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白非墨并没有回答。只是愣怔地看着病床上的玉树,这才抬头看向了躺赢,“你……”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与他说,想问他那时候的伤好了吗?然而看着他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她又觉得说出这话太过于矫情,一定会让他笑话的。
她也很想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要那样敌对珠珠和祈风?当真是因为怕他们是奸细抑或别的什么,会对她造成伤害么?
然而这些话在看着躺赢那张脸──憔悴,消瘦,因为连夜治疗玉树,而冒出的青色的胡茬,还有他严重深深的受伤意味,就那样委屈地看着她,这些都让她问不出话来。
不要再问他过多的问题,他已经很累了。不要再提那件事,那会让他不高兴。
白非墨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激动,她扬起了嘴角,“你这次不会再走了吧?”
躺赢刚要回答,倔强让他想回答“玉树已经好了,剩下的也不需要我了”然而见她已然露出了近乎哀求的希冀,他心中那一口恶气又下去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违背了他的脑子,“嗯。”违背了他的想法,但他毫不惊讶地发现,这个想法很遵从他的内心。
果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听见她快活地说道:“我知道你会留下来的。”
躺赢倒是松了一口气,听到这话他还是高兴了一会儿。刚才他还以为白非墨会要求他留下来──那一定会让他发疯的。留下来救玉树是不需要开口求他的事,开口了那便是疏远。
白非墨也知道,其实无论她问不问,躺赢都会留下来的。因为那是躺赢,没有其他的理由。但是对于那几天他的异常反应,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听到了吗?躺赢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话:她知道他会留下来的。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了──这是这些月来他第二次感到欣慰的愉悦感了。第一次是刚才终于把玉树从死神那边抢过来。
想到这里,他也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然而这情况已经比他第一次看到玉树的时候好很多了。
“玉树的情况我不得不向你说一下……”他忍不住开口道。即使老友已经救回了一条命,但是他不得不严肃地告诉她某一些问题。
闻言白非墨并没有很吃惊,这毕竟书预料之内的事情。但是她也忍不住又皱了一下眉毛,只是轻轻地点头,“好。”
“他的情况非常糟糕。据我所知,这是第二次遇到这样的伤势了。那些暗器……”他只要一想到那些昨天第一面见到他的模样,就不禁颤抖起来。以玉树的武功都躲不开那些暗器,足以可见对方的武功有多高强。
然而他并不想让她担心,因为这无济于事,“那些暗器……我敢说对方不仅武功高强还人多势众,不能再让他去做这种事情了!”
这话只是劝告,但是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说这话的语气,配合严肃的表情,已经足以让她感觉到训斥了。
这是白非墨第一次听到这么重的话,她脸色一下子窘迫起来,她并非故意让玉树去做这些事情的。第一次她叫玉树去跟踪姓贾的,结果他重伤回来,临风也是在里面治疗玉树治疗了一夜。第二次,她想要去救祝虞,结果自己也陷进去了。玉树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下去那个地宫。
可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如果不是她鲁莽行事,玉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遇到高手,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其实从躺赢离开以后,她就有点崩溃了,现在更不必说。
“唉……”他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她几乎很少哭。他也知道她难受,然而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想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你怎么还是这样子……怎么做一个独挡一面的王呢?”
然而白非墨一下子就把他抱住了,他可以感觉自己胸前已经湿漉漉了,只听她抽抽噎噎,“如果独当一面的代价……嗝!是失去你们所有人,我宁愿不要做这个王……”
她不想要失去他们,躺赢走了之后,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尽管昭阳府也有太医,但是她很清楚,躺赢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医生而已。严格来说,她和珠珠,还有他们,是一个整体。
说不触动是假的,然而他听到最后那一句话也有点不喜,这是她的职责。倘若那些是代价,那就是他们的职责。
“对不起……”白非墨抬起自己原本埋在他胸前的头,看着眼前那一片被濡湿的衣服,她忍不住擦拭了一下,愧疚道。
然而擦干眼泪,已是平复好心情了,“刚才我哭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总归是有点难为情的。其实她真的好久都没这么发泄过了,有多久她不知道。上一次痛快地哭,她记得还是很久以前因为夏天太热,再加上那一阵子前世的记忆太过混乱,她回想的时候给气哭的。当然是结果还是好的,老头子派人从漠北运来了大冰块,给她消暑;而她也确定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确是穿越者。
尽管躺赢不会安慰人,他甚至连回抱她都不敢。但是这样就够了,她只需要像一只小猴子那样扒拉着母猴一样,在一个安全的臂膀下,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她看见躺赢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去梳洗沐浴了。”在白非墨的注视下,他十分懂得眼色地说道,“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换洗衣服了……”这是实话,从鬼方回云南,再从云南回上京,这些日子连夜奔波,再加上昨天看到玉树那种伤势,根本来不及,只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还是为了玉树不被感染的缘故。
“对了,这件事蹊跷的很,务必看好珠珠和祈风,不是我动手,也有其他人动手。”这已经算是给她一个提醒了。
白非墨原本还很紧张,然而看他这神色,不像是要对珠珠和祈风动手的样子。深思他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珠珠和祈风现在的确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然而听他的话还是会有一点吃惊,难道躺赢之前对他们的敌意,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么?他或许也知道些什么隐情么?
白非墨没有再问,下午照料玉树的时候,临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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