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子牙马上写了信,派使者上关去见殷郊。殷郊和姜文焕整日操练军队,专门准备对付东征的敌人。有哨马来报告说西伯的军队已经到了,但是他们没有确定消息,所以不敢轻易打开关门。等到收到了子牙的信,殷郊打开来看,信上写道:“我还曾在岐州违背了殿下的命令。因为我感念西伯的恩义,地位超过了群臣。现在听说商朝的国君越来越昏庸,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只有主公您尊崇天道、体恤民情,筑坛拜尚为笔师,大力发展精锐军队,准备讨伐纣王。我之前曾听您说过要合兵助阵,现在特来告知。如果您对家族的重仇有所愤慨,深忧百姓的疾苦,希望您能到关隘来与我商议,共同举起征伐的旗帜。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我将在这里等待您的到来。”
殷郊看完信后,大吃一惊,说:“姜尚这么尊贵,居然来到我们这里了!”当天,他便和姜文焕整理好军队的编制和粮草,径直前往拜见子牙。子牙接见了他们,彼此表示了友好的问候,并且引见他们见了武王。武王接受了他们的军册,立刻封殷郊为东征大将军,姜文焕为各营都巡检。于是大兵顺利通过了潼关,直抵黄河。黄河守将胡雷得知情况后,急忙率领军士在河口设防,抵御西征的军队。子牙亲自督领先锋部队前进,辛甲回去报告并请教应对策略。子牙责备道:“遇到山要开路,遇到水要搭桥,这是前部军队应该负责的事情,你反而来问我有何计策!”辛甲回答说:“船只已经准备好了,但我们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子牙写了几行字秘密交给辛甲,辛甲领会计策回到自己的寨子。他立即命令南宫适率领五百艘船悄悄地逆流而上,自己则率领数百艘船排列在河下游。快到酉时末时,命令各艘船点燃火炬,敲锣打鼓,假装进攻。岸上的胡雷急忙命令万箭齐发,西岸的船只逐渐靠近,岸上的箭雨点般地射来,但由于相隔较远,箭矢都落空了。到了深夜三更,哨马来报,南宫适的部队已经顺利渡过了河流。胡雷大为惊慌,撤回部队去救援上游。辛甲指挥着军舰,一起杀上了东岸。南宫适也带领着军队杀到了这里,胡雷拉着马向敌军冲来。经过数次交战,辛甲的军队从后面攻击,胡雷的部队被包围了。就在他们打算走偏路逃跑时,走到了一个叫容城的地方,辛甲追上去大喊一声,把他拖下马来。武王也率领大军渡过了黄河,辛甲押送着胡雷并把他带到子牙那里。子牙斩了胡雷的头颅,命令辛甲快速进攻渑池城。
渑池城主秦敬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惊慌,他坚定地关闭城门,不敢出战。他派人送往洛阳,向徐盛求救。然而,西方的军队攻势不减,渑池城即将陷落。秦敬感到非常恐惧,每天都在想着应对的办法,但却无计可施。渑池城东有一座轩辕氏古庙,庙内有两个木刻的小鬼,分别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他们化身成人的形象,前来拜见秦敬,说:“我们是城东的百姓,有点武艺。现在西方的军队正在攻打渑池城,听说您打算投降,我们愿意出兵解围。”秦敬问:“你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两人虚报说:“我们姓高,名叫明,弟弟名叫觉,我们是亲兄弟。”秦敬赐给他们盔甲,让他们演习武艺。两人熟练地掌握了各种兵器,行动敏捷如飞。
秦敬非常高兴,立即让这两个人挂上左右牙将的牌子,率领士兵出城迎战敌军。等到他们成功解围之后,他向商王申奏,请求加封官职。这两个将领率领着士兵出城,准备迎战敌军。辛甲和南宫适列开阵势,准备进行决战,两位将领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骑马杀入了敌阵。辛甲勉力抵抗了几次交锋,但力量已不支。南宫适骑马夹攻,刀光四溅。祁宏和尹逸看到先锋部队无法抵挡住敌军,便同时骑马杀向了战场。高明和高觉骑着马,紧紧挨在一起,奋勇冲杀,西军溃不成军,败退回到了他们的营垒里。他们坚守着营垒,进入中军向武王报告说:“高氏兄弟英勇出群,如果不采用奇计的话,是无法攻入渑池的。”子牙非常愤怒地说:“我们的军队本来还想直接攻打朝歌,消灭无道。现在只是攻打一个小城,还要搞什么计谋!如果三天内不能攻破渑池,就斩首示众。”辛甲唯唯而退。子牙立刻命令殷郊、雷震各自带领本部人马埋伏在渑池城下,等待辛甲失败后,高明兄弟追赶,届时可以趁机杀入城中。两位将领领命而去。
