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子年,夏王去世了。夏王的儿子槐为世子,哀悼父亲的时间长达三年,之后才登上了夏王的位子。
以丁卯年为元年。槐在位期间,国家安定,没有发生重大事件,各诸侯国也向四方的夷族臣服,朝贡如往常一样。三十四年庚寅,夏王槐去世了。他的儿子芒哀悼父亲三年后继承了夏王位,以癸已为元年。
各个诸侯国和四方夷族都向夏王朝臣服,唯独河流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商侯振去世后,他的儿子微继承了父亲的职位,但依然没有解决治理河流的问题,仍然感到困扰。在夏王芒执政的第三年,也就是乙未年,夏王芒意识到治理河流的问题非常重要,于是亲自带领人们进行治理。他带着元圭来到河边,祭祀河神,治理河流。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河流变得平静了。夏王芒在位期间,于五年丁酉时,天下各诸侯都前来朝贺。十年壬寅,夏王芒巡游天下。十四年乙巳,他到达东海地区,九夷前来朝贺。在第十五年,夏王芒返回都城。第十六年戊申,夏王芒去世了。他的儿子泄为了哀悼父亲,终丧三年后才继承了夏王位。
夏王泄的第一年辛亥,九夷前来朝贺。而畎夷、赤夷、白夷、玄夷、风夷、阳夷等观察了国家的政治风俗,轮流担任夏王的辅佐。自启王统治开始,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一切都是从夏朝的少康王开始的,通过一代代善良的君王相承,国家已经存在了百年。在这种明德风教的影响下,夏朝逐渐变得更加稳定和强大,直到现在。后世的余李岳汇集了古人的言论,称赞道:“古代的贤王彰显德行,而不依赖兵力。大禹和商汤罪责自己,从而兴起振兴。在启康的时代,这种现象已经得到了验证。多次陈兵示威,停战后又重新开战。这说明边陲民族,在没有受到征伐的情况下便降服,战争因此更加剧烈。先王对待他们,是坚守我们的疆域。在力量未能到达的地方,不会荒废了道义。放弃百姓,与鳞甲鱼类争斗。夏王猗钦,施行善政百年。去除杀戮,胜过杀戮,这句话确实不假。从一开始,就分封了爵位和命禄制度,也适用于边陲民族。“
夏王泄在位期间,共执政十四年,去世的时候是甲子年。世子不降为父亲服丧三年。他即位时为丁卯元年,成为了新的夏王。
夏王在位的第三年,九苑的部族在西北甘肃大夏地区反叛,给国家安全带来了威胁。于是,夏王命令西方的诸侯前去讨伐他们。到了第四年,诸侯联合成功地克服了叛乱,将俘虏献给了祖庙前。然而,到了第八年,九苑的部族再次反叛。于是,诸侯再次请求前去讨伐他们。夏王说:“不能再去讨伐了。我已经派兵去讨伐过,也已经战胜了他们。这并不是因为我的力量不足以征服他们,而是因为我的德行不足以感化他们、教育不足以引导他们。”因此,国王任用有德行和才能的人,端正礼乐,施行仁政于国内,把恩惠遍施天下,并对诸侯进行教育。他巡视各地,听取官员们的述职报告,等待对他们的功劳进行赏赐,不断振兴并发扬光大。当时,礼遇士人不衰落,设置鼗铎来等待他们。正直之士看到国王如此重视礼贤下士,没有不来归附的,诸侯们也谨慎地奉行国王的命令。百姓非常喜悦,天下太平。几年之间,九州的百姓听说国王的教化,四海之内都愿意来归附,渴望接受教化。
夏王在位的第十一年,即丁丑年,开始巡游天下。第十二年,他到达西部的戎地,这时九苑的部族已经归顺了。第十四年,他到达东海地区,九夷部族也都像以前一样听从他的统治。第十五年,他返回都城,天下各诸侯以及东方的九夷和西方的九苑都前来朝贺。夏后氏的盛世在这里达到了极致!
