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后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个女子有半点轻视或者肖想之意了。任她是谁,首先你得先打得过她啊。
比武过后,而祝允谵却因为“多嘴”被罚跑十圈。看看她笑得得意的脸庞,再看看太子一脸若无其事,他忽然对这两个人感到无比的厌恶。
料峭春寒,在跑完以后,祝允谵的身体已经热起来了。仔细一想,他其实更讨厌的是自己。
卑贱,无权,任人摆布。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所以连他也没有想到,第二次面对太子的请求的时候,他破天荒地拒绝了。
“为什么?”祝允贤似乎没有想到祝允谵会拒绝他,在他看来祝允谵出身如此卑微,为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听我说,原先是我误会了那个女子,她不是别的什么下三滥的人,而是云南王的亲女儿!怪道我那天看他们那行为举止,简直异于常人。”
他面色不显,心里却在冷笑。
祝允贤本来面对那个女子颇为膈应,他一开始是很嫌弃她的身份,怕她又是哪里来的不干不净的“那种人”。然而后来见她确实异于常人,英姿飒爽,将他的一切顾虑都抛之脑后。
他本来想仗着自己的太子身份,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屈服于他。奈何等他打定了主意,却发现,原来她是云南王的嫡女!
这一发现可真是把他下着了。然而他第一反应是,还好还好。要是什么都不懂,贸然前去,让她发现他原来是这么唐突佳人的事情就不好了。那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看着祝允谵的神色,坚决得很。
“好弟弟,就这一次,你就帮帮我罢!”
太子祝允贤应该是人生头一次对着比他卑下的人恳求,语气怪异到祝允谵都觉得头皮发麻。
祝允谵看着太子祝允贤,忍不住问,“为什么皇兄自己不去,这种事情……”太子祝允贤要叫祝允谵以赔罪的名义请她做客,约她出来。他都明白,成功了,向她赔酒的人就会是祝允贤,而一旦出事了,罪名都是他祝允谵的。
“不知道为什么,接连几次,我前去拜见,她都避而不出。或许是小女子心性害羞罢……”
“我打听过了,她其实很知书达理的,绝对不会迁怒与你。”祝允贤见他有所松动,加以说服,“你不是被她罚了吗?你也别她有负担,叫她放放心……”
祝允谵心里冷笑,被罚的是他,他还要担心她心里有负担。这是哪门子的道理?然而他面色戾气不显,只是眉头一皱,气势松懈下来,“好……那我试试……”
答应太子的要求,不是因为他怕了祝允贤,而是他忽然很想看看,在面对太子这样的土霸王,她可还能一如既往,笑得开怀?
所以他在写请求去最可怖的历练营的请愿书时,顺便也动笔,撰写一封邀请函,并且亲自递帖,以一个新兵小将感谢伍长教诲的破理由,将一封信交给了姓白的。
之所以要说是姓白的,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他只能确定这是白家的人。这个旁边站着的影卫,他见过,经常跟在她身后。
只见他拿着信,踌躇道,“小姐今天在演武场练武,晚上才会回来。”言下之意,我不可能帮你做这件事情。
“那就扔掉。”他转身离去,这样正好合他的意思。他忽然又后悔了,没有必要去看别人的笑话,自己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尤其——他想到那个影卫的话,她在演武场,晚上才能回来。
他记得她和他们白天是一起训练的罢?卯时而出,申时而息。他已经是挑了休息时间,没想到她居然还在演武场。难怪武功那样强悍。云南王能让自己的女儿进军营,那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回去以后告诉了太子,明确表达了意思,白小姐可能不会来了。并且自己也不愿意再做一次了。他并不怕太子和太子反目,如今他已经是无下坠之地了。
而且假若他要再站起来,怕是最无济于事的东西。
祝允贤张大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深夜,洗漱完毕。祝允谵并未睡着,而是想到了自己的将来。
身为皇子十多年,他受够了这种低下的日子,即使是出来,也要处处受太子的挟持。他不想再被人左右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宫里了,他宁愿上战场,上前线,从一个小将开始做起,他宁愿死,也不愿再回去!
请愿书一封又一封,然而却始终没有人看到。这让他心急如焚。
他明天就去和云南王表明心迹,就是跪着,也要进入云南王的亲兵营!在云南王身边,就可以学到许多常人难以学习到的东西,谋略,心计,四十几年的纵横沙场,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祝允谵,出来一下!”随着大嗓门进入帐篷,随之而来的,还有冷气。云南的夜虽不像上京严寒,然而还是有一股萧瑟。
“到!伍长什么事?”他利索起床,丝毫不敢怠慢。这个傻小子看起来是一丁点儿也不认识他,喊着他的大名都不带闪舌头的。
“外面有人找,仪表整洁再去!”
“是!”
会是谁找他?他这几天没有惹事,军营里面那几个刺儿头戏弄他都没意思,可以排除。然而他也确实十分刻苦训练,难道是云南王发现了他?那几封信有消息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雀跃着,人已经走出了帐篷。
在看到坐在马上大汗淋漓,威风凛凛的白素素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又冷了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云南王没有看到他的信。他就知道,他的信怎么可能送的到上面去?
一遍想起自己第一次从祝允贤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时候的反应,也是和现在一样,这名字和她一点都不般配。
不管是足以祸世的模样还是泼辣的性格,不能说素的人就是她了。
“跟我走。”这话倒是简短,唯一符合这个名字的地方了。
他猜到大概是她看过了那封信。但是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他跟她走?难道她以为,他也是太子那一类无所事事,整天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吗?
“为什么?”
白素素本来调转马头就要走,奈何被他这么一问。倒是立马调转马头,拿出身上的一封信,“这不是你写的吗?”
“非我本意。”他冷冷道。
她好似有点懵了一样,利索地拿出信,看了他一眼,轻声念道,“云南王启,王爷身体康健……”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