第二天,辛甲换了新的盔甲,精神焕发,率领部队发起了挑战。果然,高明兄弟杀了出来,四匹战马交织在一起,打了十多个回合。南宫适偷偷射了一箭,高明伸出右手接住箭,用左手拉弓将箭射回去。又战斗了十多个回合,辛甲放下刀,取出流星铜锤,偷袭高觉。高觉用刀挡开,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两位将领力气不支,再次败逃回到了自己的营寨。高明笑着说:“你们在这里有伏兵,我无法追击了。”两位将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雷震和殷郊回去向子牙报告了情况。子牙惊讶地问道:“难道是我们的军事机密泄露了吗?”两位将领回答:“没有人知道。”子牙沉默了很久,突然传来报告说高明的使者送来一封信,子牙便召来了使者。那个士兵手里拿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两行字:“姜尚不需要苦思冥想,你的浅薄计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不赶紧撤围,你的五万兵马将一个不剩。”子牙读完后,喝退了那个士兵。大家都惊异地说:“这一定是妖邪作祟。”
那天晚上,抬头观察渑池内,发现妖气冲天。他立刻取出照妖镜引导,两个将领果然现出了原形。子牙说:“原来是这两个畜生。”其他将领纷纷询问:“他们是什么怪物啊?”子牙说:“东海度朔山有一棵大桃树,它的根盘曲伸展三千里,枝干朝向东北,被称为鬼门,是万鬼出入的地方。有四个神灵,一名叫神荼,一名叫郁垒,这两位神性能够抓住鬼。另一位名叫千里眼,一位名叫顺风耳,能够看到听到千里之外的事情。这两位神灵监察远方的邪恶鬼怪,神荼和郁垒两位神灵便将他们抓住并斩杀。自从轩辕黄帝时期,命令百姓在门上画神荼、郁垒的神像,用来压制百邪。又在神庙里刻上千里眼二子的神像,用来监察百邪。这就是千里眼这两个神兽。”其他将领问道:“那么有什么计策可以打破他们呢?”子牙回答:“如果我有一个计划,他们一定会听到的,那就不可能成功了。” 于是,他召集殷郊和雷震两个将领,密密地告诉了他们的计策,两个将领接受了计划并出发实施。
第二天,子牙亲自来到阵前,大声呼唤高明兄弟,询问他们为何不派人出马来答话。高明日:“你这个钓鱼佬见识短浅,怎么可能从我手中逃脱。”子牙说:“你的武艺相当高强,如今我摆下一阵,你敢来攻阵吗?”高明日:“你先摆出来,让我看看再说。”子牙随即将各个寨子的士兵分成九个队,排列成八个门,每个门内设置日月二宫星辰的垣位。他还命令南宫适、姬叔度、祁宏、尹逸等四个人分别带领四十九个壮汉,分成四个队列,排列在紫薇垣的四个方向上,以按照二十八个星宿的位置。他还命令雷震穿着青色的袍子,手持铜锤;殷郊穿着红色的袍子,带着火箭,分别立在天门的左右,以按照雷电二神的位置。最后,他还命令太颠、武吉、闳天、辛甲、姜文焕共同带领三千四百名旗手,在阵内旋转,以按照五行二十四气的位置。高明看到这个阵势,告诉高觉:“老家伙排出了这样的天阵,并且用旗鼓的集合点来隐藏我们的视线。” 高觉问道:“那么我们应该从哪个门进攻?”高明回答:“我们直接攻打天门。”