夏王在位五十九年,是所有君主中在位时间最长、享受安宁时间最长的。因为一个朝代的衰落,往往就是在长时间的安定之后。在长期的治理中,可能会潜伏着无法预料的祸端。然而,这并没有降低夏王作为国君的地位,因为人们不以地位的安稳为最终目标。夏王能够时刻不忘尊敬和警惕,自觉地完善自己的品德,所以能够在夏王的位置上长久地保持稳定,没有遭遇危险和祸害。一个君主在位五十六年却没有过错的情况,是非常难得的。后人冯犹龙称赞道:”器物用久了会损坏,树木生长久了会生虫。井水用久了会变浑浊,羞耻心保持久了会变得腐朽。天地之间的事物,长久不变是很难做到的。事情持续久了会出问题,感情维持久了会变淡。勤奋持续久了会变得懒惰,安定久了会面临危险。所以,任何事物持续久了,其最终结果都容易崩溃。夏朝有不降,商朝有太戊。只有这两位国王,长久地坚守着他们的信仰和道义。因为他们长久地坚持正确的道路,所以才能长久地保持稳定。桀骜不驯最终导致夏朝灭亡,纣王残暴最终导致商朝灭亡。唐玄宗的开元天宝时期,虽然曾经辉煌一时,但最终还是断送了唐朝的江山。唉,真是令人惋惜!“
夏王仁慈、重视道德,而且明察秋毫,能够辨别人才,做出决策,不受束缚于旧有的规矩。然而,夏王的儿子孔甲不善良,可能会影响到王位的传承。夏王担心自己死后,群臣会像以前数世一样立孔甲为王。因此,在病重时,夏王提前把王位交给了他的弟弟扃。夏王召集他的大臣,告诉他们,说:“天下,是一个重大的事物。才能浅薄、精力不足的人是无法胜任治理天下的重任的。我的儿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才能有限,精力也不足。我死后,希望各位贤德之士能以我的弟弟为领袖。我的弟弟虽然才能不算出众,精力却十分充沛,没有慵懒之情。也许他可以继承我的事业。如果将王位传给我的儿子,那夏朝恐怕就要衰落了!”太宰驹濡说:“在先王的时代,王位是通过世袭传给子孙的,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固定的规矩。现在如果突然违背这一规矩,就容易引起怀疑和混乱,是不可取的。”司徒于宽说:“现在人们的心思已经不如上一代那么朴素,因此今天的做法只能遵循前人所制定的规矩。在尧舜时代,人们的心思比较纯朴,天下艰难,因此不传子孙也不会被视为异常。但是现在人们的心思比较浅薄,天下相对平安,如果不把王位传给子孙,就会引起争端。这是不可取的。”少宰史和说:“先王禹已经把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君主今天为什么怀疑这个做法呢?”群臣的意见纷纷不一,但是大部分人都认为不应该改变这个传统。夏王受到了这些意见的影响,命令大臣们暂时退下。
夏王躺在床上,思考着问题:“如果我听从群臣的意见,那么我的儿子确实不能胜任王位,难道要用我的位置来危害他吗?这样会毁掉我的国家。如果我只相信自己的想法,可群臣的意见都是一致的,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同呢?难道所有的群臣都不是贤圣之人,只是随波逐流,墨守成规,只会谈论吃饭穿衣之类的琐事吗?如果能够像夏朝的少康时期那样,能够找到崇开、靡宁等人这样的贤士,就好了。但是那些人都已经过世了,崇开的弟子洞矩虽然还活着,但已经年老退隐山林了。”
夏王在夜间心中犹豫不决,突然梦见四面天空飘雪,日月黯淡,云雾密布,山河摇晃。夏王非常害怕,于是默默地祷告天地,希望能够回到清平世界。他只说了几句话,就看见南方的云彩消失了,只有四颗明亮的恒星闪耀在天空中。夏王看到这一幕,便向这四颗星祈祷。突然间,云雾消散了,风雪停止了,日月山河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夏王非常高兴,一呼即得,才意识到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境。夏王心想:拆分开“天驷”这个词的含义。天驷是指房星,房星代表房间,房间是门户的洞穴。门户是室内的通道,通道是规矩的形状。在我臣子中,能解决我的疑虑、坚定我的意志、安定我国的人,难道不就是洞穴和规矩的象征吗?这个人虽然年老,但却是可以商讨国家大计的人才。第二天,王便召见了洞矩。
