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他那天晚上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应该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吧?她看了看怀里的人儿,第一次觉得好无力。连明明应该感到快乐的事情,都有乱七八糟的束缚啊?
“可以不让他死么?”白非墨急切地问道,“他没有伤害我……真的……他很温柔……”
然而玉树道,“不行,这是规矩。”
“不要杀他!”白非墨护住了祈风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操蛋的规矩!
“我不想他死,我给他换个名字行不行,祈风已经死了……你们要是再动他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们的!听到没有?!他真的不该死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然而躺赢听完,看着白非墨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玉树,“不是这样的!他是本就该死!他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剑指着祈风,“他根本不是……”他表情疯狂,让白非墨看了都有点害怕。
“你会后悔的……”躺赢放下了剑,揪起了玉树的衣领,“听着……”白非墨听不清楚,只见他嘴巴微动,不知说了什么。
“不行。”玉树摇摇头,眉头紧皱,“已经来不及了……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宁愿让她恨我一辈子,好过现在这样……”躺赢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祈风,又看着玉树,“这么明晃晃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将来若是出事了,我们后悔都来不及……真的……”
看见玉树不为所动,躺赢怒道,“你明知道他像谁!你明知道!你会害死她的!”他右手一握,剑已经在手,朝着祈风攻过去。然而白非墨趴在了祈风的身上。躺赢的剑路行半中,眼看就要刺到白非墨,就连玉树都来不及阻挡剑势。忽然叮的一声,剑身断成两半,又是叮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非墨抬起头,看见躺赢缓缓后退一步,血已经从嘴角流出。
拼劲全力刺出的一剑,又用自身的力量把剑身活活震断,这里面的伤害,就相当于自己承受了这一击一样。
刚才看玉树好像是不同意白非墨的话,要祈风死。实际上白非墨却发觉了不对。若是玉树真要他死,他根本不会阻拦。
所以一切根源就在躺赢。他不希望祈风或者,玉树后来不过是为他打掩护罢了。白非墨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躺赢会对祈风意见这么大,恨不得他死。
“躺赢,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但是他是无辜的啊……”白非墨道,“你不能再伤他了……”
“今日一击不中,他日卷土重来,到时我抵挡不住……”躺赢看着祈风,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底你和他什么恩怨,你也不说……”白非墨抹干眼泪,道,“我只求你一件事,你救救他吧……他伤成这样,就算是救回来了……也会落下病的……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你救救他,这是一条人命啊……”白非墨看着祈风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我以云南王的身份命令你,把他救活!”
躺赢震惊到无以复加,显然没想到白非墨会说出这种话,“你说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求你也好,命令也罢,你必须把他救回来,这是你欠他的……”这样的伤势,寻常大夫根本不可能救得活祈风。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躺赢忽然就笑了。他的笑凄惶而悲哀,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白非墨,久久地不说话。
“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听到这样的命令。”他看着白非墨道,“不错,我是发了毒咒,在老爷子身前立誓,这辈子要守护好白家后人,也绝不违反命令。”
白非墨咽了咽唾沫,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得到,躺赢现在十分悲愤。
“那你就救他,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命令。”白非墨认真地道。
“好……”他终于松了口。白非墨感到心上一松,好像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躺赢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我尽我所能,把他救回来了……”
白非墨大喜过望,跑上前去看,只见祈风已然是恢复原样了。
“……”看见她,祈风牵动了嘴角,“真好……我居然没死……”
白非墨看着他点点头,“你放心,你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的躺赢,回过神去看祈风,眼神森然。祈风被这眼神吓得一抖,连忙移开了视线。
白非墨连忙打个圆场,“都过去了,是他救的你……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呵……”躺赢面色冷冷的,又是一记眼刀过去,“我没那么说过……”
白非墨看见祈风因着这一句话,瞳孔极速收缩,眉头微蹙,已然有震惊神色。
“你放心,我的命令他不敢不听的……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很好,很好……”躺赢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在地上,伸出三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听白家人一句话,一道命令,苍天可鉴。契约誓言已破……”
“躺赢你……”玉树大惊失色,“你这是做什么?!”
躺赢左手一动,右手三指指尖破了个血口子,他把右手低垂着,往地下滴血。
白非墨也被这场景惊呆了。只见躺赢忽然倒在了地上,她连忙跑了过去,抱住了躺赢,要扶他起来,“你怎么了?躺赢?!你别吓我!”
好像有什么东西浮现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十分可怖。
“你疯了!自己撕破誓言,你不要命了吗?!”玉树走过去,道,“你怎么这么倔!”他动手点了穴,虽然没有多大用处,但至少能减缓一点疼痛。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听白家人一句话,一道命令……”他抽搐着,脸色扭曲,一字一句道,“哪怕受万蛊噬心……也绝不再听她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大汗淋漓,却开心地笑了。
“你这又是何必!”白非墨抱着他,哭泣道,“我根本不会再命令你,指使你……”刚才那话只是为了要安祈风的心而已。她怎么敢再要求躺赢做什么。
看样子,他们当初肯定在爷爷面前立下毒誓,还吃了什么东西。现在躺赢破誓,遭到了反噬,十分严重。
“然而……然而我要杀他……你未必能袖手旁观……”他冷笑一声,“不是么?”
白非墨愣住了,反应过来,他已经使出轻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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