第二天,子牙大声喊道:“高明,你看懂了我的阵势吗?”高明走出来说:“这是天阵,我怎么会不懂呢。”子牙说:“那你敢来攻打这个阵势吗?”高明回答:“破这个天阵就像掌心反手一样容易,我为什么不敢呢!”于是,高明带着高觉杀马直接冲进天门。子牙挥动太白旗,所有将士鼓乐齐鸣,旌旗飘舞,九宫混乱,八门改变。高明兄弟试图找到武王的位置,但阵中一片昏暗,左冲右突也无法突破。想要使用千里眼,但是旗帜飘舞挡住了视线。想要使用顺风耳,但是鼓乐震耳欲聋,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从上午到中午,他们一直困在阵中。子牙指挥诸将,包括殷郊等人放了数支火箭,最终高明和高觉露出了真面目。雷震举起铜锤,对准高明猛击一下。金光闪耀,高明和高觉乘机逃离了现场。其他将领们开始混战,但是找遍整个阵地都没有找到高明兄弟。子牙急忙命令所有人乘胜追击,直接进攻渑池。当秦敬得知高明兵败的消息时,非常惊慌失措,想要从西门逃往洛阳。但是,辛甲追上来并将他斩杀。西方的士兵进入城内,收缴了他们的财物,发布安民布告。突然有人报告说城东轩辕庙里有两个木刻的小鬼,都被劈去了头颅。子牙说:“这正是那两个畜生。”他立即下令焚毁破庙,然后率大军向洛阳进发。
早先,孤竹国的国君有两个儿子,长子名叫伯夷,次子名叫叔齐。两人因为谦让国君之位,一起逃到了周国。西伯侯认为他们是大贤之人,就安排他们住在洛阳城中。这时,武王率领车驾到达洛阳,伯夷和叔齐两人走到武王的马前,劝谏道:“父亲去世却不安葬,为了争夺权力而兴起战事,这能称为孝吗?以臣子身份弑杀君主,这能称为仁吗?”武王心里知道他们两个是贤人,因此没有责备他们。武王的左右侍从想杀死伯夷和叔齐,但太公姜子牙说:“不可,他们是仁义之人。”于是,太公扶着伯夷和叔齐离开了。武王讨伐纣王取得了天下,伯夷和叔齐认为吃周家的粮食是耻辱,于是他们隐居在首阳山,采摘野菜薇蕨来吃。他们还创作了一首歌谣来表达自己的心志。歌中说道:“登彼西山兮,采其声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吁嗟徂兮,命之衰矣。”后来,伯夷和叔齐在首阳山隐居,最终因饥饿而死去。后来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山。后来有人作《古风》诗来称扬他们的为人,一起被收录在这里。是这么说的:“商泽干涸,商朝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万状,哀叹着渴望乐土。商纣王的心越来越骄横,而周家却如同援手拯救百姓的雨水。哎呀!这样的决心将如何行动。伯夷和叔齐坚定地秉持道义,拒绝乘坐商纣王的车马,最终他们的宗庙成为废墟。他们收敛羽翼,藏身在狭小的地方,靠着周朝的粮食度过难关。您难道没有看到首阳山下的人,至今仍千古流芳吗?”
话说洛阳城是由徐芳、徐盖兄弟镇守,徐盖有两个儿子,长子名叫徐升,次子名叫徐变,他们都聪明勇敢。当时,徐芳和徐盖兄弟正在堂上商议守城的策略,突然卫兵报告说:“西方的军队有五十万人,有一千名战将,现在已经从潼关出发,追捕高明兄弟,直接攻打渑池,杀死了秦敬,大军已经到达洛阳城下。”徐芳听了之后大为惊慌,问:“谁愿意前去阻止西方的军队?”他的弟弟徐盖主动请缨,表示愿意去。徐芳带领五千军队,命令左右跟随着他们一起离开城墙来迎战。
太公听说洛阳城中徐家父子的军队很强大,因此知道不能轻敌。于是,他发布命令,指派祁宏和高毁带领六支军队,每支军队都持有不同颜色的旗帜(青、黄、赤、白、黑),穿着五种颜色的衣服,摆出一种阵型,名为“六甲神阵”。太公下令南宫适率军引诱徐盖,然后摆开阵势。徐盖父子的军队毫不犹豫地拿起长枪,直接朝南宫适杀去。南宫适立即装作失败,向自己的军队撤退。徐盖追入南宫适的阵营,太公随即挥手,六支军队的精英士兵混杂在一起,将徐盖围在了阵心。徐盖被围攻后,徐升和徐变想要冲入阵中去救他们的父亲,但被殷郊拦住了去路。于是两个兄弟赶紧回到城内,向他们的伯父请求援军。但是徐芳不同意,徐升和徐变非常生气,说:“我们的父亲是为了朝廷而受困,他不仅不考虑我们兄弟的感受,而且也不去考虑朝廷的困境,为什么不派出援军来救我们的父亲?”于是,徐升和徐变绑架了徐芳来见太公,并献上了洛阳城。太公姜子牙拥戴着武王的车驾进入城中,将徐芳斩首,释放了徐盖父子,并给他们加封了官职。