洞矩已经在山里隐居了三年,对朝廷的政事毫不关心。他只是在家里静坐冥想。但是突然间,他想到国中的夏王正在病中,而且他的儿子不适合继承王位,必然会引起君臣之间的争议。就在他思考之际,突然间有一阵风从门户处拂过他的席子。洞矩感到有些不寻常,于是他用卜筮的方式来寻求答案。他心中默想:“这一阵风似乎是一种信号,它虽然柔弱却持续不断,声音洪亮而和谐。这是不是代表着夏王的命令即将到来呢?”于是,洞矩便命令家人打开门户。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在这时,果然有夏王的使者前来传达他的命令。洞矩便召来人接受王的命令。但是,洞矩却谦虚地拒绝了这个重要的任务,说道:“我已经年老体弱,不足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夏王的使者说:“国君有重要的问题要向夫子请教,这不仅仅是赏赐爵位那么简单。您为什么还要辞谢呢?”洞矩再也无法推辞,于是就前往夏王的宫廷。他戴着竹冠,穿着布袍,来到王都朝见夏王。
夏王见到洞矩来了,非常高兴。他问洞矩:“我召您前来,您觉得是为了什么?”洞矩回答说:“您召我前来,难道不是因为您在考虑子嗣问题而感到烦恼吗?”夏王听到洞矩的话后,非常高兴,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洞矩回答说:“我看到了您的气息,它很长而且深沉,您的思虑很远很深,心中充满了疑虑,所以我能够知道。”夏王非常高兴地说:“你真是崇太师的再生啊。你猜猜看我的心意是什么?”洞矩回答说:“大王的心意在您的子足之间,想要提拔贤才并交给他们重任。”夏王非常高兴,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洞矩回答道:“我看到您的面色和缓,但是您的外表并没有表现出来。您的思虑很远很深,但是您的心意并没有私心,所以我能够感知到您的意图。”夏王再次高兴地说道:“您真的了解我的心意。那么,您知道官员们的意见吗?”洞矩回答:“官员们的意见,肯定都认为不可行!”夏王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洞矩回答道:“这很容易了解。官员们中没有一个人有远见,而您的眼光却超出了常人之上,因此他们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夏王说:“好吧,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洞矩回答说:“关于帝王的事情,需要顺从天意。天的意愿,在于使人民安定。人民的安定与否,取决于是否遇到合适的时机。时机来临时,天不得不如此。天意表现为偶然,人不得不顺从,这叫做随时。时势,是天人之间的道理。而随时,则是帝王的治国之道。炎帝的时候,难道不把天下传给自己的儿子吗?到帝挚的时候,已经不再遵循这个规律了。他自己没有亲生儿子,便把天下传给了弟弟,这就是帝尧。既然他可以没有天下而把弟弟当作继承人,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把天下传给儿子呢?帝尧的儿子不肖,便把天下传给了臣子。既然臣子可以接受天下,那么为什么一定要传给弟弟呢?如果帝挚一定坚持把天下传给自己,那么怎么会有陶唐氏的昌盛治理?如果帝尧一定坚持把天下传给儿子,那么怎么会有虞氏的教化成就?所以,帝王在选择继承人时,会考虑儿子、弟弟和臣子的贤能,没有私心,没有固定的方法。因此,在外不会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在内不会让子孙遭受祸害,使天下人对他们恨之入骨,最终导致后代灭绝、宗庙丧失。至于今天的王庭群臣,只关注眼前的衣食住行,早晚苟且偷安,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因此,大王不把天下传给儿子首,是保护儿子的做法;而把天下传给弟弟,则是为了顺应一时的变故,以保全国家的安定。”夏王听了洞矩的话后,表示认同,并召来他的弟弟肩到自己的床前,嘱咐他要保护人民,修身养德,任用贤才。随后召集群臣议事,最终决定任命洞矩为太师,协助肩摄政。
