看待他的?”
“这不是我如何看不看待的问题,是天下人都这么看待的问题。”白非墨眼神悠悠,“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他才刚封王不久,根本没有处理政务的能力,在这点上他甚至都比不上你。然而太子已经册立多年。”
“将军也是一步一步把江山打下来的。没有谁生来就是皇帝。但我相信明月……”
“那又怎样?皇帝呢,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太子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若说他对太子没有一点感情我是不信的。”
这只是白非墨选择太子其中一个关键的因素而已,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谁将笑到最后。
“皇上不会拿天下作赌。若让太子登基,国家岌岌可危。我们一定会让皇上改变他的想法的。”昭阳语气渐冷,“如果皇上要执意如此,那我就只好违抗君命了。”
他敛下眼眸,掩下眼里那翻滚的野心浮沉。
“你疯了!”白非墨看了一眼周围,见无人才放心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谋逆!”
“白世子……”他淡淡地抬起眼,轻轻用眼尾余光扫了她一下,“同样是拥护皇子,你就是忠君爱国,我就是谋逆。”他笑了一声,不可置否,然而讽刺之意明显。
白非墨被他呛得无话可说,末了才道,“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是奉劝你一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顺便及时劝你的秦王及早回头,早日收手。免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还未拼怎知输赢?你倒是做的好买卖,三言两语就想让我们收手。”昭阳整了整衣领向后退去,看来是谈不拢了。你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相信你的说辞。
看着他转身离去,白非墨突然出声道,“封于修,你信天命吗?
”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话语。
昭阳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向了天空,良久才道,“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我不信命这个字的。有个老道人,说我一定活不过三十岁,我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你也知道是为何吧?”白非墨说的就是前几日生病的事情,“像那样的事情,我每年都会发生,所谓天命是不容更改的事情。太子一定会登基,而你将来也会站到他身边。这就是天命。”
“你听谁说的?”昭阳转过头,露出了冷笑的神情,然而忽然顿了一声,神情可怖,又问了一遍,“你是听谁说的?”
白非墨摇摇头,“你不要听是谁说的。我只告诉你,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
相识一场,我还有几句话要嘱托你。”
“什么?”
“今日你为祝虞说的那番话,有因必有果……”
“然而那不过是一个……”他还没说下去,白非墨已经点点头,截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但是有因必有果……你自己注意着就好,也许将来封家祝家联姻,到时候你看看到底我是不是口出狂言。”
“第二个,祝家内部有问题,将来你们可能需要多注意一下。还有第三个,太子那边有个姓李的统领,对太子至关重要……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每说一个,昭阳的眼睛睁大一分,然而还是不信。只是听她语气不对,像是嘱咐后世一样,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么你呢?到那时候你在哪里?”
白非墨愣住了,闭上眼睛。对啊,她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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