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祝凌怎么可能不让人嫉妒。
她是炎融祝家最尊贵的嫡长女,不出意外也将是天朝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
祝情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人自己已经远远赶不上祝凌了。
虽然是差不多的样貌,虽然是差不多的身份,但是她很清楚。她这一辈子不可能比祝凌更幸福了。
但是她嘴上仍不承认,嘴硬道,“方才酒宴之下,有个皇子让我提醒你,离太子远一点呢。”
“谁?”祝凌紧张起来,“他知道了?”
看到祝凌吃瘪,祝情还是很开心的,挑眉道,“对啊。祝雪琪告诉的,我就知道这小妮子没安什么好心。嚷嚷得到处都是。”说完又埋怨似地看了祝凌一眼,“但凡你检点一点,也不至于。”
祝凌也不回话,只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许久才道,“怕什么?表哥待我这样好,我怕什么?”
这恃宠而骄的语气,偏偏她还反驳不了。祝情只是道,“是了是了。但愿你这太子妃做得安稳。”
“那个皇子平常与我们也不大走动。听说母妃是个下女,身份卑微。”这还真的就是祝情对祝允谵的第一个印象。
“好歹是个皇子,让你说得跟猪狗都不如。”祝凌正色道,“你这样的脾气可千万要改一改,什么好的不学,偏偏学这个。”
又是说教,祝情只是心里冷哼,没有回答。别看祝凌出身尊贵,然而对门地却极为不看重。这点恰恰跟祝情相反。
卑微的皇庶子,没权没势,有什么好。
“那有什么。还不是人活该咯。”祝情道,“这人一听说太子有错处,就急忙地赶过来,图谋什么我也就不扯开说了。这样的人呐,活该一辈子当下子。”
祝凌缓和了脸色,人品有问题在这里一向是她的忌讳,所以一下子就对他感官不好,“还好今儿不在,不然听你这么一讲,就要被他们抓到把柄了。”
“只要你少和太子来往,那么久万无一失了。”祝情看着祝凌的眼睛道,“你是贞兰郡主,将来的皇后,太子不该和你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于他而言,那算是风流韵事,于你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祝凌点点头,然而祝情知道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她忽然想起那个祝允谵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她怎么觉得句句都是在提醒她什么呢?
“想什么这么出神?”
“嗯?怎么了?”
“叫你好几遍都没应!”祝凌见她呆滞好长一段时间了,有点可疑,“该不会是在想哪个皇子罢?”
祝情心里感觉漏了一拍
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被看穿。但是她扪心自问,没有别的意思。
祝允谵,一个庶子,怎么会说出那样胆大包天的事情呢。
这件事没过多久,就得到了解释。在时隔半月后,太子再一次相邀祝凌去震天府玩。为避免闲话,太子还下帖子一并请了祝情,还有其他一些公子小姐。
欲盖弥彰。
震天府是条繁华街。在祝凌和太子双双找借口独处的时候,祝情再一次看到了祝允谵。他原本是跟在太子的身后,因为实在太过于默默无闻,以至于她一开始还没有认出他来。
而太子一离开,他也不好跟上去,只是一脸沉默地站在一旁,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祝情现在总算明了了他的立场。这人就是太子的一条狗腿子。上次的事情,想来是为了邀功罢?
“坐。”她出声道,“其他人都去寻欢作乐去了,你怎么没去?”
她想来脸皮厚的很,自然没忘记上次他和她的谈话是多么的不愉快。但是她就是有本事将这些事情都遗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只是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坐下来,道,“哪里敢和你们一样。”
这酸溜溜的语气,以为不知道他是在反讽呢。
祝情也没打算跟他客气,开门见山,“上次,你说叫我姐姐离太子远点。这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务必认真道,“听说祝家几位郡主各个天资聪慧,不至于连这点意思都不明白罢?”
他脸上的冷笑,让她内心火大,她想了一想,“哪里比得上祝兄你皇家教养,学富五车呢。”
他不是在提她的祝家小姐身份么?那么她就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皇子罢了。
他的脸色果然一变,只是道,“你该去接你的姐姐了。”
她以为他在嘲讽祝凌,企图就这样连带着嘲讽她。所以她不声不响地坐着,脸皮厚得很,“你怎么不去接你的太子哥哥?”
他转过脸,凌厉地斜睨了她一眼。
跟他对话真有意思,随时随地可以看见他的各种藏不住的表情。
“后悔的可不会是我。”
然而他又站了起来,看着她道,“算了,还是我去。”
她一惊,拉住他的袖子,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只是道,“干什么?”
“救人。”
“救谁?”
“救人。”
她刚想破口大骂“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他看着她拉着他的袖子,才道,“她是你姐姐,你不至于恨她如此。快去救她。”
祝允谵跟所有皇子都不太一样,他身上有一种自我疏离的感觉,好像把自己隔绝于周围的人。他看起来怯弱,苍白,带着下位者的疏离,说出的话也常常令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施舍,是在怜悯,是在警告。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喜欢祝凌,事实上连祝情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是这个人却用一种笃定的神情告诉她,她一定会后悔。如果祝凌出了意外,她一定会后悔。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她本没有恨她如此。
她立马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那么确定,祝凌好像真的会出事。
祝允谵是只乌鸦嘴。
在四处遍寻无果,看见太子只身一人回来的时候,祝情的脑袋一嗡,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祝凌不见了。
太子说,他带着祝虞去了灞桥,去了双溪,带她去了烟色水粉铺。因为是男客不便入内的缘故,他便没进去,谁知道左等右等,祝凌总没出来。他一问,祝凌早就已经出了水粉店,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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