癸丑十月,夏王去世了。洞矩率领王子孔甲继承了王位,而他的弟弟扃和群臣、诸侯们为国王举行了丧事。三年之后,洞矩已经年老体弱,不能继续执政。于是,在期年之后,群臣在外率众拥立扃为夏王,以丁卯年为元年。
但扃仍然穿着素服,继续治理国家,并亲自处理政务和人民的事务。在戊辰年(二年),服丧期满,夏扃王便前往天地之间举行郊祭,又在祖庙中举行了褅祭。他坐在中兴台上,诸侯们前来朝见。夏扃王改革政治,明确刑罚,使得国家内部安定,天下各国也都顺从扃王的统治,恢复了往日的和平。
夏扃王在承平二十年的丙戌年去世,群臣为他举行了为期三年的丧礼。在已丑年,即夏朝的新元年,群臣支持夏扃王的儿子廑继位,即位为新的夏王。
夏王继位后的第六年,各诸侯前来朝见。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国内安定,天下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但是在第十一年,黄河再次发生大水灾。于是夏王迁居到了西河地区,现在的彰德府和安阳县所在的地方。在第十二年,夏王开始巡游天下。从此制定规定,每十二年进行一次巡狩,每六年进行一次朝见各诸侯的仪式。
话说夏王廑在第十三年巡游到了西戎地区。西戎的九苑,早在多年前就归顺了夏后,此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九苑中有一个不才子弟叫做陆弇,他非常羡慕夏王廑的车马、衣冠,便起了盗取之心。于是他蒙骗自己的父兄,暗中纠集了三百多个不才子弟,打算在夜深人静时劫持夏王廑。夏王廑的护卫正在雪山南面休息。太阳即将落山,夏王廑穿着便服和近臣育棨、崇开之孙郅昭一起登上高山,眺望鸣沙。远处看去,黄河的水仿佛从天上飞流而下,朦胧地连接着南北。近处则是一片沙漠,茫茫无际,千里之内没有尽头,不知道东西方向。其中杨柳稀疏,羌族的毡房点缀其中,每当西风吹来,便惊起白色的尘埃。夏王廑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感到惆怅,怀念起故乡。突然,在夕阳的余晖中,他看见一群孩子,身穿胡人的毡衣,骑着胡羊,有的上升,有的下降,有的像神仙,有的像凡人,虚幻飘渺地向他走来。到了夏王廑面前,他们吹着羌笛,唱起了歌。其中一首歌唱道:“王人兮猗,朝发兮县圃。夕至今明河,王人兮猗。”第二首歌唱道:“金绳交界兮西极哉!牛渚东回今天来来。天津水流兮倾渐台,辇路令水泠。王人兮危哉!”第三首歌唱道:“六龙飞行云雾冥,天河雨来下国平。金天风高霜露冷,夜漫漫兮天苑惊。王人兮勿宁。”
童子们歌声嘹亮、激越,远去不绝。夏王问旁边的人,这是哪个神只啊?郅昭回答说:“这是金天氏的少帝之神。歌声中包含有盗窃之意,王必须要加以防备。”于是夏王命令育棨将这首歌的曲调记下来。夏王又命令司马之官妫靡之孙闳陉说:“有人说今晚会有盗贼,我们得预防一下。”闳陉领命后,便命令甲士们做好夜间防备的准备。
当时是八月晦夜,陆弇和他的三百多个同伴趁着黑暗前来盗夏王的马匹。但是夏王的马匹都是名贵的骅骝和骏马,它们发出巨大的嘶鸣声,不让盗贼靠近。于是盗贼改为盗夏王的马车,但车中有守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陆弇等人进入夏王的住处,但被卫士拦住。随后,夏王下令鸣锋两声,车中的守卫们都出来了,把陆弇等三百多人全部消灭了。第二天,夏王将陆弇的首级悬挂在宫门上,车也回到了冀州,接着他开始巡游青、兖、徐、扬等诸州,十六年后回到了都城。
夏王廑听到了雪山阳坐守时听到的少昊之神的音乐,他就命令典乐之官们协同演奏。于是,夏王廑开始演奏西方的音乐,夏后氏的音乐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夏王廑统治的第十九年,即乙丑年,他去世了。夏王位回归给不降王的儿子孔甲,孔甲再次登上了王位。不知道后来会怎么样,只好等下一回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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