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家已然失势,受益的又是封于修。”皇帝忽然转过脸,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这是你的主意么?”
“什么?”白非墨一时没搞明白,皇帝以为这是她做的?白非墨惊异地摇摇头,“怎么可能!若是知道暗影军团这般厉害,我怎会那么傻?”
“但愿你不敢有二心。”
白非墨冷汗直出,暗骂自己大意。
这次回来,她的确没有与任何人暗通款曲。但是她自己却有了别样的心思。她忘了皇帝身边还有这么大一个杀招,如今是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午后,祝轻年来报,封于修带人前往地宫了。
“只身前来?”
“不是,带了大队人马。”
皇帝沉吟一会儿,道,“不对。这肯定有猫腻。”
炎家出事,大部分士兵都逃亡到西大营。封于修不可能不知道皇帝这边还有暗影军团。他现在居然还敢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真叫人猜不透。
“叫一个暗影去看看。”皇帝道。
白非墨同样也搞不清楚皇帝这是要干什么。过了一刻钟之后,祝轻年来报,“陛下,暗影去了那边,可是毫无动静。”
皇帝似乎早有预料,道,“起驾,我们快走。”
白非墨只感觉这几天走走停停,打打杀杀,皇帝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神采奕奕。
就在这奔逃的档口,白非墨终于想明白了刚才的事情,也明白了为什么皇帝这次急忙忙地就要离开。
照理来说,他不应该那么惧怕封于修才是。封于修带了再多的人,暗影军团一出动,千万军队不在话下。
可是就是这点反常,同样的道理,,封于修不会不知道。所以皇帝派了一个暗影前去查探,暗影可是不死之师,这么久没回信,已然很说明问题了。答案很明显,已经被封于修控制住了。
封于修身边的西南术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在贾老头子郭老头子手里抢人的人,能耐显而易见,只会高,不会低。
所以皇帝这才赶紧撤离,不然的话,那些暗影军团——如白非墨所说,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但是白非墨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次进入的密室居然是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
其中两个影卫——白非墨能感觉地到是贾和郭那两个老头子,他们像皇帝要了纸和笔。皇帝轻车熟路地把东西找出来了,一边看着画符。
封建迷信,封建迷信不可信。
白非墨心里振振有词。
祝轻年又来报,“封于修在外面请罪,请陛下出地宫。”
皇帝冷哼一声,“他说得好听。只怕朕一出去,就要成为他的刀下亡魂。”皇帝还算理智,并没有十分不耐。
“小墨,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白非墨细想了一下,“书房?”
“这是你母亲的书房。”
白非墨沉默。
“四处看看吧,这是建国初年,你母亲和我一起谈论军国大事的秘密之地。”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陷入了苍茫的回忆之中,“当初她在边陲屡建奇功。然而在京都,并没有很多人买她的账。她常说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强。可我知道,其实不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是一个男子。”
“你知道有多少失地复回,多少的攻城略地,就是在这张案桌上谋划的么?”他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青春葱茏的岁月,“当初没有人看好她,那我们就打到他们看好为止!”
那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时光啊,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可惜,她到底是怨恨我的。不然也不至于不辞而别。”皇帝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十分在意他人眼光,只是道,“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
白非墨道,“早先陛下说,暗影军团的存在,她是知道的。这是真的吗?”
皇帝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她知道。甚至,你母亲也是发起人之一。”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可以遏制这暗影军团,不是么?”白非墨道,“现如今陛下最大的困扰,就是这暗影军团,会不会被封于修利用了去。我们现在找找看,她或许有留下一思半解,未必不能算作是一个筹码。”
这显然很打动皇帝。但是白非墨明白,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说出这番话,其实是白非墨在经过了多次诱导,深思熟虑而来的结果。
皇帝不止一次两次言语暗示,暗示白素素有没有给她留了一些什么话,什么东西。白非墨早前推说一概不知,但是如今却有点试探的意思。
皇帝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一直待在地宫里,也不知道守得是个什么东西。然而他既然引诱她前来,那么便说明,她的确还是有利用的价值。
于是白非墨点点头,“她曾住过的地方,也算是我的第二个故乡,也算是故地重游。”
皇帝从御辇上稍稍坐起,指着案桌道,“她所有的东西我都放在那里了。你看看,有些东西,我着实看不懂。”
那是一个小盒子。白非墨看到这个盒子,第一反应就是原来这就是皇帝要她做的事情么?那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木盒子。
白非墨一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放了一个小小的册子。
“不过是一本诗集。”
白非墨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首诗,“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白非墨念完,觉得有点不对劲。诗就在这时候,断掉了。翻了翻诗集,通篇都是这一首,却都没有完。
每一篇都是这一首,却都写到“以尔车来,以我贿迁”便停掉了。
“在找什么?”皇帝看她这样翻来翻去,“那不过是你母亲写的一首诗,她曾说,要就这样地练着,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本了。谁知还没写完,她却走了。”
诗的边缘,都已经快烂了,想必这些年,他没少看这本诗集吧?他还以为这是她写的呢。
白非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说,她的娘,也是一个穿越者么?
她看着这诗集,忽然就在这毛笔字之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字。这些字,有点熟悉!
她眉头一皱,忽然想起,当初也是在这座地宫里,她捡到的一个好心的穿越者给的小纸条。上年的字虽然凌乱,但是仍见其风骨。
“还有别的么?”白非墨回过神来,“我们西南小群也有自己的文字,母亲便从来没有过一些其他的只言片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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