大军于是前进到汜水关,派人通知关主尤项。尤项只想坚守关卡不出战,写好奏章派人送往朝歌求援。突然,台阶下走来一个身高九尺,腰围十围,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人,说道:“大丈夫应当纵横天下,为国家出力,怎么能像儿女一样躲起来等待被捉呢!”大家一看,原来是东海人氏,姓乌,名文画。他能在陆地上像行船一样行走,勇气天下闻名。尤项说:“我听说西方的军队中有姜尚献谋,殷郊也很厉害。他们的军队从岐州出发,一路顺风顺水而下。现在我们只有区区一小撮守卫,要想对抗三十万的雄兵,就像孤独的羊走进了猛虎的群体一样,没有生还的机会!”文画说:“关主怎么如此壮大他人的志气,却灭了自己的威风!在我看来,姜尚、殷郊这些人还不如我身上的肉,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怕呢?”于是,文画单枪匹马地杀下关来,尤项只好带领兵马跟随。
西兵先锋南宫适怒气冲冲,准备攻打关城。突然,鼓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只见乌文画大声喊叫着,从关上冲杀而来。那人雄壮威武,身穿厚重的铠甲和崭新的战袍,手执丈八蛇矛,坐骑是千里追风,威风凛凛。南宫适心想,自从岐州一路走来,所向披靡,没有遇到过对手,今天这个汉子想必是劲敌。他振作精神,上前询问来者姓名。乌文画说:“难道你不认识我陆地行舟的乌文画吗?”南宫适没有再说话,挥起神斧,直接向文画砍去。文画舞动蛇矛进行反击,一来一往,两人交马大战,斗了六十多个回合。南宫适的神威稍有削弱,西方军队的辛甲趁机突出来,抵挡住了他的攻势。乌文画实在是一个盖世英雄,他与辛甲打了四十多个回合,并且毫不畏惧。辛甲心中思考,发现文画的枪法和精神都非常出色,自己无法抵挡,所以决定用铁箭来对付他。他装作败走的样子,文画骑马追了上去。辛申按住钢刀,拉满了月弓,一声弦响,一箭正中文画的心脏位置。文画的反应非常快,他翻身一闪,接住了铁箭。辛甲连发了二十四支箭,但是都被文画左闪右避,没有一支命中。文画心中想到这一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于是装作马匹受伤败退的样子。辛甲骑马追赶文画,文画按住蛇矛,从掩心甲内取出流星铜锤,抬起锤子准备反击。但是辛甲用刀一闪,轻松地躲过了文画的攻击,好像在海中抛掷球子一样。两人又想合马厮杀,但是当时太阳已经西沉,双方鸣金收兵,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
南宫适和辛甲前来见太公,向他详细报告了他们的战斗经历。太公说:“这个人可以用计谋打败,不能用力量与他抗衡。”第二天早上,太公升起帐篷,召集了所有将士,并吩咐他们各自完成任务。辛甲被命令引导战斗,其他将领也都接到了指令,各自行动。太公和周武王站在鸡鸣山顶观看战斗。第二天,辛甲率领五千兵马离开汜水关,在鸡鸣山下摆开阵势。乌文画带领精锐部队前来,对辛甲说:“昨天要不是太阳快落山了,你的性命就难保了,今天你竟然还敢出来应战?”辛甲回答说:“不必多说,今天我们一决胜负。”两人骑马相互对峙,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从早上到晚上,却无法分出胜负。他们用了各种兵器来比试,直到日头快落山的时候。申末时分,辛甲假装骑马逃跑,向荆索谷跑去。乌文画因为力量不足,无法抵挡,只好骑马追赶。辛甲逐渐变得战意低落,文画追到谷底时已经天色全黑,东山上的月亮已经升起。文画也追不上辛甲了,只好停下来收兵。太公在鸡鸣山上挥动旗帜,指挥将士用木头和大石头封锁了荆索谷口,使得文画无路可退。四周山上的火势燃起,火光冲天。文画面临绝境,他的部队五千人全部被困在了荆索谷口,最终被火烧死。原来太公早先就想到了火炼红炉的计谋,特意等待着乌文画的到来。后来钟伯敬写了一首诗,内容是:“陆地行舟倚势强,横行西阵莫能当。子牙一试洪炉火,盖世英雄烂额亡。”
尤项听到乌文画已经被打败并死亡,他开城投降。武王率领军队进入了汜水关,奖励了各位将领,并发布了安抚民众的公告。大军随后渡过盂津河,向前进发。至于后来的事情如何,且待下一回详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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